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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以凡下意识啊了声, 又往那杯饮料的方向看了眼, 这才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但她向来跟别人出去聚餐都是如此, 一直都是听别人安排。</p>
也不怎么介意当最后挑选的那个人。</p>
一般情况下，点单的人都会礼貌『性』地询问她的意见。</p>
温以凡也没遇到过，像郑可佳这么直接表现出，她是可以随便对待的人的情况。</p>
对这种小事, 温以凡一直也不太在意, 刚刚甚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很奇怪的, 此刻莫名有种很奇异的感觉。</p>
她『舔』了下唇角，掩饰般地垂眼看向菜单。</p>
这家店菜品不算多, 菜单是个折页, 被塑料薄膜封层。饮品在反面右下角的位置, 品种看着也不算多，除了市面上有的饮品, 还有几种这家店特有的饮料。</p>
温以凡看了会儿，都没什么兴趣：“你挑吧, 我喝水就行。”</p>
桑延已经碗筷烫好了, 推到她的面前。</p>
“别的也不用加？”</p>
温以凡点头，盯着面前那副碗筷，把菜单递回给他。</p>
桑延往杯里倒着水，顺带粗糙地扫了眼菜单和已经点了的菜。最后他什么也没加, 随手把菜单搁回桌子中央。</p>
短暂的沉寂后，桌上又热闹了起来。</p>
其余人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时不时地跟桑延说几句。</p>
多是八卦, 偶尔会说些工作上的事情。他们说的人，温以凡都不认识，也不太懂这个领域的事情。她没怎么听，慢吞吞地喝着水。</p>
温以凡突然意识到一个事情。</p>
所以桑延是推了公司的聚餐，来跟她吃这顿饭吗？</p>
想到这，温以凡往桑延的方向看，却又与郑可佳对上了目光。她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安，又带了几丝尴尬，像是有人跟她说了些什么。</p>
温以凡挪开眼，对上桑延的侧脸。</p>
注意到她的目光，桑延很快就看了过来：“怎么？”</p>
“没什么。”温以凡低头继续喝水。</p>
桑延倒是依然盯着她，忽地笑了：“喂，别想蒙混过去。”</p>
温以凡：“嗯？”</p>
桑延眼眸漆黑染光，带着理所当然的意味，仿佛这聚餐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他轻扯了下唇，玩世不恭道：“这顿不算。”</p>
……</p>
晚饭差不多结束时，温以凡起身去了趟厕所。</p>
温以凡从隔间出来，打开水龙头洗手。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低下眼，把包里的气垫和口红拿出来，正想补个妆，恰好瞥见郑可佳进了厕所。</p>
郑可佳脚步停了半拍，走过来站到她旁边的位置。</p>
温以凡的动作未停，对着镜子开始补妆。</p>
郑可佳似乎只是来洗个手。她挤着洗手『液』，主动出了声：“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碰见你，你原来跟我们经理认识啊？”</p>
温以凡敷衍地嗯了声。</p>
“刚刚我同事跟我说，觉得我没给经理面子，他带来的人我就这么随意对待。”郑可佳眉头稍皱，小声抱怨，“我哪有这个意思，那你不就是都不挑的吗？”</p>
温以凡用指尖蹭了蹭唇角擦出的口红痕迹。</p>
郑可佳：“我不就是想着别浪费嘛，点都点了。”</p>
温以凡随意道：“那你自己怎么不喝？”</P></p>
郑可佳一噎：“我不喜欢嘛，以前你不都是……”话还没说完，郑可佳及时噤声，改口道：“你能不能帮我跟经理解释几句啊？我怕我得罪他了实习期过不了。”</p>
温以凡笑：“你想太多了。”</p>
“那我不是怕吗？你就帮我说一下嘛。”郑可佳也拿出口红，声音娇娇地，带了点羡慕，“对了，经理是不是在追你啊？”</p>
“……”温以凡有些纳闷这事怎么还能看颠倒，“不是。”</p>
“那就是还没开始追？你们还在暧昧期？反正他肯定对你有意思。我本来还打算追他的，又高又帅又酷又有钱，还是我上司……”说到这，郑可佳撇了撇嘴，“不过看你俩这样，我觉得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倒贴完还追不到。我条件又不差。”</p>
温以凡动作一停：“他对我有意思？”</p>
“这还用问的吗？你存心让我不痛快？”郑可佳很无语，“他对你跟别人可太区别待遇了。虽然我不太想承认，但有你这张脸在，我确实没有什么胜算。”</p>
温以凡沉默着，似是在思考什么。</p>
“算了，也没什么了不起。”郑可佳捋了捋头发，很娇贵地给自己台阶下，“我对这种臭脸也没什么兴趣。在一起了还得哄，那我肯定得是被宠着的那个。”</p>
温以凡刚好也补完妆了，抬脚往外走：“嗯，我先回去了。”</p>
郑可佳跟了上去：“一起呗。”</p>
温以凡仍在琢磨郑可佳刚刚的话。</p>
走着走着，郑可佳想起个事儿：“诶，咱俩加个微信吧。我之前一直想联系你，加你微信你也一直不搭理。”</p>
温以凡没吭声。</p>
“你多久没跟妈妈联系了啊？因为你不理她，这段时间她心情一直很差。”郑可佳说，“你俩关系成这样，责任主要在我，你也不用怪她。”</p>
闻言，温以凡觉得好笑：“那我为什么要加你微信？”</p>
郑可佳皱眉：“我这不是想跟你好好说说吗？”</p>
温以凡温声说：“没什么好说的。”</p>
“你有必要这样吗？”觉得自己一直好声好气地，却都得不到好脸『色』，郑可佳也有些不爽，“也没这么严重吧，至于吗？你这个亲女儿还没我这个继女对她好。”</p>
“那确实。”温以凡笑，一语双关，“你比我更像亲女儿。”</p>
郑可佳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她话里的意思。一瞬间，她的气焰全数消灭，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p>
平心而论，温以凡其实对郑可佳没太大的感觉。</p>
不可能会喜欢，但也谈不上讨厌。</p>
毕竟她一直觉得，虽然郑可佳是导.火.索，但最主要的原因，也都是赵媛冬三番两次的不作为。</p>
两人出在同一个重组家庭，『性』格却截然不同。</p>
命运像是从这里开始，有了个分岔路，把她们带向不同的人生轨迹。</p>
温以凡从天堂掉进泥泞，被新家庭排斥，过上寄人篱下而又谨慎的生活。从此以后，她没了骄纵的资格，对任何事情都不争不抢，也不敢做错任何一件事情。</p>
而眼前的女孩，受尽父亲毫无底线的宠爱，继母也如同亲生母亲般疼爱她，从未经历过任何苦难，就连烦恼都是甜蜜的。</p>
到这个年龄了，都依然是个完全看不懂别人眼『色』，极其没情商的小公主。</p>
差不多走回位置了。</p>
温以凡压低声音，最后说了句：“所以她也没少什么吧？”</p>
“……”</p>
“不还是有一个女儿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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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坐回位置上，桑延便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她：“好了？”</P></p>
温以凡点头。</p>
听到这话，桑延站起身：“那走吧。”而后，他看向其他人，散漫道：“你们继续吃，我俩还有事儿，先走了。”</p>
“等等！”锡纸烫立刻站起身，掏出手机，“咱还没拍照呢！来，随便拍几张，不然一会儿发朋友圈没素材。”</p>
“……”</p>
桑延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坐了回去。</p>
温以凡凑到他耳边，小声问：“那我要不要避让一下？”</p>
“避什么？坐好。”桑延瞥她，“知道你的作用是什么不？”</p>
“嗯？”</p>
他的语气不太正经，腔调稍拖着：“衬托我。”</p>
“……”</p>
温以凡没跟他计较，坐端正了些，盯着镜头的方向。她脸上的表情淡淡，『露』出拍照时惯带的微笑，持续几十秒后，锡纸烫也放下了手机。</p>
“好了好了。”</p>
话音落下的同时，桑延也起了身。</p>
温以凡礼貌『性』地跟其他人道别，跟在桑延的身后。她看了眼时间，问道：“我们现在是要回家了吗？”</p>
两人出了店。</p>
桑延往隔壁的小商圈看了眼：“看个电影。”</p>
完全没征求她的意见，像是笃定她不会拒绝，直接就做出了决定。温以凡沉默了下，也很自然地接了句：“看什么电影？”</p>
桑延把手机给她：“你挑。”</p>
温以凡翻了翻最近上映的电影，倒是不少，而且评分都挺高。她看了看介绍，在一部灾难片和一部恐怖片之间纠结着。</p>
在这个时候，桑延忽地问：“你跟你继妹关系不太好？”</p>
温以凡继续纠结，顺带诚实回：“对。”</p>
桑延倒是没见过这“没脾气”能跟谁关系差：“为什么。”</p>
“因为是重组家庭。”温以凡言简意赅。她实在选不出来，把手机递给他看，“这个灾难片，还有这个恐怖片，你想看哪个？”</p>
话题就这么被岔开。</p>
桑延随意看了两眼：“灾难片吧。”</p>
温以凡：“好，那我挑个位置。坐后排吗？”</p>
“嗯。”</p>
温以凡正想点进灾难片的购票界面，忽地想起刚刚桑延毫无犹豫选择这个的模样。随后，她又想起了他怕鬼的事情。</p>
她迟疑了会儿，犹豫着，退出来，改点进恐怖片。</p>
也不知自己是鬼『迷』心窍还是**作祟，接下来的『操』作温以凡都极为顺畅。到付款界面时，她才面不改『色』地把手机递给他：“好了。”</p>
桑延毫不怀疑，看都没看就输了支付密码。</p>
温以凡挑得是最近的场次，此时距离开场只剩半小时了。两人直接到电影院所在的楼层，取完票后，在外头等待着进场。</p>
借着这个空隙，桑延看了眼电影票。注意到电影名，他顿了下，又掏出手机上的购票记录对比，眉眼稍扬：“你买的恐怖片？”</p>
“……”听到这话，温以凡装模作样地看向他的手机，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似的，“我好像买错了。”</p>
桑延侧头看她，眼里带了审视的意味。</P></p>
温以凡回视着，表情没半点心虚。</p>
过了好一阵，桑延才意味深长地“噢”了声。</p>
这感觉有点像是被抓包了，让温以凡本来平静如水的心情瞬间有了波澜。应付完后，渐渐地，她也有点后悔自己这个行为，毕竟认真想想，这是桑延害怕的东西。</p>
好像不太好。</p>
想到这，温以凡提议：“要不重新买一次吧？我把钱转给你。”</p>
桑延：“不用。”</p>
恰好这会儿开始检票进场了。</p>
温以凡内心的愧意越来越明显，心头像是被颗沉甸甸的石子压着。坐到位置上后，她犹豫再三，还是喊了他一声：“桑延。”</p>
桑延：“说。”</p>
“如果你一会儿害怕的话，”虽然结果是一样的，但温以凡现在提出这个提议的目的，绝对不是像开始的目的那么不纯，“我可以保护你。”</p>
桑延的神『色』稍愣：“什么玩意儿。”</p>
温以凡『舔』唇，没继续说。</p>
好几秒后，联想起这前因后果，桑延像是终于明白了些什么。他笑出声来，肩膀和胸膛微颤，仿若觉得好笑至极，笑时还带出浅浅的气息。</p>
在这暗沉的光线下，温以凡还隐隐看到了他唇边的梨涡。</p>
她莫名有点窘：“我这不是买错了吗……”</p>
“行。”桑延勉强止住笑意，不慌不忙地说，“是我小看你了。”</p>
与此同时，影片开始播放。</p>
温以凡假装没听见，抬眼盯着屏幕。</p>
整个电影持续一个半小时。</p>
偶尔温以凡看到关键时候，隔壁的桑延会突然凑近她的耳边，用气音吊儿郎当又欠揍地说：“好可怕哦。”</p>
“……”</p>
不然就是：“怎么？还不来占——”</p>
说到这，又很刻意地停住，意有所指地改口：“保护我？”</p>
一场电影下来，温以凡感觉自己什么都看了，又好像什么都没看。总之一个记忆点都没有，脑子里反反复复回『荡』着桑延似挑衅又似**的话。</p>
她甚至都不分不清桑延到底是害怕还是不害怕。</p>
回家的路上，温以凡又想起了郑可佳的话。</p>
虽然之前温以凡也觉得，桑延对她似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