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福之人,能够庇佑世子。”
田诺问:“你确定说的是我,是白家小娘子?”
“那当然,”假丫鬟点了点头道,“白小娘子请托的我,我岂能说到别人头上?”
田诺微微一笑,韩妙笙的性子实在粗疏,既然安排下计谋,怎么不把细节好生完善一下?她看向恽夫人:“夫人,我问完了。”
众人摸不着头脑,唯有恽夫人一下子明白过来,神情复杂地看向她:“阿诺”
田诺行了一礼道:“我先告退。”正要转身离开,韩妙笙厉声道:“站住!”她的手下立刻站出来,挡住田诺的去路。
田诺眉头微微一皱,神情冷了下来:“世子夫人有何指教?”
韩妙笙道:“白小娘子不需给个交代吗?”
田诺诧异:“什么交代?”
韩妙笙见她装傻,冷笑道:“谎称自己是有福之人,欺骗元家;令外男假扮女装,混入内帷,这两件事,你总该给我们元家一个交代。”
田诺神情淡然:“我刚刚不是已经给了交代吗?”
韩妙笙神情茫然:什么交代?
“蠢货,蠢货,你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还不知道吗?”门外忽然传来元如意熟悉的嗓音,韩妙笙脸色骤变,循声看去,就见门口不知何时多了几个人。除了元慈c元钊c元如意父子三人,还有一个穿着官服的陌生青年。
青年二十多岁的模样,紫袍玉冠,皎皎如月,气质矜贵,站在久居上位的元慈身边,气势竟仿佛比他还要迫人。
韩妙笙本能地心头一凛:这人是谁?
众人纷纷站起行礼,只有田诺,目光仿佛胶着在青年身上,渐渐泪光闪烁。
他回来了!六年的时光,昔日的青葱少年已成长为高大伟岸的男儿,曾经的青涩彻底褪去,代之而起的,是令人心安的沉稳与从容。
“诺诺。”他也只看她,沉声而唤。淡漠的神情在一瞬间柔和下来,眉眼因此越发殊色逼人。
她回过神来,从容行礼:“见过国公爷,”转向白雁归,含笑而唤,“阿兄。”
他向她伸出手来,如从前一般,她却再无抗拒,走近他,任他携起她手,听他在她耳边温言而道:“我来接你。”
他的手依旧如从前般沁凉而干燥,恰好完完全全将她纤白的手包入其中;力道不松不紧,倒比当年进步了许多。她望着他,忍不住微笑:“好。”
白雁归侧头对元慈道:“国公爷,我先带舍妹回去,就不打扰你处理家务事了。”
元慈脸色阴沉,拱手道:“多谢大人体谅。”
韩妙笙脸色变了变,忍不住抬高声音道:“且慢!难道兄长为官,做妹妹的便可为所欲为,任意为恶,而不受惩戒吗?”
“问得好!”接话的却是脸色铁青的元如意,一字一句地问,“韩氏,我正想问你,难道出身楚郡,便能叫你为所欲为,任意为恶,就不担心受到惩戒吗?”
韩妙笙跳了起来;“元如意,你是什么意思?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枕边人,你难道要帮着她对付我?”
元如意失望之极;“蠢货,傻妮看在我俩小时交情的份上,宁愿被人误解也要给你留几分颜面,可叹你竟是到现在还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韩妙笙隐隐觉得哪里出了差错,却找不到问题所在,不由心生慌乱。
元如意冷笑:“八年前,长空道长的话传出时,傻妮尚未认祖归宗,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姓白。这位是怎么未卜先知,知道她是白家小娘子的?何况,”他顿了顿,抛出重磅一击,“这枚戒指是怎么到这位手上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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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韩妙笙嘴硬道:“自然是这位白小娘子亲自给他的。”
元如意冷笑一声, 对元慈c恽夫人拱了拱手道:“大人c阿娘, 这枚戒指原本是在我那里的。儿幼时淘气,见傻妮喜爱它,故意将之藏起不说。后来时间长了,也就忘了,没想到被韩氏无意间找到,起了恶念。”
这是丝毫不给自己的妻子留情面,直指韩妙笙栽赃嫁祸了。
韩妙笙脸色大变:“元如意,我知道你喜欢她,可你别忘了,我才是你的妻子!”
在场的李长史娘子c夏都尉娘子见势不对, 纷纷行礼告辞。再听下去,就牵涉到吴国公府上的私事了。
元如意差点被她气笑:“韩妙笙,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真相是怎样的, 你心里清楚。”他转向元慈道,“大人, 儿子绝无一句虚言。”
元慈神情冷下:“韩氏,你还有何话可说?”一个田诺无足轻重, 但偏偏小姑娘是白雁归的族妹。白雁归远道而来,传达了圣旨,其余正事还没谈,就要来探望族妹, 显见对小姑娘的重视, 这就由不得他不慎重了。
韩妙笙怒瞪田诺, 双目几欲喷出火来,恨声道:“没错,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我就是恨透了她,恨不得她去死。现在不过是小小地冤枉了她一下,那又如何?”
小小地冤枉?田诺差点被她气乐了,有些人还就是能仗着自己的权势,把害人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她正要说话开口,白雁归拍了拍她的手,也不看韩妙笙,只对元慈似笑非笑地道:“元大人治家有方,是舍妹不懂事,没有好好地让令媳冤枉。”
元慈心中一凛,苦笑道:“白大人”换了旁人这么说,以他执掌吴郡的底气还可以晾一晾对方,可这人是谁?十四岁出走淮扬,献计淮扬杨氏三郎夺取杨氏继承人之位,将原本的大热门杨允武彻底废掉;十五岁隐居南山,当年还是齐郡郡守的郭畅风雪夜迷路偶遇,交谈之下,惊为天人,拜为军师,助郭畅定下大计,趁乱取势;十六岁辅佐郭畅,联合各路勤王之师,先诛燕王,后定京师,挟天子以令诸侯,平五王之乱如今,这位不过二十二岁,弱冠之龄,已是郭畅身边的第一得意人,权势滔天。
这位这次回来吴郡,明面上是传达圣旨,加封褒奖元家,可实际上,连元慈也捉摸不透,究竟有什么重要的事,值得他亲自出马?
元慈懊悔不迭:自己当初怎么就有眼不识泰山,将人放走,白白便宜了郭畅?否则,现在在京城执掌天下权柄的大丞相说不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