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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甘心。
我没死成,你也一定没死。
等我,我要让你输的心服口服。
虽说成功和竹离潇达成了盟约,但他仍是不能完全放心的,遂自己带了四十万兵马去茂林,留下江休带领剩下的三十万人原地驻守,以防竹离潇忽然毁约扰他后方。
岑寂的夜晚幽幽传来渺渺的笛音,飘散向了整个江面。
“丈夫处世兮立功名,功名既立兮王业成。王业成兮四海清。四海清兮天下平。天下平兮吾将醉,吾将醉兮舞霜锋……”
一个小兵情不自禁探头望了一眼,见自家王上卸了铠甲,只穿着一件单衣,任江风吹拂,竟独坐船头吹笛。
“别看了!”他的同伴小声提醒道:“不怕将军发现拧了你的脑袋。”
小时候在傅家□□里,她弹唱着这首歌,他在一旁舞剑。其实她并不是很喜欢这首歌,可是他很喜欢,就常常要求她为他弹唱。他至今都记得她弹琴时的样子,一颦一笑,轻拢慢捻。柳花拂过她的发梢,如雪一般轻盈落下。
曲子被他吹得悲哀了。原来这乐曲,该是一首多么昂扬而豪情万丈的,怎么该是这个哀调呢。
他忽然停了下来,乐音在中间的地方戛然而止。耳边“扑通”一声,他把笛子扔进了夜色中的滔滔江水,很快就看不见。
“怎么不吹了。”隔岸的竹离潇正听得有趣,自语了一句,从窗口望向漆黑的江面。
“元帅,姚将军求见。”
“请他进来。”
姚元掀帘而入,直言道:“元帅,末将有一事不明。”
“您为什么要答应那个家伙?!”
“哦?”竹离潇往后靠着椅背,墨发披散两肩,白衣胜雪的模样,语调上扬,“你觉得我是答应了?”
姚元被问得一愣,恍然大悟,“难道元帅是假意答应?”
“其实不论我们面上答不答应,傅云奚回头都会命人在南楚那边散布消息说已经与我们结盟,目的就是要我们两方生嫌隙,只看她怎么想了。
我不仅是假意答应,还要叫他信以为真。傅云奚生性多疑,故而席上我要与那使者讨价还价,再告知南楚也要与我们结盟之事。若我所料不错,他现在已经整军准备进发茂林,留近半的兵马原地驻守以防我们袭他后方。对方兵多将广,我们目前最可行的办法是分而化之。”
姚元睁大眼睛,“原来元帅早就都想好了!是末将想错了。”
竹离潇一笑,“怨不得你。你们都信以为真了,才能说明本帅戏演得好。”
“元帅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我正打算找你来着。姚元听令!”
“末将在!”
“近日秋雨连绵,襄江水必会暴涨,令你带一百人提前堰住各处水口,待水发时,乘高就船,放水淹了傅云奚在孛城的粮草,再于汉水口预备战筏。届时驻守原处的江休必会派人去抢粮,营内空虚。我们趁此乘船而下,江休这三十万军便可破矣。”
姚元面露喜色,“元帅果然厉害,只言片语间便能瓦解了他傅云奚三十万大军!末将佩服!”
竹离潇淡淡摆了摆手,“我这方法也只能对付江休之流,若是用来对付傅云奚却不一定能成。”
“哦?”
“傅云奚熟读兵史,又是南楚人,若是他亲自领兵驻守在此,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只可惜呀,他还是要亲自攻入茂林。”
姚元大笑道:“指不定这就是他百密一疏的地方。”
竹离潇敛了神,不置可否。
“姚将军下去准备吧。本帅也乏了。”
“是,末将告退。”
江面上的星星格外明亮,映在河水里,随着水波涟漪被打散开了荡漾,如银河光影,美不胜收。
百密一疏?呵,傅云奚怎会犯这种百密一疏?
没想到过了这些年,他还是放不下她。那她呢?
苏毓钦和她分离,毕竟已有十年了……她以为他死了,也十年了。而傅云奚也继续执着了她十年。十年足以改变一个人,让她忘记曾经执念的过去……哪样的力量和执念能与时间抗衡呢?
他想起在坠崖时、在洞穴里她的一举一动,越想越觉得像是已经忘了他的样子。
外面的星河都扭曲了起来。那些璀璨的光都是一把把的尖刺,毫不犹豫地扎在人心上最柔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