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引察觉司斯祀在避开自己,他的眉头动动,脚步不但没停顿,反而加快。
司斯祀的脸一沉,左右看看,就往陈又那边走。
陈又发现司斯祀朝自己这边过来,愣了一下,手臂被厉严拉着,向大厅中央走去。
中央的位置更加醒目,司斯祀不能跟去,他的眼睛喷火,面部表情可怕,妈的,厉严,你狠!
眼看自己的这一出已经引起众多人的注意,司斯祀直接快速穿过走道,进入洗手间,他关门的动作被一只手阻拦,耳边是男人带着笑意的声音。
“司先生,我进大厅就看到了你,想跟你打声招呼,你怎么躲我啊?”
说着,白引就一推门,跨步进来。
司斯祀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干笑,“白先生,司某刚听家父说您是白家家主,一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您,所以才打算回避一下,如有冒犯,还请见谅。”
白引挑眉,一副温和的样子,“司先生不怪我有意隐瞒?”
司斯祀摇头。
白引的唇角噙着笑,“那便好。”
司斯祀扫男人一眼,所以姓白的,你可以走了吗?
白引打量着眼前一身军装,挺拔端正的人,“没想到司先生是A区司家人,还是军人出身。”
司斯祀扯了扯嘴皮子,姓白的,你可真虚伪,你搬过来前,别说我这个邻居,就是整个小区住户的底细,都查的一清二楚吧。
他想起头一回见这人时的场景,对方还对搬运工人说自己是医生,真能扯,也不知道那人皮模具是干什么的,那玩意儿看一眼都渗得慌。
“我也没想到白先生是天蓝星白家家主。”
白引说道,“司先生,现在我们算是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司斯祀心说,只是邻居而已,没必要了解过多。
白引道,“司先生,一起走吧?”
司斯祀指指身后的小便池,“我要方便一下。”
白引纹丝不动。
司斯祀干脆也不动,跟他干耗着。
白引善意的提醒,“司先生不是要方便吗?”
司斯祀扯动嘴角,“白先生不出去?”
白引说,“那我在外面等你。”
“……”司斯祀摆出不舒服的样子,“这个,我可能需要很长时间。”
白引颔首,“无妨。”
进隔间后,司斯祀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他坐在马桶上面若有所思,白引作为白家家主,天蓝星新的统治者,绝不可能是闲得发慌,到A区度假来的。
会是什么目的?搬到他对门是巧合,还是蓄意为之?
司斯祀听到开门声,有人进来了,有两串脚步声,不是白引。
随后是关门声。
哗啦水声里,夹杂着一人刻意放低的声音,“哎,我跟你说,白家家主以前不长那样。”
另一个声音要更年轻,“啊?不会吧?难不成是换了脸?”
“对,就是换了脸。”
“卧槽,你快跟我说说!”
“这事还是我偷听我爸跟二叔的谈话才知道的,白引的母亲死后,他父亲就给他找了个继母,那女的进白家时还带了个小孩,是跟前夫所生的,原来姓章,在进白家两年后,正式改姓白,叫白绪,成了白引的哥哥。”
“没听说过啊。”
“正常的,现在极少人知道,白绪比白引要大不少,很快就涉足白家的产业,他的野心大,想坐上白家家主的位子,就很介意白引的存在,怕被抢走属于自己的一切。”
“白家竟然还有这样一出戏,那白绪真无耻,明明自己才是外来的,他不会跟他妈联手对付白引吧?”
“这不是废话吗?肯定要搞死白引啊。”
“那白引他爸呢?不管?”
“他爸哪有时间管家里的小事,再说了,那继母在他耳边吹吹风,说家里一切都好,他不就信了。”
“你接着说。”
“就在白家传言家主之位给了白引之后不久,白引就出事了,据说他被发现时就剩一口气,脸上的皮都差不多被扒了,等到白引再出现,已经换了一张脸,很有可能是他的继母干的,因为对方在他母亲生前,就是小三,记恨他母亲的美貌。”
“我怎么没听过一点传闻?”
“白家后来经过一次内乱,死伤无数,现在有关白引的过去是白家的禁忌,在白家,没人敢议论白引的脸,最早有议论的,都不知所踪,还有他的继母和哥哥,多年前就没出现过,我怀疑早死了。”
“啧啧,好可怕。”
“这些话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否则要玩完的不止我跟你,还有我们两家。”
“知道的,我不会乱说。”
隔间里的司斯祀注意着外面的动静,他的喉头艰涩地上下滚动,脑子里出现那个从木箱子里掉出来的人头,就立刻打开中央网搜索白家的信息。
所有的信息都设置了权限,普通人看不了,能看的寥寥可数。
司斯祀退出中央网,陈又能看,他要去让对方帮着看一下,那个人头的脸希望不是那什么白绪。
走出隔间,司斯祀的胃里一阵翻滚,出去时,白引不在走廊,他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总有种不安的预感。
司斯祀准备偷偷溜走,就被司父叫住,“你刚才走那么快干什么,爸喊你几遍也不停。”
司斯祀恢复如常,“喊我做什么?”
司父说,“带你去见白家家主白引。”
司斯祀的眉心立马就皱了起来,怎么又是他,“我不去。”
“爸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司父说,“你作为司家长子,将来是要接手爸这个位置的,理应提早参与一些必要的场合,接触那个层面的东西。”
司斯祀的太阳穴疼。
司父让他快点,别磨蹭。
司斯祀下意识去寻找陈又的身影,得尽快让他查一下白家的信息,关于那个白绪。
“爸,你知道白家的情况吗?”
司父的脚步有清晰的停顿,“你问这个干什么?”
司斯祀说,“你不是叫我早点管事吗?我打听清楚了,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让其他人看我们司家的笑话。”
司父咳两声,“你能这么想,爸很欣慰,不过白家的事很复杂。”
司斯祀,“然后呢?”
司父明显的有顾虑,“总之就是比较复杂,你不需要去了解。”
司斯祀用很随意的语气问,“白引是不是有个哥哥?”
司父的面色徒然就是一变,“儿子,你是不是听谁说什么了?”
司斯祀说没有。
司父不信,他出言警告,“收起你的好奇心,别再去打听白家的一切。”
司斯祀若有所思。
诺大的室内,白引与星联的几位大人物坐在一起,他的神态举止如同高雅的贵族,令人仰视。
司斯祀的脚步放慢一拍,这个白引跟他接触的邻居不同,找不到一丝平易近人的痕迹,和洗手间那俩人谈论间呈现的白引也不同,并不能让人生出怜悯,同情的感觉,他现在是天蓝星的统治者,气场强大,睥睨周遭的人和事。
室内的话声持续,无非就是一些客套话,奉承之意十足。
司父向白引介绍他的儿子。
白引只是淡漠的看了眼,并未在这个场合跟司斯祀有过多的交流。
司斯祀落的轻松,他撑着下巴看一处虚空,无所事事,真不如在家撸大白,休息的时间白白浪费掉了。
不知道谁说了什么,得到白引的赞同。
司斯祀看去,如果洗手间那段谈话是什么的,白引这张脸……
他摸摸自己的脸,皮要是没了,想想都是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白引的视线从司斯祀那里掠过,没有停留。
司斯祀的背后渗出冷汗,有种被看透心思的感觉。
让人未曾发觉这一两秒,司父却抓捕到了,他低声问儿子,“你跟白引认识?”
司斯祀摇头,“不认识。”
他在心里说,要是真这样就好了。
宴会后半场,星联为白引准备了助兴节目,有从地球带回来的杂耍团,还有科研成功后,首次对外展现的兽人。
司斯祀无聊的打哈欠,他四处寻找,见陈又靠着墙壁,双眼阖在一起,像是睡着了,那个护妻狂魔,吃醋吃到一个可怕程度的厉严不在。
确定周围都不见厉严的身影后,司斯祀迅速过去。
厉严在二楼,可以将楼下发生的收进眼底,包括司斯祀找他老婆。
他是发现白引在楼上,所以才过来的,为的是一桩心事。
天蓝星还有个名字,叫命运星,在星球的西边,有一面蓝色的水幕,需要某样东西才能打开。
那东西会由前任统治者交到下一任统治者手里,只要由统治者将一对伴侣的名字写进水幕,他们就有可能拥有生生世世的时光。
厉严此番举动,就是这个目的。
白引闻言,倒也很爽快的答应了,“白某有一事,想请教厉先生。”
厉严眼神询问。
白引的目光落在楼下某个位置,“想要得到一个人,该如何做?”
厉严见那个位置站着的是司斯祀,意料之中,他淡声问,“身体还是心?”
白引道,“有何区别?”
厉严手插着兜,淡淡道,“如果你只想要某个人的身体,用点手段强迫便可,也可以用武力驯服,但若是心,那就麻烦了,要有足够的耐心。”
白引陷入沉思。
厉严嗤一声,“有的人,天生吃硬不吃软。”
白引说,“是吗?”
他笑道,“莫非就是所谓的欠操?”
听到一个星球的统治者说出这么粗俗的话,厉严的面部肌肉微微一抽,勾唇说,“对。”
楼下的司斯祀打了个冷战,莫名其妙的,他拉着陈又到角落里,“你能不能登录中央网,帮我查点东西?”
陈又问道,“查什么?”
司斯祀说,“白家。”
陈又看着他。
司斯祀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怎么,我俩以前合作过,现在又是上下属,身处同一个部门,于情于理,这点忙你不是都应该帮一下吗?”
陈又开口道,“我只是想说,老四你穿军装的样子,很不错。”
司斯祀还没反应过来陈又对自己的称呼,就听到下一句,“让人看了,想把你反手压在墙上,抽掉你军裤的皮带干你。”
陈又对上司斯祀愤怒的眼神,笑了笑说,“别误会,我对你没有那想法。”
司斯祀,“……”
他用一种你变了的眼神看过去。
“好了,我们来干正事,白家是吧,我帮你。”
没再逗老四,陈又登录中央网,他的账号代表着主系统的地位与权限,想看什么,都能看到。
环顾四周,司斯祀放轻声音说,“我要白家早年的信息,越早越好。”
陈又翻着信息页面,一道道加密的程序在他的指尖破解,没有什么可以成为他的障碍,最终被他找到十年前的相关内容。
每个人年少时期与成年后的长相,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变化,但不至于完全没有一点相像。
陈又和司斯祀都默契的没有讨论白引,沉默着看白家的资料。
片刻后,司斯祀的瞳孔一缩,他让陈又把一张照片放大,不敢置信的说,“竟然真是白绪……”
陈又好奇,“怎么?”
司斯祀的脸色难看,“没什么。”
操,白引不是有摆放人体模具的嗜好,是心理扭曲。
当时他开门出来,正好看到搬运工搬木箱子,不代表只有一个,也许在那之前,就有其他木箱子被搬到白引的公寓里了。
司斯祀记得,洗手间那俩人提到过一个关键人物,白引的继母。
他又想吐了,白引只不过是到别的星球暂住,都把东西运输过来,难不成要每天说早上好?
那头是模具,人皮是仿真的吧?司斯祀扶额,怎么有种自己要搬家的预感。
天知道他找到合适的住处有多难。
陈又挑挑眉毛,老四在撒谎,有心事,跟白引有关,他再去看那张照片,记下了照片里的脸。
司斯祀默了会儿说,“我家前段时间把我的个人信息数据放进配偶网,说有个人跟我的契合度是百分之百,你能查到是谁吧。”
陈又惊讶道,“百分百?”他跟厉严也是这个契合度。
司斯祀说,“谁知道呢,可能是程序出故障了,总之你帮我查查。”
陈又说,“我尽量。”
司斯祀抿唇,“说实话,你把厉严接回来,在我的意料之外,也在意料之中。”
他的目光停在青年戴的戒指上面,“你通过考核,掌握了人类的七情六欲,放不下的,说什么感情是废品,还不是逗我玩。”
陈又没说话,算是默认。
司斯祀问起在乎的一个事,“奖金什么时候发给我?”
陈又侧头瞥他,“我说过的,下不为例。”
“这回情况特殊,”司斯祀说,“我没准要跑路,需要钱。”
陈又翻白眼,“司少爷还缺钱?”
司斯祀心说,缺啊,怎么不缺,司家的钱又不是他的。
回去的路上,陈又就睡着了,他醒来是在一天后,要不是厉严坚持不懈的一次次搞他,还要再睡个半天。
厉严从被窝里捞出青年,这才能说上话,“白引对司斯祀有意思。”
陈又睡眼惺忪,“看出来了。”
厉严圈住青年的腰,下巴抵着他的发顶磨蹭,“这件事你别插手。”
陈又说自己答应了老四,把事情简短说了。
厉严扳过陈又的肩膀,给他把乱糟糟的发丝整理整理,“这还需要查?明显就是白引。”
陈又说,“我也猜是白引,不过,没证据,老四不信。”
厉严捧着青年的脸亲,“先别管他那个蠢货,你是不是应该管一下你男人?嗯?”
陈又抓男人一把,“管你什么?你不是好好的吗?”
厉严叹息,“我真不喜欢在你睡觉的时候碰你,跟碰一个玩偶没多大区别。”
陈又抽抽嘴,“那就别碰。”
他掀被子,打算再睡会儿,厉严见状,就抱起他放到卧室的窗台上,搂住他的腰亲上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把窗帘吹起,盖在陈又身上,他伸手把窗帘给抓下来,质问身前的男人,“不是说好今天不放里面吗?”
厉严的声线慵懒,“忘了。”
他沙哑着笑声说,“你是男的,又不会怀孕。”
陈又凶巴巴的,“走开。”
厉严手臂撑着窗台两侧,眼眸微眯,就那么打量着自己的私有物,没走的迹象。
陈又瞅一眼,他吞口水,“你不走是吧,我走。”
厉严的手臂被拨开,他揉着额角笑,“路痴,你要去哪儿?离家出走?”
“不用你管。”
陈又边走边上衣,他吃多了,肚子撑得慌,说一句话就感觉有一股水往嘴巴外面冒。
到门口时,陈又突然听见一个声音,类似是水龙头噗一下冲开水的响动。
“……”
陈又顶着张臭脸去卫生间。
厉严倚着门,“我的手指比你的长,不需要我帮忙?”
“不需要。”
陈又蹲下来,把手指伸到嘴里,抠着吐出一滩水,门口的那人每次都喂他吃很多东西,他爆掉是早晚的事。
厉严摇摇头,迈步进卫生间,卷起衣袖帮忙。
陈又赶不走,只好让男人来,他时不时吐出食物,感觉吐不完了,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搞定的事儿,“你到底喂我吃了多少?”
厉严给陈又抠出一大堆食物,“不多。”
这还不多?你怎么不上天?陈又催促,“出去,我要撒尿了。”
厉严淡定的硬了,“你撒你的,不用管我。”
陈又,“……”
晚上,陈又进虚拟空间,利用主系统的身份调动配偶网的所有数据,抽离出一条代码,复制后发给老四。
每个工作者的工作时间不同。
司斯祀是在第二天才进虚拟空间的,他接受后,看到代码上的信息,当下就震惊的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才回过来神。
怎么也没想到,和他默契度百分百的人是白引,不过这就能解释,为什么白引会来A区,哪儿不住,偏偏住他的对门了。
敢情是要搞考察工作啊。
司斯祀不痛快,那姓白的高人一等,当自己是皇帝呢。
他靠着椅背,事情不好收场了。
为了奖金,司斯祀还是很快就冷静下来,把自己调整到最好的状态,全身心投入工作当中。
忙完工作已经是早上,司斯祀喝杯牛背,吃两片面包,去浴室洗了个澡睡觉,他刚躺到床上,就猛地一下坐起来。
不行,那件事不解决,司斯祀担心自己会做噩梦。
他把睡衣换掉,大白狗一看,就以为是要出门遛弯了,就跑到门口等着。
“大白,我先去办个事,回来再带你出去。”
司斯祀摸摸白狗的脑袋,揉揉它脖颈的毛,就去了对面,他的手抬起来,正要去敲门,就发现门是虚掩着的。
感觉不太好,有种被套住的错觉。
象征性的敲两下门,司斯祀握住门把手拉开,抬脚进去。
跑过来的黑狗汪汪叫两声,不知道是在打招呼,还是在发出警告。
司斯祀选择无视。
白引在客厅泡茶,他没抬头,“司先生有事?”
司斯祀没把门关上,留着块缝隙,他的视线四处扫动,之前过来就觉得阴森森的,这会儿更强烈,满脑子都是那个人头模具,甚至控制不住地根据听来的内容脑补出一个画面,白引一个人在房里,笑着把白绪跟继母的皮剥下来,再贴上去,又开始剥,享受剥皮的过程。
真他妈的要命。
司斯祀越脑补,越觉得空气里有血腥味。
白引放下茶壶,拿帕子擦手,“司先生?”
司斯祀回神,直截了当道,“我已经知道了配偶网的数据配对情况,关于我和你。”
白引面不改色,“你想说些什么?”
司斯祀说,“实不相瞒,我只喜欢柔软纤细的女人。”
白引擦手的动作不停,带着几分慢条斯理,“据我所知,你至今未曾有过一段感情。”
司斯祀耸耸肩,“我的确没跟谁交往过,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我对女人硬的起来,男人不行。”
白引闻言便笑了一下,“你可以不硬。”
司斯祀,“……”
白引挥手,黑狗甩着尾巴到阳台的窝里去了。
客厅静下来,气氛压抑。
司斯祀克制住情绪,“我认为,以白先生的身份地位,以及学识涵养,不会去相信配偶网所谓的数据配对。”
白引说,“我相信。”
司斯祀,“……”聊不下去了。
白引把帕子放到一边,他叠着长腿说,“司先生,希望你不要误会,我来这里,是想了解一下自己未来的伴侣,也是一种尊重和重视。”
司斯祀皮笑肉不笑,“我对你不感兴趣。”
白引不快不慢的说道,“目前我对你也只有一点点兴趣,不急,慢慢来。”
司斯祀烦躁,口气恶劣,外加不屑,“谁跟你慢慢来?”
白引从沙发上站起来,周身强大的威势散开。
司斯祀皱眉。
他大概是踩到了这人的底线。
电光石火之间,司斯祀跟白引拳脚相加,不知道是谁先出的手,谁一拳头抡在谁的下颚位置,谁的胳膊肘撞向谁的腰部。
短暂的交锋后,司斯祀的双手被钳制,白引捏住他的下巴,“你是希望我们维持原样,以邻居的方式相处,还是换一种方式?”
司斯祀挣脱几下,没成功。
白引似乎只是随便活动了一下筋骨,尚未动用真正的实力,他说出事实,语气里听不出情绪,“你打不过我。”
司斯祀的舌尖扫过口腔内壁,唾液里混着铁锈味,“地球有句俗语,强扭的瓜不甜。”
白引笑道,“我不爱吃甜的。”
司斯祀抽一口凉气,这人脑子里绝对有坑,比陈又的坑还要大,但是远远没有陈又可爱。
白引忽然问,“你在想谁?”
司斯祀冷笑,“我想谁关你屁事。”
看了看眼底皮下的两片唇,白引低头。
司斯祀瞪大眼睛,他一脚踹向白引。
白引轻松避开,抓住司斯祀的脚,连同他的人往自己身前一带,“今天就到这里,我暂时不会对你怎么样,再有一次,我们可能会在床上交手。”
话落,白引就松开对司斯祀的钳制,为他抚平衣服上的皱痕,“你生气的时候很迷人。”
司斯祀挥开男人的手,转身离开。
白引坐回沙发上,对着已经走到门口的人说,“刚才的那个吻,不错。”
回答他的是关门声。
白引摸了摸唇,“爱丽丝,我好像对他的兴趣又多了一点。”
阳台的黑狗跑进客厅,蹭蹭主人的脚。
白引给自己倒杯茶,“我第一次见他时,就注意到了他被裤子包着的屁股,很翘,不知道摸上去是什么感觉。”
黑狗嗷呜一声,从蹲着改成趴着。
回到自己的公寓,司斯祀重重的擦嘴巴,刷了三四遍牙后,他嘴巴疼,青着脸在客厅来回走动,“shit!”
大白狗夹着尾巴贴墙站着,不敢乱动。
司斯祀在客厅转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使劲扒扒头发,垂头丧气道,“大白,我的初吻没了。”
大白狗不懂主人的忧伤。
司斯祀去看监控器,门口什么人都没有,对面大门紧闭,他却有种被一双眼睛盯着的诡异感觉。
被这糟心事闹的,司斯祀都没胃口吃饭,他随便往地上一躺,手枕在脑后,觉得嘴巴里还有那人的味儿,就又去刷牙。
大白狗一天都特别老实,乖乖的陪着主人。
那天晚上,司斯祀做了个梦,梦里他被干了,对方不是别人,正是那姓白的,就当着几个人体模具的面。
这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他醒来发现裤子湿了。
操。
司斯祀见鬼似的瞪着裤子,通讯器突然发出提示,他的神经末梢一抖,接通后就先开口,“爸,我有事要说。”
司父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正好,你爸我也有事。”
“白引来家里做客了,他就是和你契合度百分百的那个人,儿子,我跟你妈商量过了,既然缘分已定,你就跟他好好发展下去吧。”
司斯祀咬牙,“哪怕他是男的?”
司父自我安慰,“男的好歹是人,你表舅当年找了一条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尾的怪物,不管怎么说,你比你二叔要强多了。”
司斯祀的脸抽搐,“我坚决不同意。”
司父安抚道,“这不是你想推掉就能推掉的,儿子,你要有个准备,而且爸看白引的为人很不错。”
“关键是,爸听白引的口吻,他对你很满意,估计你们不久就会完成伴侣仪式,成为一家人。”
司斯祀关掉通讯器,把裤子一扔,什么玩意儿,滚吧!
他在床上坐了片刻,就匆匆去刷牙洗脸。
平静过后,司斯祀联系陈又,把公寓的密码告诉他,请对方接走大白,帮忙照看。
司斯祀决定马上离开A区,到其他偏远的星球去,暂时避一避。
等白引的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他再回来。
司斯祀骂骂咧咧,如果不是白引那家伙,他也不至于要背井离乡。
就在司斯祀顺利离开公寓,即将抵达星舰时,几名军官从人群里过来,拦住他的去路。
“司先生,我们奉家主之命,前来带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