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如何进来的,人都死了吗?怎么没人通报!”
“母亲,”徐玄英颤声道,“此人,是端亲王的贴身侍卫,玄墨。”
饶是徐西陆也受到了惊讶,“玄墨,你怎么来了?”
玄墨言简意赅,“王爷让我来的。”
知晓来人的身份,徐泰和不敢怠慢,“这位壮士,不知端亲王有何吩咐?”
“王爷命我带一人来。”玄墨一侧身,众人才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一位带着兜帽的女子,看打扮,像是宫里的宫女。
张氏觉得此人身形甚至眼熟,“你是……”
那女子朝徐泰和行了一礼,道:“奴婢名佩兰,是元妃娘娘宫里的大宫女。”
“是……是你!”张氏五色无主道,“你来做什么!”
“奴婢奉端亲王之命,特来为徐二公子作证。”
第70章
徐西陆惊讶之余, 不免有些感动。他没想到宋衍卿居然会如此在意自己的家事, 甚至派人暗中调查, 为他找到了佩兰这个关键的证人,给他省了不少麻烦。
不等其他人询问,佩兰主动道:“皇上赏了西夏进贡的燕窝给娘娘。张夫人两次进宫, 娘娘都分了她一些,两次都是由我交予张夫人。第二次时, 娘娘特意同张夫人说, 让她把燕窝送给徐三小姐, 让她用些补补身子。至于西夏燕窝使用的禁忌,就……就不用告诉她了。娘娘甚至还让张夫人多备些寒食给徐三小姐用, 就是为了让她尽快毒发。”
徐泰和如刀的目光看向张氏,恨不得在她身上戳个洞,痛声道:“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张氏颓然无语,徐泰和已是气极, 大步走到她跟前,高扬起手,眼看巴掌就落在张氏的脸上,徐玄英赶忙拉住他, “父亲, 就算佩兰姑娘句句属实,母亲她也是受元妃指使, 并非有意要害三妹妹的啊!”
“毒杀庶女,元妃让她做她就做?!她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一家之主!”
张氏被徐泰和吼得退了半步, 林如筠扶住张氏,劝道:“母亲,您是不是有苦衷?您赶紧告诉父亲啊!”见张氏木然不为所动,林如筠又在她耳边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道:“母亲,您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相公想想啊……”
张氏眼眸闪动,正要说话,站在她身后的朱屏噗通一声跪下,“是元妃娘娘,是娘娘逼夫人下毒的!娘娘说,若夫人不照她说的做,她、她就让大少爷不好过……”
朱屏还没说完,佩兰便打断她:“这位姑娘想必是记错了,元妃娘娘哪有逼张夫人呢?她不过是提了个条件,只要张夫人替她解决徐三小姐,她就替张夫人解决徐二公子。”
众人一愣,目光落在徐西陆身上,后者的表情却很平静,似乎一定也不感到惊讶。
“不,不!不是这样的!”朱屏声嘶力竭地喊着,“老爷不要听信她的话!她背叛了元妃,她、她在这里胡言乱语!”
佩兰嫣然一笑,“奴婢是奉小王爷之命来的,这位姑娘的意思是小王爷在胡言乱语?”
徐长赢指着张氏,恨道:“张若南,你到底是存的什么心!先是安宁,再是西陆,你最后是不是也要把我的命拿去?让父亲只有徐玄英一个儿子才好!”
见她情绪如此激动,余戎北胆战心惊地扶住她,“夫人,你小心动了胎气。”
徐长赢推开夫君,走到徐泰和跟前,含泪道:“父亲,有一事女儿本不想说,可现下这种情况,女儿不得不说。女儿担心再拖下去,西陆就要和安宁一样,被奸人所害!九冬,请槐婶上来。”
槐婶在九冬的带领下走进堂中,在场之人,除了年纪小的丫头和后进门的林如筠,都认识她,均面露惊讶之色。
槐婶朝徐泰和行了一礼,“老爷,你可还记得我?”
徐泰和充血地眼睛凝视着她,深埋在心里的回忆喷涌而出,“你是淑节的……”
“不错,我是小姐的陪嫁丫鬟,当年您和小姐都叫我小槐。”
“你不是回沧州了么,如何又……”
槐婶凄然一笑,“我此次回来,是想求老爷,还我们小姐一个公道。小姐她当年,乃是被人所害,才不幸难产而亡的!”
周遭一片阒然,张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在徐府里,徐泰和对逝去柳氏的情谊人尽皆知。当年,要不是柳氏,他连进京赶考的盘缠都没,更比说日后的金榜题名,飞黄腾达。高中之后,他为了巩固前途,娶了张氏为妻,又纳了谢氏为贵妾,等他在上京站稳了脚,才回沧州去解柳氏,对此他一直心怀愧疚。柳氏进府后,他对其百般疼爱,好似要把过去的亏欠全部弥补,她为他生下的长女,他也是放在心尖尖上宠的。柳氏去世后,他消沉了很久,下人经常看着他独自坐在柳氏生前的院子里,望着她亲手种下的桃花树,一坐就是一天。柳氏的死,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在此刻被翻出来,说是在他伤口上撒盐都不为过。
“你说什么?”徐泰和嘶哑着嗓子道,“淑节她是被人害死的?”
槐婶点点头,“当年,小姐身子不好,怀西陆少爷怀得艰难,全府上上下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小姐有什么闪失。眼看小姐只剩下一个月就要生了,却接到了一封信……”
徐泰和急切道:“什么信?”
提及往事,徐长赢已是泪流满面,她拿出徐西陆一早给她准备的证据,“父亲,请看。”
朱屏死死地咬着嘴唇——那封信不是已经毁了吗?怎么会……一定是假的!对,只要咬死不承认,他们就拿她们没办法。她想和张氏对上目光,可张氏依旧是那副心如死灰,漠不关心的模样,她正视着前方,不偏不椅,不哭不喊,维持着她最后的尊严。
“岳父大人,小婿去北疆之时,特意去柳家造访。”余戎北道,“柳家二老,身体健朗,也从未生过什么大病。”
槐婶恨恨道:“这封信上所言,句句为虚,沧州也从未寄过这样一封信来。有人故意伪造这封信,将其送到小姐手中,小姐听闻双亲噩耗,悲痛欲绝,人都昏过去数次,以至于到临盆的时候,难产大出血。她拼下最后一丝力气,生下了西陆少爷,自己却……”说到这里,她已是泣不成声。
“是谁……是谁!”徐泰和胸口剧烈起伏,嘴里喊着血腥气,目呲欲裂,“是哪个贱人!”
林如筠试探道:“会不会是已经去了的董姨娘?”
“对,对!一定是她!”徐玄英额间已出了一层细汗,神情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她在徐府里作恶多端,几次三番地想要陷害二弟,柳姨娘定也是她……”
“父亲,您仔细摸摸那信纸。”徐长赢道,“这是二十年前的洛阳宣纸,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