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猜到你会知道这东西。”
“怎么在你手里?!”
“不急,慢慢告诉你。你先坐下,先坐下。哎,坐下就对了。”含章拿一支玉簪伸到匣子里头,颇有章法地挑开了一个小巧的机关,匣内形状变成两个间隔。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龙饮血。怎么样,要不要和我一起见识见识?
别嘛,你明明就很想,为何要委屈自己说不想呢?
把手放进来,很简单的。对,就像这样。”
“调和龙饮血需要灵女和天选之子双方的精魄,你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东西的?”
含章卖关子似的晃了晃脑袋,“不过这两样材料的来源我倒不妨告诉你。这里头的精魄,一半来自苏毓钦。另一半,来自玉娘。”
“……你!!
丧失一枚精魄会损耗大量元神,竟然是你……!?”
“你别忘了,我可是和苏毓钦交过手的,还是乘他不备虚弱的时候,能掠夺一枚精魄也不足为奇吧,就算是报了他欺骗利用我之仇。至于玉娘的这枚,是她升天之时被我拽下的。”
“……你、你这畜生!”
“我倒不是有意要弄这东西的,于它对那预言的作用也一无所知。只是……原来那天选子是苏毓钦,我是万万没有想到。好了,现在该说正事了。
我们两个今晚,只有一个能活着走出去。”
百里扶风愕然。“你说什么?!”
“你死我活。或是,我活你死。今晚会有一个了断。”含章笑了,“我们两个的手都在这里边,龙饮血已经记下了我们的身份,相当于我们已经盟誓。先放进去的手为主,现在是我主你次。它的规定是,我可以问你任何一个问题,你若能以真话回答我,便可安然离开,而我会死。可你若不答或是说假话,死的就是你。
如何?怎么看,这主动权都是掌握在你手里呢。”
扶风怔住。含章却没有再给他说话之机,笑着问道:“灵女代代相传,而天选子千年出一个。后者是不会轻易死的。苏毓钦没死,他如今在哪?”
百里扶风沉默。
沉默着与他对视。
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扭曲而兴奋的光芒。
他的心毫无征兆地突突突跳了起来,一声一声,在静夜里听得格外清楚。这清楚的声音给他带来了丝丝烦躁。
在这陷落的世界里,他不过也只是这四分之一片土地上的未亡人。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流血死去,成千上万的人易子而食,再惊天动地的惨象也已成了常态,他并不觉得自己在当今这股洪流中的地位有什么微妙之点,可他却掌握着关于那占据微妙之点者的至关重要的信息。
龙饮血,世间神物,巫刹台和天选子两方机缘巧合才能造出的东西,现在却被握在一个庸才手里,用作兄弟间最后一场博弈的玩物。
他哼了一声,踩住了他的脚。
不料他会如此动作,百里含章挑了挑眉毛,“不打算活着离开这里吗?”
百里扶风露出微漫的笑,“竖起耳朵了哥哥,这个答案可不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含章不由集中起了全部的精神。对他来说,无论对方做出哪一种选择,都会是他满意的结果。叫百里扶风死。或者,让他知道苏毓钦那个仇人的下落、有关天选子的答案。
他的一生从来没有那一时刻像此刻这样认真。认真而虔诚,等着、盼着一个他讨厌的至亲开口告诉他一个问题的答案。
“啪!!”
“啊!!!”
两道烈响,惊破了可怕的寂静。
一睁眼,竟是满地的玻璃碎屑,满地太阳的影子,满地的人血。百里含章欲被震碎得糊涂麻木。
“百里含章!我宁愿毁了这东西,也绝不叫你如愿!”伴随着满目碎裂龙血片的是百里扶风近乎诅咒的坚定声音。
方才他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携着他的手一起,狠狠将龙饮血往地上砸碎!
两只已经血肉模糊的手,各自在各自的臂下悬着,血滴顺着滴下来。与含章脸上的表现出的痛感不同,百里扶风依旧是鄙夷而痛恨,似乎那只已露出白骨的不是自己的手。
百里含章近乎咆哮,“百里扶风!你够狠!”
而就在两人相对怒视的间隙,地上的血碎片却不知何时,竟全不见了。它们随风划破窗户,飞了出去,不知要去往何方。
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