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的路找。
星汉西流,耿耿辰参,晴朗的夜空繁星密布。
疏泠的月色照得林间敞亮。
“陈老师。”
“陈安珩。”
“安安姐。”
“安安。”
一叠声的呼喊惊起鸟雀。
时间接近凌晨。
突然,刘小雨叫了一声:“看,那是不是陈老师的自行车。”
贡政此时的神经高度紧绷,闻声立马看过去。
果然是那辆二八,歪倒在一个陡坡边缘,摇摇欲坠。
贡政立马奔过去,趴在边上探头往下看。
几乎垂直,将近九十度的陡坡,深黑望不到底。
“安安……”贡政试探着喊道,声音有些颤抖。
其他几人也帮忙喊起来。
“安安,你在吗?”
几分钟后。
伴随着空幽的回声,下面传来陈安珩辨不出情绪的微弱嗓音,“……我在。”
☆、躁动
陡坡下面是一个大坑,其实这个坑不算特别深,只是夜晚比较黑,看不清楚,才显得望不到底。
换做贡政,或者一个任何一个体力好的人,都不会被困于此。
但是陈安珩个子小,运动神经又差,因此才爬不上去。
而且自从被绑架后她对这种狭窄密闭的空间和黑暗有种本能的排斥和畏惧,这种环境使她变得脆弱。
一开始她还试图挣扎,然而实在爬不上去。
这一处偏近小林村边缘地带,经过的人少。
陈安珩也不再耗费体力了,想着贡政等不到她回家一定会来找她的,于是就缩在那里等待。
她之前从刘小雨家离开之后,有些心不在焉。
骑车的时候稍微跑神,就迷路了。
这辆二八座儿高,对于陈安珩来说,其实不太好骑。
加上天色黑,她就不慎跌进了深坑。
身下是层叠的枯枝腐叶,幽风阵阵,陈安珩不禁打了个冷颤。
夜晚的林子里各种声音都有,此起彼伏,像恐怖电影诡异的背景音乐。
陈安珩抱膝蜷缩成一团,脑袋埋在腿上,紧闭着眼睛。
她催眠自己,尽量不去听周围的声音,不去感受这阒寂的黑暗。
时间难熬,拉扯得格外漫长。
直到陈安珩隐约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她睁开眼睛,等那声音近了,想要应答,张口却是哑然。
她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深吸一口气,终于发出微弱的声音:“……我在。”
刘小雨打着手电往坑底扫了一圈,光线摹出陈安珩娇小的身影。
手电顿在那一处,贡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
突至的光刺眼,陈安珩抬手遮了下眼睛。
再撤开之后,贡政已然来到她面前。
“我来了。”贡政在她面前蹲下,手捧起她的脸。
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陈安珩的心彻底踏实了,撞进他怀里。
贡政瞬间收紧双臂,松了口气。
陈安珩的腿麻了,抱了没几秒,她推开他,歪倒在一旁,捶腿。
贡政伸臂半揽着她,“怎么了?”
“腿麻了。”
贡政给她揉腿,不轻不重,适中的力道,肌肉逐渐舒缓。
“好点没?”
“嗯。”
“那我们上去吧。”
“好。”
贡政扶着陈安珩站起来。
他蹲下,让陈安珩坐在他脖子上,然后站起来,张坤在上面接应,拉陈安珩上去。
折腾了一晚上,她此刻形容狼狈。
商珏和刘小雨围过来。
“陈老师,你还好吗?”
“安安姐,你没受伤吧?”
陈安珩唇角轻牵,“还好,没受伤。”
刘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陈老师,对不起,我之前应该送送你的。”
陈安珩搂了她一下,“没关系,跟你无关,别自责。”她笑着自我调侃,“是老师太笨了。”
刘小雨破涕为笑。
沉重的气氛霎时轻松许多。
商商一个人站在稍微靠后的地方,默默看着他们,也不说话。
陈安珩几分钟之后才发现她的存在。
两人视线对上,又都轻飘飘地移开。
贡政也紧跟着爬上来,张坤拉他一把。
商商:“安安姐,阿政哥,你们今晚就在我家歇吧。”
贡政看了张坤一眼,道:“不了,我们和坤哥一起回去。”
“那好吧。”
将刘小雨和商商商珏送回家,又去跟奶奶报了声平安后,三人回到瓦子村。
凌晨两点多钟,好风胧月,浅凉欺葛。
但是无人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