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淮正坐在铜镜前梳妆,也不知是她最近气色不太好,还是今日脂粉敷得厚了些,少女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门厅处有婢子打帘进来,隔着道垂帘跪在外首——都不用这小婢出声,少女就知定是侧妃那边又使人来催了。
郡主按住萱女拿着簪钗在她头上比划的手,淡淡吩咐一句,“就这般吧!只是府中女眷闲时一聚,无需太过隆重。”
说着,她又站起身对着镜子照了照——这裙衫别处倒都正合适,只腰腹处稍紧了些。
自从六月末从寺庙回来以后,这近半个月的时日,少女几乎是整天待在淮熙阁里闭门不出。府中来探视的侧妃、姐妹们,也都被她以“身子不适”为由,一并拒之门外。
眼看着现在七月都要过半了,王府后湖上荷花都铺满整个湖面,可李明淮还一次都没去看过今年新开的荷花
林侧妃也还像往年那样,隔叁差五就喜欢聚集府中女眷一起去赏花。她也曾多次递了帖子邀李明淮前去,但都被少女婉拒了。
今日的赏花宴,李明淮原也是不想去的。
但耐不住孙嬷嬷整日唠叨她,讲她不能总闷在闺房里;且当时婢女来传话时,恰巧李铮也在,他也劝她要多出去走走,换换心情。郡主这才应下邀约。
李明淮扯扯腰间略有些紧绷的衣物,又捏捏肚腹上多出来的薄薄一层软肉,向萱女抱怨道“看来是该多出去走动走动了……这也就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竟胖了这么些……”
“怎会呢!”萱女找来一件薄纱披盖在她肩头,“奴瞧着郡主不仅没胖,还清瘦了许多。就说您这肩膀吧,看着都比以前单薄了……”
“你呀,尽会说些违心又好听的话来哄我开心,胖的能让你说成瘦的,黑的都能让你给说成白的!”少女嗔她一句,虽笑骂着,但显然萱女的话让她很是受用,连眉眼都笑弯了。
这两句话的功夫,二人就出了内室,行至淮熙阁前院儿。
萱女是个眼尖的,远远看见花圃那头,孙嬷嬷带着个脸生的小姑娘在往后院儿走,忙叫住李明淮往那边瞧,“郡主你看,嬷嬷领着的那人是谁呀?怎么以前没见过。”
李明淮略略看了一眼,对这人也没什么印象——她连自己院子里,那些侍奉在外间的婢女都认不齐全,又怎会知道连萱女都不识得的人呢。
那头,孙嬷嬷也看见郡主二人,忙带着身后跟着的姑娘过来请安。
“郡主安康。”她向少女福身施礼,偏头却见自己身后那人还直立立站着,呆愣愣盯着李明淮看,又赶忙拉着她弯下腰,解释着“郡主,这就是老奴前两天同您说过的,我老家的那个侄女。”
郡主偏着头想了好一阵儿,才隐隐忆起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那天孙嬷嬷去屋里找她的时候,她午睡才起身,头脑还有些不清醒,随口就应下了。
具体的情况少女也没听清楚,只记得好像是说,嬷嬷老家那边遭了水灾,她表弟一家都不在了,独留下一个小侄女,被同乡带着逃了出来,现在无处可去只能来投靠孙嬷嬷。
李明淮打量那姑娘两眼,年龄和她差不多的样子,却已经历了大劫,还没了至亲,也是可怜。
孙嬷嬷见郡主半天不说话,有些慌地又补充一句,“她就是暂时跟着老奴在这里住几日,等找到落脚地儿以后,立马就搬走……”
“无妨。”李明淮摆摆手,将嬷嬷和那姑娘扶起来,又拉着孙嬷嬷的手说:“嬷嬷说这话便是要和我见外了。这位姑娘遇到了这等横祸还没地方去,我总不能做那见死不救之人,将她赶出去吧?况且又是嬷嬷的表亲,那就也算是我半个姐妹了,以后啊,再不准说什么搬不搬走的,就安安心心在王府住下吧。”
说完,郡主还点了几个侍卫、婢子去帮忙收拾新厢房,再备些日常所需。
这一番吩咐下来,又废了不少时间,侧妃派来引路的婢子都忍不住小心催了两声。
李明淮拦住对她千恩万谢的老妇人,才又向后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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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太忙了,抱歉呜呜呜_(:3⌒?)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