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行摘了口罩,然后童秋皱起了眉。
“怎么一周了还这样?你吃药了吗?后来又去医院了吗?”童秋那小眉头皱得,看出来是真心疼了。
都说患难见真情, 还真是,霍知行挨了这么两棍子,可把童秋吓坏了,但是, 童老师的关心只能抚慰到霍警官的心灵,rou体上的伤好得真没那么快。
一周过去,霍知行的脸虽然没那么肿没那么吓人了, 但依旧没有成功恢复到往日的英俊帅气,童秋虽然觉得可惜, 但更多的是担心,他怕霍知行真被打得留下什么后遗症。
“眼睛没事儿吧?”
“没事儿。又没打到眼睛。”
“那不是差点儿就打着眼角了么!头疼吗?”
“不疼。”
“我看看你鼻子。”
霍知行笑了:“真没事儿,估计再有一周就能好。”
童秋怎么都不放心,好不好看另说,万一真被那一棍子打出什么毛病,以后怎么办啊?
“以后你出勤的时候还是多加小心,别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儿。”俩人坐在那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等到了检票的时候,童秋的早餐也吃完了。
排队进站,童秋轻轻捏了捏霍知行的右肩:“这里呢?我爷爷家附近有个老中医推拿,要不趁着这次回去,给你按按?”
相比于脸,肩膀确实更严重些。
原本霍知行的右肩就受过伤,最近挨了一棍子之后,右手拿东西都会抖。
“我看不用老中医,就你吧,你比医生好用多了。”
童秋笑他不正经,瞪了他一眼,快步上前,检票进站了。
霍知行看他这样,笑了,有时候童秋简直就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儿,哪有三十多岁为人师表的样子,可爱着呢,霍知行恨不得把人搂怀里亲一口。
“对了,”霍知行追上他,“最近我都没腾出空来问,你学校那事儿,解决了?”
“嗯,”说起这个,童秋还是心有余悸,“打官司了,肖可然爸爸把学校给告了。”
“……你们这种情况,学校不是没责任?”
“对啊,但是他一口咬定就是学校应该负全部责任,本来校长说给些补偿,但他咬死了少于五百万就不肯。”
“行,这是把闺女的命当自己敛财的工具了。”霍知行冷笑一声,“这下好,走司法程序,一分钱都拿不到。”
童秋想起肖可然还是会觉得特别难受,他想知道,如果肖可然知道自己死后她爸爸利用她在学校跳楼这一点来勒索学校,会是什么心情。
“那个住院的学生也没事儿了吧?”
“已经回学校上课了,不过在看心理医生。”说到这个,童秋心里也不痛快。
以前他还住在父母家的时候上班要坐地铁,有一次早高峰,有人卧轨自杀,导致地铁暂时停运,那时候他听见有人因此迟到而抱怨,说自杀是一个人的事,想死就找个地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死,别拉着大家一起倒霉。
这话听起来确实很没同情心,很冷漠,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肖可然很可怜,很可惜,但是差一点儿就被她砸到的那个路过的学生更是无辜,从天而降的人落在自己脚边,溅了自己满身满脸的血,这真的是飞来横祸了,童秋想,搞不好,这件事的阴影会笼罩那个学生一辈子。
霍知行见童秋皱着眉发呆,握住他的手,用力捏了捏。
“都会过去。”霍知行说,“童老师得乐观啊。”
童秋笑了:“童老师非常乐观,准备等学生们高考结束,我就环游世界去。”
“环游世界?”
“好吧,开个玩笑。”童秋说,“没钱,环游不了,但是……”
童秋没继续往下说,两人拿着车票找到了座位,坐下后没一会儿就都睡着了。
三个多小时的车程,童秋靠着霍知行睡得那叫一个香甜,嘴唇微张,胸膛平稳地起伏着,后半段车程已经醒了的霍知行偶尔看看他,心满意足。
俩人认识快两年了,头一次一起出行,还怪新鲜的。
霍知行想起一直欠着人家的蜜月,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补上。
快下车的时候,霍知行提前把人叫醒,童秋睡眼惺忪地抓住那只在轻轻拍他的手,嘟囔了一句:“到了啊?”
“快了。”霍知行乐得让他拉着,“精神精神,等会儿好下车。”
童秋用了半分钟时间清醒,期间一直没放开手,然而等到他彻底清醒,立马触电似的放霍知行,假装刚才无事发生,然而耳朵已经通红。
霍知行算是看明白了,童秋半梦半醒的时候比醉酒的时候还喜欢腻歪人。
“这是我第一次到这边来。”霍知行说,“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好吃的太辣,你现在忌口,不能吃。”童秋靠着车窗看着外面,火车已经快要进站,这会儿刚巧路过郊区的小公园,“这公园是我小时候建的,我小学在这里上学,一到六一儿童节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