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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少时常听母亲和那些个妇人聊天,里面有一点便是:这女子要在乎一个男人才会生气、才会动怒、才会吃醋;若是不在意,任凭你在面前死去也不会多看那麽一眼的。
这话说得虽然有点刻薄,但无疑是很有道理的。
若是苏一柔不在乎,那麽想必也不会那麽生气,更不会因此而跑去她更讨厌的苏家去。说不定、说不定......说不定,苏一柔是吃醋了。
沈文墨越想越觉得自己思考的方向是对的,然後整个人就沉浸在苏一柔第一次为他吃醋的高兴劲里,接着又想到苏一柔生气了不知道怎麽哄,整个人又叹气连连愁眉苦脸起来......就是这样周而复始,简直如同一个精神病患者。
不同於沈文墨的纠结,苏一柔这边可谓是心情大不好。
事实上,她一踏进苏家,心情就不好了。
她有时候很不能理解伪君子这样的人,尤其是像苏父这种境界到达一定高度的伪君子。
明明她将那些照片都烧了,可是一转眼,这些照片又原封原样出现在这个宅子里的每一处地方,简直可笑。
这个男人的怀念就是这样,我将你生前的照片、书信统统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吃灰,而你就看着我左拥右抱享受着你牺牲生命唤来的荣华富贵。
苏一柔抬眼看向苏父的书房。
所以,她永远都不能理解这种人。
不过还好,她很快就可以解决掉他了,她怎麽会允许这种人还好好活着。
孕妇总是会得到一些优待的,苏一柔更甚。苏父直接让跟了他多年的二姨太来照顾她,甚至考虑到她现在的情况,二姨太姿态放得十分低,比苏一柔身边的丫鬟还不如。
事实上二姨太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因为苏一柔远比她想像的平和,从她来到这里之後就没有发过脾气,整个人的戾气都少了很多,虽然还是不搭理她,但总比借故打骂她要来的好。
像往常一样,她早早地起身,去小厨房熬了一点燕窝粥,紧赶慢赶在苏一柔起身的时候弄好了,端过去的时候正好苏一柔已经起身梳洗好了。
「小姐,姑爷来了,说是要见您。」
「跟他说,不见。」
「可是已经三日了,姑爷着急,说是要硬闯。」
「跟他说,还是不见,他要是硬闯吓到我了,那可是一屍两命!」
二姨太来的时候正巧听见主仆的对话,心下有几分感慨,也有几分羡慕。在现在这种战乱的时期,男人有能力有力气很容易可以得到一些机遇,可对比起女人来说,这简直就是地狱。
哪怕像是她这样看上去表面风光的姨太太,也不是一样要巴拉着男人,万一那日上海沦陷的时候,男人对她没有一丝旧情不带她离开,那麽她怎麽办?
所以她很羡慕苏一柔,哪怕是她这样胡闹不给男人面子,那男人也从没放弃。她是知道沈文墨这个人的,向来眼高於顶,哪怕和自家老爷说话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也知道苏一柔可以令那天个男人露出温柔的神色。
这样的男人要到那里去找,偏生苏一柔一点都不在乎。
心下叹息了一声,再抬头时她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小姐,该吃早点了。」
苏一柔用完早点後,二姨太便上前收拾碗筷离开。
「等一下,我有事要和你说。」
「是,小姐有什麽事吗?」
苏一柔轻轻敲了敲楠木椅子,明明她闭着眼睛,却让人觉得她洞悉一切。
「你早点找个门路离开苏家,最好去国外。你也会一点英语,想必去了也不会很难过。你要是决定了就和我说一声,我会帮你。」
这番话令二姨太心惊不已,苏一柔这话明显的意思就是苏宅不安全,甚至有可能是整个上海都不安全了。她唯一想不通的就是,为什麽苏一柔愿意帮她,两人之前明明还像是仇人一般。
「你不用想那麽多,这里很快就要倒霉了,你不愿意走也可以,那就给那个人渣殉葬吧。」
二姨太不是个蠢笨的,否则她怎麽可能稳稳当当地做那麽久的二姨太,在府上和正房太太都没有区别。就连当年......她也是知道一点的,所以才更加清楚那个男人不是一个可靠的。
她不是没有门路离开,但怎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