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认真感受了下,然后突然震了下,眼睛发亮地欣喜地抬起头道:“阿韵,我感受到了,他真的在动,我们的孩子在动。”
“大惊小怪的。”姚清韵嗔怪道:“你可是要当爸爸的人了,要沉稳点。”
徐秋衡只顾着听孩子的动静,哪顾得上其他,自然姚清韵说什么便是什么,听的连连点头。
……
漆黑阴暗的地下室。
姚清韵虔诚跪伏在地上,她裹着黑色风衣,表情毅然决然。
她正前方的木桌上,供奉着一尊鬼像,鬼像面目狰狞,前面则摆放着供奉鬼像的祭品。“求您。”姚清韵拜完起身,望着那鬼像表情义无反顾:“求您助我怀孕。只要能怀孕,无论怎样的代价我都愿意。”
她说完话,又郑重地重新跪拜下去。
……
走出医院,姚清韵心如坠冰窖,即便头顶明媚的艳阳都无法融化。
徐秋衡紧跟着姚清韵,嗫嚅着想说什么,又同样痛苦绝望地不知该怎么说。
姚清韵手里紧攥着张检查单,因捏的太久太用力已经变得皱巴巴的。她捏着检查单,用那仅有的一口气与×希×独×家。苦苦撑着。
又走了几步,她却像再撑不住了,崩溃地转身扑进徐秋衡怀里。
“秋衡,我怀不了孕了,医生说我没法有自己的孩子,我当不了妈妈了。”她仰起头看徐秋衡,眼泪如泄闸之洪般在脸上流淌。她抓着徐秋衡衣襟,抽噎道:“是我的问题,我不想连累你。你……你去找别的女人吧。”
查出阿韵的卵有问题,徐秋衡也很难受,可听了姚清韵说的这番话,他又愤懑起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我老婆,结婚的时候都说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现在抛弃你算什么。”他边说边紧拥住姚清韵:“阿韵,你别说了,我不会离开你的,我爱你,这辈子我都爱你。我们还可以领养孩子,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姚清韵被徐秋衡紧紧拥抱着,却哭的更大声了。
……
雁湖别墅,徐家。
梁博川走进客厅时,神情仍透着无法褪去的悲痛麻木。
徐秋衡小心将其迎进来,脸上带着愧疚。他请梁博川坐下,又吩咐佣人送了热汤过来:“你别太伤心了,也要好好保重身体。你看你,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圈。先喝点汤吧,要不然你就住这里,我们也方便照顾你。”
梁博川接过热汤,跟佣人道谢,对徐秋衡说的话没什么反应:“不用,我住不习惯。你放心,我会调节自己,不影响到工作。”
“老梁,我说的不是这意思。”徐秋衡叹气,欲言又止道:“今天请你过来,是查到了点东西。”
他边说边将一份报告递给梁博川。
梁博川接过来,发现那是查到的肇事司机的各类信息,肇事司机的车牌号,家庭情况,那晚事发时的具体情况,在这份报告上都体现的淋漓尽致,显然徐秋衡是用了心在帮他查清真相的。
想了想,梁博川还是说道:“谢谢。”
“没事,我该做的。”徐秋衡悲叹:“叔叔阿姨生前,对我也特别好。我真没想到,竟然会出这样的事。”他顿了顿,又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梁博川脸上愤怒一闪而过,很快又恢复平静,淡淡道:“那晚是意外,你不必揽自己身上。”
“你真这么想?”
“嗯。”
“那好,老梁,你记住,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我爸妈就是你亲爸妈。你别跟我客气,有什么尽管提,我们之间不分彼此。”梁博川点头,眼底的阴霾依然浓郁,忽然起身道:“我知道了。我想去趟卫生间。”
徐秋衡听完梁博川的话,一颗悬着的心落了地,连笑道:“你知道位置,要我陪你去吗?”
梁博川笑了:“我难道连上厕所都不会了?还陪我去,当我是三岁小孩?”
还能开玩笑便好,徐秋衡拍拍梁博川肩膀:“好兄弟,一切都会好的。”
梁博川颔首,走到徐秋衡看不到的地方又转过头,他眼神透着冷意,没半点温度。
——回不去了。也好不起来了。都结束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梁博川没去卫生间,而是绕到了厨房。
现在厨房里没人,灶上熬着药,散发出浓烈的中药材的苦味。
他知道那是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