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你他许薇结结巴巴,根本没法理清这个关系。
搞了半天原来季衷寒和Rio是情敌?
那Rio为什么说自己睡过衷寒?胡说八道的吗?
亏她以为季衷寒和Rio是一对,搞半天是她磕错cp?
季衷寒没再过多的解释,只说:他是我发小,曾经关系很好。
许薇尴尬道:你们因为那个女生决裂了?
这也太老土了吧,何况有什么误会不能好好解释清楚。
要是Rio就因为这和季衷寒绝交了,那这份情谊也太没分量了。
季衷寒将脑袋靠在车窗上,这时正好路过的学校路段,车辆缓行,有男生踩着单车过来,他的朋友骑在后座上,两人不知道提到什么,一块大笑起来。
大概是因为重新遇见了封戚,以至于那些好的不好的,万般情绪涌上心头。
他和封戚自幼相识,作为邻居,两家人房子挨在一块。
从他的房间里望出去,对面窗户就是封戚的卧室。
在这种情况下,生命中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是彼此最重要的人。
亲密到彼此的父母都说,他们像一对真正的兄弟。
封戚高中时并没有同他在一个学校,季衷寒学校在一中,封戚的学校是十三中。
两所学校关系不好,互相敌视,看不顺眼。十三中的学生碰见一中的同学,势必要挑衅一二。
高中时,封戚的成绩就烂到一塌糊涂。哪怕有季衷寒替他补课,也经常低空飞过。
就在这种情况下,季衷寒非常担心封戚的未来。
在他们这个年纪,成绩确实很重要。
封戚除学习以外的事情都爱做。打球玩游戏,跳舞玩滑板。
他长得高,模样出众,在十三中里算是风云人物。
毫不夸张地说,他上学所骑的重机车后座,多少女生都想独占。
可惜封戚根本不开窍,他的后座永远都坐着季衷寒。
封戚每天早上都要送季衷寒上学,要知道季衷寒虽然成绩好,但本人却十分没有自控力,经常起不来床。
封戚都是六点起床收拾,再来到季衷寒家,把人从被子里抱出来,送进浴室里让人刷牙洗脸。
梅玉玲常说:小封,你别管他,让他自己来,懒成这样像什么话。
封戚就会笑眯眯地说:不行啊阿姨,要是我不管,我们两个上学都要迟到了。
其实封戚根本无所谓上学迟不迟到,他在学校本来就是个问题学生。
可是季衷寒不一样,他们班主任变态,迟到会要求学生罚站。
季衷寒身体不好,本来早上就容易低血糖,要是罚站晕倒了怎么办?
洗了把脸,季衷寒总算清醒一点,慢吞吞地来到餐桌前,给自己装了碗白粥,加点小菜。
封戚已经在自己家吃过,却也跟着坐下来,动手给季衷寒剥鸡蛋。
这时候季广平拿着报纸出来,见封戚在照顾季衷寒,就忍不住乐。
季广平说:咱们大儿子来了。
封戚厚颜地应声道:诶爸,一晚上没见,老想你了。
季衷寒皱眉地看着自己碗里的鸡蛋,轻轻用勺子拨到一边。
封戚和季广平打完招呼,就凑到季衷寒耳边说:吃完,别逼我喂你。
季衷寒默了默,最后不情不愿地把鸡蛋吃了下去,然后直到车子开到学校门口了,都没跟封戚说一句话。
封戚给他解头盔,看人还是不理他,忍不住掐他的脸:让你吃颗鸡蛋补充营养,整天学习,身体跟不上,再好的脑子有什么用。
季衷寒捂住生疼的脸颊,无语道:你这么婆妈,你家里人知道吗?
封戚气乐了,忍不住对季衷寒动手动脚好一会,才放他离开。
季衷寒在一中时朋友不多,玩得好的只有两人,林晓妍和她对象杨贤。
林晓妍经常开他和封戚的玩笑,她总是看些奇奇怪怪的书,封面永远都是两个男人。
季衷寒对好友的兴趣虽然不理解,但也不会过多干涉。
林晓妍看他和封戚在一起时,总是两眼放光,还常对他说,封戚对他的照顾太过了,女朋友也没这么照顾的。
季衷寒认真反驳:小封和我关系很好,所以这么照顾我。
林晓妍:他这么高这么帅,就没女生追他?
季衷寒犹豫道:有吧。
林晓妍:那他怎么不谈恋爱啊?
季衷寒:可能是没遇见喜欢的。
林晓妍:我有个朋友对他也有意思,你问问封戚喜欢什么类型的。
其实季衷寒不太情愿,但林晓妍这么拜托,他只好晚上去问一问。
问的时候,封戚正玩游戏,听完随手掐了把季衷寒的腰:起码腰得比你细吧。
季衷寒听了很不高兴:你是觉得我看起来比女生还瘦弱?
封戚立刻放下手柄:我没有。
认真在问你呢,喜欢什么类型?
封戚想了想:肤白貌美,成绩好,看起来得乖,千万别是那种上来就把我按在墙上亲的。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以往被人追求的经历,封戚搓了搓胳膊。
季衷寒记了下来:还有呢,性格有什么要求?
封戚看他认真那样,一把圈住他的腰,把人拖到自己怀里:像你这样的,衷寒你要是个姑娘,我一定娶你。
季衷寒使劲掰封戚的手,掰了半天,除了把自己弄得气喘吁吁,没有一点用处。
以往封戚这么闹他,他就该生气了。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听林晓妍说了太多莫名其妙的话。
季衷寒非但没有很生气,反而觉得耳朵很烫。
又烫又心慌。
第7章
季衷寒揉了揉发烫的耳朵,认真地同封戚说: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晓妍说她朋友对你有意思。
封戚彻底丢了游戏手柄,任凭电视机跳出了大大的game over。
他直接而坦荡地望着季衷寒,反问道:你觉得呢?
什么?季衷寒低声道。
封戚笑了,他收紧了搂住季衷寒腰的手,将下巴轻轻搭在了对方的肩膀处。
咚咚咚,是封戚的心跳吗,还是他的?
季衷寒一时都分不清了,他甚至不敢侧过脸,因为封戚靠得太近。
那时的封戚已经有了日后叫人疯狂,成为Rio的英俊,他的睫浓而长,几乎要碰到季衷寒脸颊。
他说:你觉得我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小赵按了几声喇叭,把陷入回忆里的季衷寒惊回了神。
他双手湿滑,汗湿了掌心。
许薇担忧地望着他,他有焦虑这个毛病,许薇是知道的。
何况在小花园里的那些身体接触,已然超出了季衷寒平日里能接受的范围。
季衷寒笑了笑:我没事,待会回家睡一觉就好了。
许薇点点头:你答应我真的回去睡觉,不许去酒吧。
最近季衷寒想要出一个作品集,是酒吧里众生百态的照片,为此他前前后后跑了很多家酒吧。
许薇觉得那些地方乱,担心他的安全,要求他去自己朋友开的那几家取材。
季衷寒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实际转头就去了别的地方。
今夜也是,季衷寒在摄影群里看到了一个摄影师分享的酒吧,装潢高级,说是酒吧,更像会所。
摄影师大赞里面调酒师的水平,说光凭酒的味道,都值得一去。
此人记者出身,夸起一件事物来,辞藻丰富。
这人又说,去这个酒吧注意要穿得体面些,免得被拦在门外,没得进去,那就丢人了。
季衷寒本来要换简单T恤长裤的手,硬生生停住了。想了想,他从衣柜里翻出了一件颇有设计感的黑色衬衣,再简单地弄下头发,戴了项链。
为了不被拦在外面,季衷寒认认真真地准备了。
而且如果外形条件好的摄影师,去请求陌生人给予拍摄的权利时,也会方便很多。
季衷寒是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并会运用的人。
他不死板,要不然也不会顺着许薇的意,留一头大多数男性都无法接受的长发。
虽然今天遇见了封戚并不开心,可是工作还是要继续的。
季衷寒打车来到了这间酒吧,氛围比他想象的还要安静。
他去前台点了杯酒,如那个摄影所说,很好喝。
调酒师是个很有风情的女人,调酒的动作很利落,也极具表演性。
递给季衷寒酒时,还特意问他,有没有同伴一起。
季衷寒没有答这个问题,而是抬起手里的相机,问:能给你拍一张吗?
调酒师听到这话,还以为是特殊邀请,竟然乐了:可以啊,我还有一个小时下班,去我家拍吧。
季衷寒放下了相机:在这里拍就行了。他委婉拒绝。
调酒师用手托住自己的下巴,身子下压,隐约露出了衣襟里的曲线:是吗?我在这里不方便呢,你不想拍一拍别的东西?
调酒师涂了深红指甲油的手,轻轻地放在了领口上,暗示地压了压。
季衷寒有点头大,他不是没遇见这么热情奔放的模特,但太热情了,他也招架不住。
他脸红了,眼神变得闪躲:不用了,我只是想简单地拍个人像而已。
调酒师爽朗地笑出声:好啦,不逗你了,你想拍就拍吧。
季衷寒松了口气,他并没有指导调酒师的动作,调酒师表现得也像没有人在拍她的模样,一切都是这么自然。
暧昧的光线,复杂的人物神态,充足的故事氛围,季衷寒近乎是痴迷地捕捉着一个又一个的镜头。
拍摄告一段落后,季衷寒低头翻看照片。
调酒师暂时没有客人,便走了过来,半个身子靠在吧台上,柔声道:给我看看,你拍的怎么样了?
季衷寒侧过身,把单反递了过去,调酒师又说:我不会翻,你帮我。
他只好把相机再递过了些,身子下意识微倾。
这时身后突然经过了一帮人,女人们笑闹着,鞋跟敲在地上的声音清脆地响。
调酒师忽然抬起了头,是看到什么十分具有吸引力的事物,才会露出的失神表情。
很快季衷寒就知道调酒师到底是被什么所吸引了。
因为他听见身后有道女声问:Rio,怎么不走了?
季衷寒握住单反的手一瞬间收紧,他抿住嘴唇,心里期望着对方不要发现自己,别过来,不要再纠缠了!
然而一切就像墨菲定律,越害怕的事情,就越会发生。
一只手臂沉沉地搭在了季衷寒的肩膀上,带着女式香水的味道强硬地搂住了他。
封戚凑近他:我们乖孩子,怎么也学会来酒吧?
调酒师诧异地后退了几步,不像撩季衷寒的那样直白大方,竟露出了些许女孩家的羞涩起来。
季衷寒抬肩撞开了封戚的手,却没想到对方直接把他的相机抢了过去。
封戚看了照片后,冲调酒师轻佻地笑了下:你本人比照片更好看。
调酒师慌张地说:谢谢谢,你想喝点什么?
季衷寒执拗地想夺回自己的相机,哪知封戚用揽住他的手,滑到他腰部狠狠一掐。
他怕痒,更怕痛,这一掐又痒又痛,叫他半边身子都软了,在高脚凳上维持不住平衡,险些摔下去,反而被封戚抱了满怀。
封戚搂着怀里的人,回头跟那群和他一起来的人说:你们先上包间,我一会过去。
那群人里有女生发出不满的声音,但最后还是随着其他人一块走了。
季衷寒艰难地稳住身子,坐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借力的地方竟然是封戚的胸口时,眉心拧得更紧。
下意识地,他抬手捏起了酒杯旁的餐巾纸,在掌心上擦了擦。
他的动作没有逃过封戚的眼睛,调酒师在调酒时,封戚把相机还给季衷寒:用这种方式泡妞?土不土啊。
他的语气轻松,仿佛季衷寒是他朋友一样,没了前几次的恶语相向。
可这更让人感到不安,季衷寒把单反放回相机包里,打算背起走人。
但封戚的两条长腿,却分开地踩在了他的椅子两侧,用腿部的优势,将季衷寒困在自己的范围里。
季衷寒盯着那挡路的腿:让开。
封戚点了点他的酒杯:酒都还没喝完呢,急什么。
季衷寒抓起酒杯,猛地灌了下去。他灌得太急,反而被酒呛到,狠狠咳嗽起来。
酒精呛到气管,又辣又刺鼻,简直要命。
季衷寒边呛边咳,眼泪都要出来了。
他感觉到封戚站起身,把他往一个地方拉。他也没办法拒绝,因为实在是太难受了。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他脸都因为缺氧而涨红,双眼充斥着泪水而看不清四周的环境。
只觉得太过安静了,好像是个密闭的空间,封戚已经在他面前站了很久。
意识到这环境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时,季衷寒好似遇到天敌的动物,每根神经都紧张着,忍不住防备后退,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
看见他这样,封戚只是低笑一声。
季衷寒扫了眼四周,这是一个无人的包厢,门缝底下隐约传来音乐声。
包厢里没有光,只有门上的玻璃窗透出走廊上的光线,幽蓝的光笼罩着室内,他们都看不清彼此表情。
封戚抬手,一簇光自他们中间亮起,是源自封戚掌心里的打火机。
封戚伸手将打火机靠近季衷寒,火的热度几乎要燎到季衷寒的脸颊,季衷寒却镇定地没有闪躲。
他觉得封戚幼稚,也不耐烦陪人在这包厢里耗太久。
季衷寒:你三番两次地纠缠我到底是为什么?
封戚可能觉得他用词好笑:纠缠?
季衷寒冷静道:总不会是因为喜欢我吧。
这话更好笑了,封戚笑出了声:喜欢你?喜欢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