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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扬拖着疲惫的身体，有气无力地说：“去南门吃水煮鱼吧，正好和那个理发店在同一个方向，顺路。”</p>
郑成爽快地答应了一声：“都听你的。”</p>
高扬脑子虽然一团浆糊，但事情还算记得清楚，问道：“对了，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p>
郑成回答：“今晚你会跨年吗？要不我们两人一起出去？”</p>
高扬想了想，说：“出去能干嘛？电影院里全是情侣，外面又冷得要死，哪也没我们两个单身汉的容身之地啊。”</p>
郑成有些失落，但依旧语气平和地问：“那你一般跨年夜做什么？”</p>
高扬回答：“去年的时候就是点了个肯德基的外卖，坐在电脑前看了一部电影，然后就睡了。”</p>
两人出了科研楼，外面已经黑透了，路灯的作用微乎其微，路上除了阴冷的风和干燥的冷空气，连行人都很少，而且寂静一片，连往常的汽车声什么的都没有了。高扬这才想起来元旦也算一个小假期，而且今天是2018年的最后一天，大家不在学校也很正常。</p>
两个人靠在一起走着，高扬双手插在口袋里，郑成依旧搭在他肩上，觉得这样也挺暖和。</p>
“你今晚也打算这么过？”</p>
高扬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说：“你看我这个样子，今晚还能熬夜吗？等会剪了头发就回去睡觉吧。”</p>
郑成用手把高扬的衣领竖了竖，尽量遮住了他的脖子，关心地说：“那吃完饭就回宿舍吧，过几天再去剪头发？”</p>
高扬说：“你下午还说新的一年要从头开始。我没事，也没累到那种地步，等会填饱肚子就好了。跨年夜总要做点什么，去剪个头也挺好的。”</p>
郑成笑了笑，算是同意了高扬的说法。</p>
高扬吃完水煮鱼加一份牛肉片后，整个人又恢复了扬大爷的风范。脑子不乱了，身上也不酸了，连在零下五度的外面也觉得空气清新，温度凉爽。</p>
推开风尚造型理发店的玻璃门，Jack立马迎了上来。他的打扮依旧时尚又中性化，说话的声音嗲声嗲气的：“你俩终于来了，我一直从下午等到现在，生怕错过了你们，连晚饭都没出去吃。”</p>
高扬好奇地问：“你知道我和成哥要来？”</p>
汉如歌看着郑成没说话。</p>
郑成马上解释说：“上次加了微信，下午的时候他问我要不要和你一起来理发。”</p>
汉如歌这才委屈巴巴地说：“他说要问问你，也没和我说问的结果，我就一直等到现在。”</p>
又转悲为喜地说：“还好等到了，扬哥哥，你今天想剪一个什么样的发型啊？”</p>
高扬听他喊自己扬哥哥鸡皮疙瘩差点掉一地，还好衣服穿得厚别人看不见。忍住了没咬舌头说：“想剪一个又帅又酷的，能让我看起来焕然一新的那种。”</p>
汉如歌笑笑说：“我懂了，包在我身上。成成哥哥还是保持以前的发型？”</p>
高扬听到这个成成哥哥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p>
郑成倒是一脸平静，轻轻嗯了一声。</p>
“行！”汉如歌朝里面一个刚得空的理发师招了招手，“Tony哥哥，你帮这位哥哥剪个头发，剪短就行了。”</p>
那个叫Tony的染了一头黄头发，额前堆了一叠刘海，巴掌脸，五官其实很清秀，看起来只有二十岁的样子。他笑了笑，答应了一声，朝郑成说：“帅哥你过来吧。”</p>
郑成拍了高扬的肩膀一下，往里去了。汉如歌带着高扬去洗了头，让他在椅子上坐好，开始给他设计发型。</p>
高扬是典型的瓜子脸，皮肤光滑，五官周正，嘴唇是淡淡的粉色。笑起来露出嘴角的虎牙，有点纯良无害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阳光大男孩。不笑的时候剑眉锋利，眼神冷漠，就是扬大爷装酷的模样。</p>
汉如歌比较喜欢笑着的高扬，一心想把他塑造成小奶狗。不过在发型剪好之前，他没打算让高扬知道。他才是造型师，知道什么发型最适合眼前的人，也知道他其实不适合装酷。</p>
……还有，他有办法让眼前的人相信自己的手艺。</p>
郑成只花了二十分钟就理好了头发，他顶着一如既往的寸头走了出来，看着镜子中的高扬笑了笑。</p>
高扬竖了一个大拇指，对着镜子中的郑成说：“帅！”</p>
汉如歌偏头看了一眼郑成，笑靥如花地说：“成成哥哥是我见过唯一一个寸头还这么帅的男人，简直太man了。”</p>
郑成头一次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头顶，头发很硬，还有些扎手。还记得高扬的头发就是又软又顺滑的手感。他低头看了一眼从高扬头上剪下来的头发，看起来就像丝绸一样，竟然觉得就这么剪掉有点可惜。</p>
郑成问汉如歌：“大概还需要多久？”</p>
汉如歌挥舞着手中的剪刀，非常自信地说：“再给我十五分钟，成成哥哥可以先去那边的沙发上坐一会儿。十五分钟后我给你一个不一样的扬哥哥。”</p>
“好。”郑成朝汉如歌笑了笑，觉得他勇敢、自信，又有点可爱。</p>
十四分钟后。</p>
“扬哥哥，把眼睛闭上。”汉如歌手上拿着一个带喷头的罐装瓶子，在离高扬头发半米左右的距离处刷刷喷了几下，随后用一把折叠梳子从发根到发梢一下下梳顺。喷上的金色粉末在头发间晕染开，头发瞬间染上了落日余晖的颜色。</p>
“我去，你给我染了头发？”高扬看着镜子中一头金发的自己，十分不习惯。</p>
汉如歌十分淡定，笑着说：“这是一次性的，洗完头就没有了。我觉得你应该挺适合金色的，就给你尝试了一下，让你免费体验一次，没想到效果这么好，简直美呆了！”</p>
高扬：“……”</p>
……美呆了？</p>
郑成闻声走了过来，看着高扬刚剪完的发型愣住了。那是一头清爽利落的短发，是最普通自然的发型。可他的头发偏偏泛着金色的光芒，就好像夏天的傍晚，高扬面朝太阳，落日的余晖洒在他的头发上，染上一层金色一样。</p>
汉如歌唤醒了正在发呆的郑成：“成成哥哥，怎么样？扬哥哥看起来是不是焕然一新，完全不一样？”</p>
郑成老实开口说：“像个明星。”</p>
“像谁？”高扬打量了一下镜子中的自己，既然是一次性的染发剂也就无所谓了，有些小自恋地问。</p>
郑成回答说：“是说你帅得像个明星，不像哪个。”</p>
汉如歌一边笑一边夸奖说：“美得我都想嫁给你了。”</p>
高扬：“……”</p>
他极力劝服自己汉如歌总归是夸了自己，只是用词不当而已。而且他极有可能是女扮男装，用嫁字也很正常。</p>
……去他妈的正常啊！</p>
高扬忍不住纠正：“是帅！而且我俩都是男的，你也没办法嫁给我！”</p>
“嗯嗯嗯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