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它。”他靠近一语,语气里透着危险的味道。默了默,又低低道:
“如今四处都是险象环生,不是每次遇到危险都会有人来救你。”。
老鹰盘桓了好一阵,俯冲而来落在了她肩头。她怔在原地,没有闪躲。
“你不要怕它,它是保护你的。” 他又将一个东西交到她手里,“唤它的时候就吹这个哨子。”
那是一只很精美的哨,轻巧从他手中掉下,落在她玉白的掌心。她捧着哨子,微微踌躇。
“……哦。
……你什么时候喜欢摆弄这些了,我一点不知道。”
“可能你从未真正了解我。”他星辰般的眸子里蕴含了说不清的情绪,“你了解我的只是一面,却一直以为那就是我的全部。亏我还一直引你为红颜知己,其实是看错人了。”他跟着又补了一句,便转移话题道:“话说,你这些年过得如何?”
归雪哀叹一声,心想他总算问出个故人重逢该问的问题来了,默了一会儿,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恹恹地说:“我是个带着孩子守寡的,好在还有老友周济一下,白天看看书做做菜什么的,一混不也是十年。”
竹离潇眼皮跳了一下,神情在烛光和阴影交错斑驳的映照中看不太清,只听见他用低沉的声音说:“那不也是安逸得很,做什么还出来?”
“可我不是布衣。”她实诚答道:“我又何尝不想一生只为自己活,可是双脚走到尽头没有路了。我把所经历过的一切拼到一起,发现那仍是一张不完整的图,缺失的一角是我的宿命,还有……他的天数。”
“苏毓钦的天数么?”他的语气听上去似笑非笑的,“你知道他的天数是什么?”
“万事皆有因果。”她靠近了火堆一点,搓着手,身子因忽冷忽热的气流微微地抖,“我们重生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不可能是因为个人……一己之力何其有限?这世间春去秋来,草木荣枯,万物皆难逃遗憾缺失也难逃一死,我们作为世间万物之一,又凭什么特殊呢?凭什么有了缺憾就指望老天让我们重活一次来弥补?这对其他人亦是不公。所以天道有常,让我们重生必是因为前世的我们,没有完成上苍交予的使命,让四海重归于一,海晏河清。这一次他却先我而去,所以他身上的那份使命,我来帮他完成。”
她说到此处,才觉得自己告知得太多了,却听他有些恍惚的声音响起:“那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我只明白我心向往之处。”她答道,默默看向他,“你问了我这么多,我还没问你,愿不愿意帮我一把,一起实现四海升平之愿?”
竹离潇低低一笑,“我若不愿怎么会来?”
“哦,那是我多虑了。”她的脑中一下子忽变得有些恍惚迷蒙起来,先前很多的疑惑和想要问他的问题,此时此刻竟全都想不起来了。伸手拍了拍脑袋,脑袋仍是像木做的一样,什么都忘了。
“你说,他信我吗?”动了动唇,终是问了一个与竹离潇无关的问题。
“你说谁?”
“我的夫君。”她淡淡微笑着,染了血色的唇角似品着陈年佳酿,余味悠悠。
竹离潇沉默了。
“怎么不说话?”
“……何出此言?”
“若我说他从未完全信过我,你相信吗?”她抱着询问旁观者的态度探问道,倒也并没指望他会回答,叹息着又是悠悠道:“这十年我倒并没觉得他已经不在世上,大概是我对他的念想作崇。念想真是个很奇妙的东西,可以把无变成有,把有变成无……”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战事。别为这些烦乱的思绪费精神了,早些睡吧。”他叹了口气,提前终止了她的话头。
“……睡?”她似有些担忧地四下看看。
“嗯。”他解下披风搭在她身上,声音轻了起来,“睡吧,我守着你。”
“这……不太好吧。”她瞅着他,“你受伤了。”
“我自己知道。”
今夜的月光前所未有地美,慢慢地漫进洞穴里来。他抬起受伤的手臂,在她面前,吃力地轻抚着她如墨的发丝。
她的睡颜真美,似沉睡的仙子。
……
…… ……
我曾以为,即使命运无常,我也能逆天改命。结果这代价,竟是一生……
今世,我吸取了前世的教训,原以为没有什么能比我完成上天的使命更重要。可如果是你,如果是你……
他低头,眸中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