欺负你,总要杀鸡儆猴一顿,叫他们知道你不是个好惹的。”
梅幼舒觉得他一心为自己打算,便搂住他脖子,脑袋也搁在他颈窝里,甜似浓糖的声音里透出几分窃喜道:“您对我真好。”
“嗯。”君楚瑾唇角上扬几分,问她:“可还有人对你更好了?”
“没有……”小姑娘看着他说:“您对我是最好的。”
君楚瑾说:“那你不亲我一下?”
“可不能亲……”小姑娘嘀咕着,“若是亲了您,我就成了书里的坏女人。”
君楚瑾觉得这个结论奇怪得很,便问她为什么。
“旁人不都以为我是为了叫您帮我,我才亲得您吗?”小姑娘说道。
“那可就不好了。”君楚瑾语气沉重了几分。
“怎么不好了?”小姑娘问道。
君楚瑾对她说:“我就是喜欢你口中的这种坏女人。”
小姑娘一时也为难起来了。
“那……”她颦起眉,水汪汪的雾眸里满是纠结。
君楚瑾仍绷着脸看她,等她纠结了许久,才见她羞着脸对他说:“那我就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亲亲您。”
横竖她也只是私底下偶尔做一些坏女人做的事情,只要他们两个不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君楚瑾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一手扶额,看着她愈发感觉自己是捡到了个宝。
而小姑娘也终于意识到他又是在戏弄自己,颇恼羞成怒地捏着拳头捶了他几下,见他不疼不痒,好似自己在撒娇一样,更是羞得无地自容了。
“我是舍不得叫你做坏人的……”他生怕把她气跑了,忙将她搂住,贴着她小耳朵哄道:“就叫我来亲亲你也是一样的。”
小姑娘再想躲,又岂能躲开。
等到国公府办事的日子,君楚瑾便携着梅幼舒一道去了。
彼时男女分席,君楚瑾则是让微珀寸步不离地跟着对方。
梅幼舒鲜少参加这样的宴席,对这些交际极是陌生。
她虽谁都不认得,但却不免有人认得她,还主动上来与她搭话。
“没想到今日又见到妹妹了,今日是令妹大喜之日,合该道一句恭喜的。”那人对她说话语气热情的很,又说:“上回咱们是在宫里见过面的。”
微珀正要提醒,便听梅幼舒道:“我自是记得,您是镇国将军家的夫人,那日还问过我话呢。”
想那皇后也不是白白将她放在身边伺候的。
比起君楚瑾来,皇后反倒知道像小姑娘这样的性子,只怕是连人都认不清的,这才在那日给了她那样一个机会。
好在小姑娘也没辜负了对方,这会儿便派上了用场。
那夫人见她记得自己,也很是高兴,说:“什么夫人不夫人的,你若不嫌弃,便叫我一声姐姐,往后多去我府上走动走动才好。”
她家男人就在珩王的手下做事,往日里珩王油盐不进,如今好不容易有个眼珠子般疼爱的女子出现,谁又会嫌弃她是个姨娘。
只巴不得她多讨珩王欢心些,往后若是能求个情面说句好话,也是使得的。
便是这样,后面又有几人见了面,喜欢的则是把小姑娘当做妹妹牵来说话,便是不喜欢的,也都面上客气打过了招呼,不敢将这位怠慢了。
诚如君楚瑾所说,若是今日敢有人惹小姑娘红了眼圈,他便是再不计较,也会认真计较一回,以求一了百了。
然而京中贵妇也都是人精,没有人傻到自找麻烦,自然是能交好的,便极力交好。
小姑娘本就是个好说话的,却因为羞涩,旁人说的话也全不敢应下,矜持娇软,还不做作。
还别说,那些当了娘的便最喜欢她乖巧样子,连要认她做干女儿的话都险些说出口了。
好在这话心里想想又及时刹住了,不然硬生生逼着珩王矮了一头,只怕圣上头一个就饶不过了。
席间热闹,这厢那镇国将军夫人正与梅幼舒说话,偏一旁小丫鬟斟茶时不小心碰翻了杯子洒到梅幼舒裙上。
那丫鬟一个劲的道歉,梅幼舒不擅与人计较,便叫来微珀与自己去清理一番。
她进了屋,只拿了棉布将衣摆上的湿痕压了压,竟也看不出什么了。
她刚要出去,便骤然瞧见屏风外的漆红木椅上坐着一人,吓得她登时怔住。
那人穿着一身大红袍子,可不就是今日的新郎官吗?
“想来我运气也是够差的,娶了两个妻子,一个将我当做了别人,一个是我误认了别人。”
他勾着唇,望着梅幼舒的目光也似透着诡异般,红衣衬得他面相偏于阴柔,却是极为俊美之人。
他说话古怪得紧,也不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也不问梅幼舒任何问题,仅是兀自将话说给她听,好似就料定了她一定就能听懂一般。
梅幼舒忙往外去将门推开,却见微珀正守在门口,见她面色惊慌,便问她何事。
梅幼舒心下缓了几分,再回头看去,屋里竟一个人都不在了。
“可是看到老鼠了?”微珀问她。
梅幼舒摇了摇头,竟也不得不疑心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新郎怎么可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又突然消失不见呢?
她若说出去,只怕旁人都要以为她不正常了。
小姑娘对自己的状况略有些敏感,便也不敢提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忙离开了这处。
只是今日也是不巧。
就在回途的路上,梅幼舒被微珀拉到了一边去,正当她感到疑惑时,微珀便扬了扬下巴,叫她去看假山旁那两人。
那假山临水,一面是供人通过的小道,另一面却是靠着河边,若非离得远了,梅幼舒还瞧不见那两人。
“那不是薛姐姐吗?”梅幼舒嘀咕道。
此时的薛平瑶已经不是当日那个未出阁的少女了。
今日是国公府的大喜日子,可她穿戴都寡淡得很,眼下还有些青影,神情憔悴。
梅幼舒再往她身旁那人瞧去,却发现那人同样是个胡子拉碴精神萎靡的男人,不知情的人远远瞧着,这两人竟似一对怨偶一般。
只是梅幼舒再定睛一瞧,这才从那男人狼狈的样子中看出来梅年锦的模样。
“那不是大哥哥吗?”
此刻假山后,薛平瑶仍不依不饶道:“你既然知道是我认错了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偏要让我嫁错了人,才叫我知道?”
梅年锦叹了口气,说:“我不止一次要告诉你的,是你自己不愿意相信,你摸着良心说,舒儿向你提起菡萏水阁的时候你一点都不疑心吗?”
他垂眸扫了这个曾经也放在他心里的女子,颇为失望道:“你不过是不愿意相信而已。
你不愿意相信,那个与你相互喜欢的人竟然不是国公府家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