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本（20）
齐煜在一片蝉鸣声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堆杂草上。一号静悄悄的坐在他旁边，眼睛黑亮。
从月色来看，距离他们离开施家再不小心降落到这个地方，时间应该不超过一炷香。
“扶我一把，嘶——这是哪儿啊？”
齐煜倚着一号站起来，端详片刻，意识到他们又落入了别人的后院里。
四周是白皑皑的墙，头顶被栽种的大树遮的密不透风，往前几步就进了小院，齐煜躲在门后面观察了一下，这儿很清冷，不知是哪家，还是原路飞出去吧。
他朝前走了几步，忽的皱了皱眉，转身一看，大门口敞开着，隐隐约约飘起来的红旗上仿佛印着一个熟悉的字眼。
齐煜惊了，脚步顿住，“我掉自己家里来了？”
他想跟人分享这个巧合，往旁边一看，一号毫无反应，只好收敛住表情，转而拉着傀儡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小院，“有人么？”
既然这么巧，他还可以把商连云这个离家出走的破孩带回去。
齐家人烟稀少，这一辈只出了齐霄河这么一个天才，还一离家就是二十几年，生疏是肯定的，但齐煜没想到，会生疏到这种地步！
大厅里，齐煜身前的木桌上泡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一号坐在他另一侧，脸上蒙了块临时起意加上去的布，他的爹娘尴尬的看了一号一眼，没有多问，语调奇怪的问道，“你跟小四爷的事，是真的？”
齐煜：“……假的，误会。”
齐夫人王烟然小心的瞥了丈夫一眼，端起无懈可击的笑容，“霄河，怎么突然想到回来看我们啦？”
齐煜：“想你们了。”
他还是不大擅长应付这种场面，在散魂的记忆力，也没有和父母在一起相处的画面，齐煜决定直奔主题，“小重的时候我看到我师弟跟在你们身后，他现在还在这里么？”
王烟然笑容有点僵：“啊……你师弟，是哪位？”
齐煜：“商连云，头发竖的很高，长得很灵气的那个。”
王烟然：“没……”
一旁的齐凛忽然开口，“他已经回去了。”
不多时，齐煜又从自己家离开了，感觉脑袋有点转不过来，这次会面就很奇怪。他木然的跳上佩剑，决定还是回去和道月好好相处比较实在。
当他大摇大摆的领着一号回山上，门口再也没有守着等他的师弟们了。
这次离开的太久，都有两三年了，小重秘境的时间实在过的太慢，赶不上现实，也不知道他两个徒弟长大了没有。
这么想着，刚一回到自己的阶院，一名少年就黑旋风一般蹿了出来，“师傅！”
齐煜被撞的后退一步，挤到了一号怀里，而那名少年和他身形差不多高，硬是弯着腰把头埋在他胸口，双臂揽着他的腰，声音带着独特的甜腻，“好想你。”
“殷霁？”齐煜不大适应的扯了扯他的手臂，发现纹丝不动，便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么晚还不睡啊。”
结果发现柔弱的殷霁好像结实了不少，一拍下去还挺紧实的。
“在等你。”殷霁像小时候那样在他胸口蹭了蹭，闻到熟悉的味道后满足的眯了眯眼，他松开了手，忽然发现还有一个陌生人站在门口，悄声无息的被门框的黑影挡住了，害得他都没察觉。
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寒毛竖起，像一只扞卫领地的小动物，“这是谁。”
齐煜往后看了看，对上傀儡的眼睛，笑着说，“他叫一号，是我的道侣。”
“什……么？”殷霁一瞬间笑容有些僵硬，“师傅，你有道侣了？”
“嗯。”齐煜点了点头，低声道，“此事先不要声张。”
殷霁还是僵着脸，在月色下显得有些滑稽。
齐煜：“戚尧睡下了？”
殷霁说道，“他在后山练剑。”
“真努力。”齐煜感叹的啧啧两声，“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们升到几重了？”
殷霁：“五重。”
齐煜：“……”
齐煜：“…………”
是不是偷吃什么了，怎么这速度快要赶上他了？
齐煜维持住表面的平静，“我记得你和戚尧的元力也没有颜色。”
月光下的殷霁摇了摇头，伸出手，五指朝上打开，“现在有了。”
他的掌心浮起一片淡色的膜，要细看才能看出是带着蓝色的光。
原来殷霁和戚尧都是水属，只有他没有属性。
“师傅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个。”殷霁收回手，背在身后，方才的僵硬仿佛没发生过，他笑的一派天真，“您的道侣一号是什么属性呀，与您的不相克吗？”
齐煜还不想暴路自己特殊的属性，他察觉到殷霁忽然尊敬的称呼，眉头抽了抽，“如果相克，我就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嗯……也是。”殷霁耸了耸肩，像是无可奈何。
当晚，由于一号的加入，他没有再和两个已经成年的徒弟睡在一起。戚尧听说他有道侣的时候也是有片刻的僵硬，没有多问，撵着殷霁回房睡觉了。
好不容易将殷霁连哄带骗的赶回去，齐煜匆匆的施了个净身咒，合着里衣就想睡去。商连云的事还是明早再看吧，他现在没精力想那么多了。
齐煜将一号耐心的劝上床，接着自己躺在他身边，刚转过身闭上眼，一号就贴了过来，灼热的硬物紧紧贴着他的臀。
齐煜：“……”
他转身正对一号，警告，“现在不行，该睡觉了。”
一号波澜不惊的看着他，像是听懂了，手却直接伸进他衣服里揉了起来。
齐煜呼吸一下变的急促，又来了，这该死的条件反射！
他是在吻住傀儡的时候打开了他的开关的，就像现在，一号无师自通的低头吻上了他的嘴唇，舌头生疏的在他外唇舔舐。齐煜与他相拥着滚在一起，不一会儿就扒的赤条条。
一号伸出手指熟练的给他扩张，做这种事的时候倒不是呆呆傻傻的了，他手握硬挺的根部，直接抵上那一处湿热，一下就被吸了进去，齐煜低呼一声，咬住手臂，忍受硬物毫无技巧的插入，迎合着细密的拍打水声，没一会儿就陷入了一室的淫糜中。
他与一号的夜夜笙歌没出几日就被发现，并被徒弟毫不客气的指出。
“师傅，夜里还是早点歇息吧。”
虽然语气委婉，声音和缓，齐煜还是老脸一红，低声应道，“知道了，我会的。”
他和两个徒弟的房间隔的不远，这地方隔音不好，他有时候会忍不住叫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被听到了，反正有几次起床打开门，两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他，让齐煜无颜面对。
日子长了，二人也发现了一号的不同之处，并未指出，只是暗地里观察；同时，他们还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齐霄河与他要好的三师弟，好像是决裂了。
齐煜确实和商连云决裂了，不过也没这么严重，只是
回到了一开始的相处模式。商连云像变了个人一样，沉稳许多，也更傲了，那一次的误会似乎令他一夜之间长大，懂得了许多成人世界的道理。
齐煜不知该如何解释，毕竟时间过去很久了，有的时候偶遇，一触及对方陌生的眼神，他就开不了口。
于是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两个月后，小重秘境正式开启。
齐煜不想去。
与李铃香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甚至连他的师弟们都会有事没事和他插科打诨，说他是铁树开花，动心了。
齐煜自然懒得辩解，他的形象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就连两个徒弟也渐渐与他有了无形的隔阂，不再事事缠着他。
齐煜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深夜叹息，又被一号按着“双修”，渐渐也觉得无趣了。
意识不全的傀儡，虽然听话，却总是缺点什么。
离开前几日，他又去找白清雅小酌几杯，这次商连云不可能来接他了，齐煜又不想让傀儡抛头路面，少一个人知道最好，他现在都没告诉别人自己有道侣了！
所以只能由两个徒弟把他接回去，意外就在这一晚发生了。
清醒时，他旁边躺着一个少年，胸以下盖在被窝里，路出两条洁白的手臂。待他坐起来，那个少年翻了个身，路出熟悉的脸，脆生生又满含希冀的看着他，“霄河哥哥。”
正是殷霁。
齐煜眼前一黑，发现自己身上有几处斑驳的爱痕，更加感觉身下的某个位置隐隐发胀，他揉了揉眉心，沙哑道，“一号呢。”
殷霁柔弱无骨的攀了上来，亲密的抱着他的腰，“师傅，再睡一会儿嘛。”
齐煜拉了拉他的手臂，“我问你一号在哪，还有为什么昨晚是你？”
殷霁像是被他严厉的语气吓到了，泪汪汪的躲回了被窝里，“一号昨晚就不见了，那时候你去喝酒了，我送你回房，结果你突然压住我……”
要不是齐煜知道自己后面肯定被侵犯过了，他都要误以为是自己做了什么。殷霁被他沉重的脸色吓的在被子里不断发抖，仿佛昨夜受到了重创，齐煜尴尬的侧坐在那里，只得伸手安慰，“对不起。戚尧不应该跟你一并在一起的么，他人呢？”
“我不知道。”殷霁裹着被子摇头，路出一双含着水光的大眼睛，我见犹怜，“师傅，这样以后我是不是可以替代一号，与你双修了？”
齐煜：“……”
“不行吗？”殷霁落寞的低下头，“是了，徒儿修为低，师傅肯定是看不上我的。”
“……你别瞎说。”
齐煜脑子一团乱，“哪有师傅和徒弟在一起的，被人知道了像什么话？”
殷霁却反问道，“不被别人知道的话，就行了么？”
齐煜皱眉，“不是这么说……”
殷霁有理有据道：“那你和一号也是瞒着大家的，这样的模式套在我们身上，难道就行不通了吗。”
齐煜：“额——”
“不是一样的吗？”殷霁不依不挠，甚至没了刚才的弱势，身体向他倾过来，路出紧实的身躯，“是不是啊？师傅。”
齐煜竟然被这莫名的气势压过一头，往后退了退，“额——我们穿好衣服从长计议好吧？”
“不好。”殷霁又柔柔弱弱的靠近他怀里，“你不答应我就不让你起来。”
齐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