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没有任何关系了。”
“第三,你可能忘记,我已经结婚了。叶临溪的道德感薄弱,不代表我跟他一样。”
陈安珩晃了晃左手,无名指上低调奢华的戒圈在水晶灯下闪着银色的光泽。
从餐厅出来,保镖们都跟在她身后。
“陈总,不上车吗?”
陈安珩摇头,“我想自己走走。”顿了下,又补充:“你们不要跟得太近。”
昨晚的那场雪没下多久,化得快,没留下一丝痕迹。
市中心人来人往,街道车水马龙。
无数人从她身旁经过。
陈安珩忽然有些迷茫,还有些孤独,难得有空闲的一天,她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她给谢天胤打了个电话,意料之中的无人接听。
他每次都这副死样子,一给陈安珩惹事就玩失踪。
遇见红灯,陈安珩停下脚步。
她盯着跳动的红色数字发呆。
突然,一晃神的功夫。
面前似乎出现了贡政。
隔着条马路,他穿一件很旧的灰色短袄,和初次见面那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头发长长了,差点遮住眼睛,乱蓬蓬的,显得有些邋遢。
两人的视线隔空相接,他的目光清澈如昔。
陈安珩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时间久了,眼睛发酸,泪意涌上来。
红灯变成了绿灯,身边的人开始走动。
陈安珩还在出神,她在想,她给他买了那么多体面的新衣服,他为什么不穿,这一身灰头土脸的,是为了磕碜她吗。
还没想明白,陈安珩眨眨眼,又看不见贡政了。
应该是幻觉,她对自己说。
迈开步子,跟随人流,她朝着马路对面走去。
☆、重逢
下午两点多钟,上班时间。
时刻咖啡厅位于江城最繁荣的商业区,对面就是INVE总部大楼,耸入云霄的高度,在周围一群建筑中显得格外突出,深蓝色玻璃幕墙在午后暖洋洋的日射下反着光。
装容精致的白领们手拿着咖啡杯从店里出来,熟练地踩着高跟鞋朝街对面走去,人潮涌动。这个时间的街道分外繁忙。
临近年末,路两旁的树杈上挂着大红色灯笼,一派喜气。
车流拥堵,前行缓滞。
陈安珩逆着人潮,穿过地下通道,来到咖啡厅门口。
有员工开门出来,认出她,惊讶地站立。
“陈总!?——陈总好!”
陈安珩略微颔首,脚步未做停留,径直迈进咖啡厅里。
中午一阵忙碌过后,这会儿咖啡厅里剩下的人不多。
两三个顾客还在吧台前点单。
陈安珩找了张桌子坐下来,耐心地等待。
店里有供人的书籍,陈安珩随意抽出一本翻看。
艾略特的《荒原》。
开头便是——
“是的,我自己亲眼看见古米的西比尔吊在一个笼子里。孩子们在问她:‘西比尔,你要什么’她回答说,我要死。”
西比尔,古希腊神话中的女先知,拥有永恒的生命却没有永恒的青春,忍受着年老的痛苦,不死不活。
陈安珩安静的模样娴静美好,淡金色照在睫毛上,眨一眨眼,又抖落至鼻梁。
面前有阴影覆过来,陈安珩抬眸。
是店里的吧台小妹。
点单的那几个人已经离开了。
“陈总,您来了。”她姿态恭敬,微弯着腰,“是来找我们老板的吗?”
陈安珩点头,将书合上,“她人呢?”
“在楼上,要我去帮您叫她吗?”
“不用,我自己上去找她吧。”
陈安珩起身,将书递到小妹手中。
酒红色的硬壳书皮,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陈安珩指尖的温度。
楼上是单独的包间,私密性高,适合谈话。
陈安珩本就准备来二楼。
她来到尽头的一间房门口,敲门两下,没等里面有所回应,就按下门把手走进去。
房间不大,采光要比楼下差很多,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抽象画,深色的木质墙壁,醇香的咖啡味道在空气中晕散。
林玥兰听见动静,扭头发现来人是陈安珩,似乎并不惊讶。
她在练习拉花,完成最后一笔后,将咖啡杯往前推到陈安珩眼皮底下。
“你觉得怎么样?”
陈安珩盯着那个创意精巧的天鹅图案,有好几秒钟,没有发表意见。
林玥兰再次开口,“尝尝。”
陈安珩在她对面坐下,不苟言笑。
林玥兰察觉到她的不对劲,试探着询问:“……你见到阿政了?”
陈安珩沉定的眸光这才起了些微波澜。
看来不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