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嵌的一块碧玺也抠了下来。
“瞧瞧,我说梅姨娘怎么这么多手段,就连床上都镶上了宝玉,只怕哪里你要用钱的时候还能直接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抵押给别人了,是不是?”他噙着一抹笑,眼底却冰冷,那碧玺在他手里变成了五六瓣,像碎石头一般哗啦掉到了地上。
梅幼舒娇弱的身躯跟着那碎片一道颤了颤,愈发难堪地挪开了眼。
这床也是他给她换的,上面的碧玺本是棕色,却被他嫌弃不够好看,又换成了蓝色,那些工匠废了好些功夫才替换上去。
若是他们知道了这么大块且质地通透的碧玺就被他这样给捏碎了,只怕也是要难过得捶胸顿足了。
君楚瑾对她一顿冷嘲热讽之后只管穿上了衣服,头也不回地走了。
梅幼舒觉得两条腿像面条似的,好不容易走回了床边,才发现自己刚才连鞋子也没有穿,一双脚冻得没有半点温度。
她垂眸看着一地狼藉,正弯下腰去想要将那些散落的丸子捡起来,却忽然听得门口一声呵斥。
“姨娘别动!”
梅幼舒吓了一跳,以为君楚瑾去而复返,再看清楚门口的人后,发现只有宋嬷嬷一个人,这才松了口气。
“宋嬷嬷……”她有些难过地缩到了被子底下。
被君楚瑾惯得久了,小姑娘原本就没有的自尊心也不合时宜地跑了出来,只觉得自己当下甚是丢人。
宋嬷嬷似能领会她的心情一般,只挪开了眼睛,侧着身子对她说:“殿下方才交代了,要将地上的药丸子一粒不差的收走,若是他知道有一粒落到了您手里,只怕咱们这些下人也不好做了……”
梅幼舒脸也不争气地涨红起来。
宋嬷嬷的潜台词已经很明显了。
那位的意思分明就是暗指她会没脸没皮地去捡地上的药丸子吃……
她恨不能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见宋嬷嬷带着两个仆妇挨个角落地检查,最终也只能把脑袋埋在被子底下,也不敢再露脸出来了。
宋嬷嬷见状,也只能无声地叹了口气。
你说这小姑娘不省事吧,她偏偏从不给人添任何麻烦,更没有娇惯的脾气和难伺候的习惯。
你说她省事吧,她总能把府上最尊贵的那位惹得摔锅砸瓢,数日不得安宁。
可是主子们的心思谁又能揣摩透呢,做下人的该装聋作哑的时候还是得看不见听不见。
待隔日一早上,梨云才知道了这个事情。
她当即腿就一软坐在了罗汉床上,一副“吾命休矣”的样子。
“殿下……殿下有没有提到奴婢啊?”梨云的声音都在打颤。
梅幼舒甚是同情地看了她一眼,说:“提到了。”
“哦……”梨云怔怔地看着她,又压低了声音问:“他提到奴婢什么了?”
“他说要把你的手剁掉。”小姑娘弱声道。
梨云眼前一黑,险些就昏了过去。
“不过我有和他解释,你莫要担心。”梅幼舒又立马补充道。
梨云缓了过来,抚着自己的心口觉得自己有些不行了。
“我去叫梨月进来伺候您,我……我要回去躺一下才能好。”
她出去没多久,果然就把梨月给换了进来。
第64章
梅幼舒伏在窗台上, 心里半点主意也拿不出, 见梨月进来, 便低声问她:“我若是想要叫他解气,还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了?”
梨月立马说:“自然是有的,奴婢这里有一贴偏方,只要给男人吃下去就会令他们强肾壮阳, 情、欲泛滥, 保管他对姨娘立马回心转意。”
梅幼舒听了她这话,除了脸红,也再给不出第二个反应来了。
梨月见她不太情愿的样子,便又说:“若是您觉得这个不妥, 奴婢还有一个主意……实在不行姨娘就穿的暴露轻薄一些,便是那种半露不露的风情最是迷人了,想来殿下也会对您把持不住的。”
她过去便是在后宅里伺候那些姨娘偏房的,对于这些私密龌蹉的事情她是再清楚不过了。
然而小姑娘是个面皮薄的, 梨月说话又不似梨云那般委婉,直接叫小姑娘羞得不敢再听了。
梨月则是暗暗为对方着急,心道平日里她与梨云收拾床榻的时候, 哪回不是一塌糊涂的情景, 这小姑娘明明在床上就很放得开嘛。
然而她却下意识忽略了一个客观的现实。
以小姑娘的体格, 对方远远都不是那位珩王殿下的对手。
是以在这其中,小姑娘完全只是个躺枪的角色。
而这厢君楚瑾却已经被人拉却去了青楼寻乐, 太子殿下左右叫来了花魁娘子做陪, 心情甚好道:“这家百花楼是上个月新开张的, 里头的姑娘热情奔放,小叔叔真该试上一试。”
君楚瑾只阴沉地坐在角落里,将一壶酒都喝干净了,也不需他的吩咐,他身边的小娘子自觉换上了新酒,继续由着他买醉。
只等君楚瑾三壶酒下了肚子,君盛宁才有些忍不住问道:“您到底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不如说出来叫侄儿替你分分忧?”
君楚瑾抬眸扫了他一眼,就在君盛宁料定他不会对自己多说半个字的时候,对方却连掩盖都懒得掩盖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说一个女人,她为何会不想给你生孩子?”
君盛宁听了这个问题险些就咬到自己的舌头了。
他甚至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差错。
竟然还有女人不愿意给珩王殿下生孩子?
他的脑袋里立马便想到了君楚瑾府上的那个妾室。
“您说的是真的吗?”他还是有些不信地问了一遍。
君楚瑾垂眸,咔嚓将手里的杯子捏成了两半,君盛宁忙道:“实则这个问题的答案再好回答不过了,桃儿你来说给我小叔叔听,一个女人会在什么情况下不肯给那个男人生孩子。”
被他唤作桃儿的女子便娇笑了一声,道:“这样的问题问我们这些女人就对了,这世上的女子皆以夫为天,孩子便是唯一将二人的血缘真正融为一体的果实,若是夫君愿意,自然没有哪个不肯生孩子的。
况且不生孩子还要顶着诸多的压力和白眼,宁愿忍受那些也不肯为她男人生的……那还用思考吗?
那自然是因为不爱呗,但凡她有丁点地喜欢这个男人,怎么会连个对方的孩子都不肯有?”
“这种女子嘛,往往都是惯出来的毛病,时间久了就不知好歹了,只要让她吃些苦头,她也就明白了谁才是她的天了。”
君盛宁十分满意她的答案,只笑着赏了她一杯酒,又在她胸口捏了一把,对君楚瑾道:“您听见了,照我说,回头我再送两个新鲜的到你府上去,到时候你自然就不会再钻牛角尖了……”
君楚瑾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