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周辞白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顾寄青就已经笑着扔出这句话,飞快从他身上下来,赤着脚往卧室跑去。
一副撩完就跑,只打算扔下周辞白一个人受罪的架势。
周辞白也终于反应过来顾寄青这个小骗子刚才从头到尾都是在演他!
“顾只只!”意识到自己再次被捉弄了,周辞白瞬间涨红了耳根,迅速起身,伸出胳膊,把顾寄青当场拦腰捉了回来,羞愤道,“你又耍混蛋!”
顾寄青被他捉回身下,笑得忍不住肩膀轻颤:“周辞白,你这么呆。”
顾寄青还说他呆?!
周辞白想到自己之前披着马甲的时候顾寄青故意套他的那些话,再想到刚才被顾寄青诈出来的一堆认错和表白,耳朵红得都快变成了熟螃蟹了:“顾只只!你现在怎么这么坏!”
“跟你学的,白周哥哥。”
“顾只只!”
“还是说我们白周哥哥更喜欢哥哥酱的叫法?”
“你还提哥哥酱!”
“那不提哥哥酱,叫你弟弟,嗯?弟弟?”
“顾只只!你……”
周辞白觉得顾寄青根本不知道他用这样的嗓音语调带着笑意叫一个男人弟弟,会是怎样的效果,他也说不过顾寄青,又舍不得凶,只能俯身羞恼地堵住了顾寄青的唇。
顾寄青的所有捉弄戏谑也瞬间化作了无力的推搡:“周辞白,你……糖……你先把糖拿开……周辞白!”
“那你先叫我一声辞哥。”
“不要,你本来就是弟弟。”
“那我叫你哥哥?”
“周辞白!”
“哥哥,你别老欺负我了行不行。”
“你……”
到底是谁欺负谁。
顾寄青从来没有想过,周辞白这么纯情正直又有些幼稚在意面子的男人,卖乖般地叫着哥哥,竟然会这么要命。
而他所有的话语还么来得及付之于口,就被周辞白强势的吻封了回去。
他才知道,先苦后甜的甜,原来会这么甜,甜腻到他最后快呼吸不过来,只能被迫在草莓味的黏腻空气里,哑着嗓子,低柔地叫出了那声“辞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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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然而顾寄青叫出了那声辞哥也无济于事。
他最终还是错过了第二天早上回南雾的飞机。
甚至在他叫出辞哥后,周辞白还变本加厉,逼着哄着又让他叫哥哥。
顾寄青也不记得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形了,他只记得自己的感觉就像是快死了一样,只能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着周辞白的肩,依着周辞白叫了一声又一声“哥哥”。
结果他每按周辞白的要求叫一声,周辞白就会更疯一分,以至于顾寄青叫到最后,几乎是体力不支,昏睡过去的。
想到昨天昏睡前的情形,顾寄青隐隐还能感受到身上糖渍化开后的黏腻。
周辞白吃完后还说了声好甜。
太过分了。
顾寄青不是矫情害羞的人,但他也觉得周辞白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说不出是羞恼还是生气,反正他错过了飞机,他就是不高兴,在周辞白的怀抱里转过身,刚想发脾气。
结果一睁开眼,就对上了周辞白深情的视线,还伴随着非常诚恳的一声:“顾只只,我错了。”
瞬间发不出来脾气了的顾寄青:“……”
他怀疑周辞白就是故意的。
而周辞白看见顾寄青的这一停顿,就知道他们家顾只只果然是吃软不吃硬,连忙又露出小狗一样愧疚自责的眼神:“我错了,我给你道歉,我还给你重新买了下午头等舱的机票,所以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或者生气也不要生太久,告诉我该怎么哄你好不好?”
整个道歉卑微里透着可怜,可怜里透着不安,不安里还透着一股清新的绿箭。
顾寄青:“……”
他确定了周辞白就是故意的。
可是明明知道某只大狗是在故意装可怜,顾寄青的心还是软了下来。
他面上不显,只是淡淡问道:“错哪儿了?”
周辞白眼看事情有转机,连忙跪在床上,对着顾寄青认真答道:“不该因为怕你多想就乱穿马甲,不该因为自己脸皮薄就故意瞒着你,更不应该想为了给你一个惊喜,还要继续假装白周骗你。”
“……”
错倒是都认了,就是怎么还有一股邀功的架势?
而且这跪下的动作会不会太熟练了。
顾寄青又问:“还有呢?”
周辞白认错态度非常良好:“还有不该说话不算话,当小狗。”
顾寄青点头:“嗯,继续。”
周辞白又说:“不该在你已经做出欲拒还迎的反抗的时候,还使用非常规手段让你主动抱住我。”
顾寄青:“……”
措辞好像哪里不太对。
“更不该把糖放在那里。”
“……”
“也不应该放两颗。”
“……”
“尤其不该放薄荷味。”
“……”
“最后不能因为你叫哥哥实在太好听了就一次一次逼你叫。”
“……”
“还有你不喜欢螺旋纹,我下次一定不……”
“周辞白!”
不等周辞白把歉道完,顾寄青就忍无可忍,抄起一旁的枕头朝周辞白砸了过去。
他本身皮肤就又薄又白,从前总是淡淡的神情,连带着整个人就觉得清冷疏离,这会儿不知道是因为羞,还是因为气,浅淡的绯色从有些透明的耳廓里浮出,晕至脸颊,整个人像破冰后初绽的一朵桃花。
周辞白看得心里欢喜,于是硬生生地扛住顾寄青的枕头攻势,把他抱住,摁到床上:“你要生气,就再打重一点。”
“周辞白!”
顾寄青哪里舍得再打重了,只能气急败坏地又凶了周辞白一声。
然而他的声线是先天的软,人又是骨子里透出的温柔,一向从容淡定的人这么羞恼地一凶,只让人觉得是可爱。
周辞白忍不住就又俯身亲了他一口:“我就知道我男朋友舍不得。”
“谁是你男朋友了?”
顾寄青生气地想推开周辞白,却推了个纹丝不动。
就是小猫挠痒痒,挠得周辞白心痒:“你说的追到前都不和我那个,那现在和我那个了,不是就证明我追到了?”
什么赖皮逻辑。
“周辞白,你是赖皮狗吗?”
顾寄青被周辞白亲得耳朵痒,用力想推开。
周辞白却已经握住了他的手,低声道:“顾只只,反正上午的飞机都赶不上了,你再帮我一次。”
“周辞白!”
窗帘被屋外漏进的风吹动,岁末深寒,傻乐的大狗非要追着给生气的小猫舔毛取暖,小猫很生气很生气,可是好像在大狗毛茸茸的尾巴里提前迎来了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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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结果就是顾寄青累得又补了一个生气的午觉。
他觉得周辞白简直就是把未来大半个月见不到面的所有亲亲份额全部提前透支完了,他被亲得都快秃噜皮了。
罪魁祸首自知罪孽深重,于是在舒服完后,就老老实实地在顾寄青身边罚跪,时不时还伸手帮他掖下被子。
直到顾寄青终于睡醒了,周辞白才连忙站起身,抱他下床,伺候着他洗漱,换衣,再收拾好所有东西,一趟趟地连人带行李从家里一路抱到了车上。
顾寄青也懒得管他,全程就懒恹恹地任由周辞白抱着,不说话,也不发火,就摆弄着手机,神情自然得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反而搞得周辞白心慌慌的。
他也知道自己这次因为憋太久了,做得有点过头,但他能感觉到顾寄青虽然羞恼,可是也是愿意的,怎么一觉起来反而脾气也不发了,爪子也不挠了。
不会是真不高兴了吧?
周辞白心里突然就忐忑起来。
但是顾寄青一路上都在低头用触控笔随意在ipad上画着什么,他又不好打搅多问。
直到送到通道前,周辞白才忍不住低声问道:“顾只只,你是不是还在生我气呀?”
顾寄青语气恢复了刚认识时的温柔淡然:“没有啊。”
周辞白:“……”
更慌了。
他又忙问:“那过年我可以来看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