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 仰着头,她好奇地问道,“舅舅,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呢?我想每天都见到舅舅, 就和爷爷奶奶, 宁嫂阿勤一样。”
舒逸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凝固住了, 他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又何尝不想像一个正常人般, 可以自由地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裴译低斥, “糖包,过来。”
这是头一次糖包见裴译用这么严肃的口吻和他说话,不禁退后了好几步,显得有些委屈。
她不懂自己哪里又惹到爸爸不开心了,不止是爸爸,就连妈妈和舅舅也一脸凝重,她似乎……真的说错话了。
舒逸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忙又冲着糖包招了招手,“来,过来,糖包别怕。”
糖包说什么也不敢再过去了。
舒悦无奈,双手摁在糖包小小的肩膀上,低头诱哄着,“爸爸不是真的要生糖包的气,爸爸只是急了点,没事的,糖包,去吧,舅舅在叫你。”
糖包被舒悦这么一安慰,这才放松下来,又跑了过去,眨巴着天真的大眼睛,“舅舅,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舒逸摇头,“没有,糖包没错,等舅舅病好了就能出院陪着你了。”
“那我们拉钩。”糖包伸出了小拇指,舒逸勾了上去。
糖包一直都是家里人的开心果,她总有说不完的笑话,逗得舒逸捧腹大笑。
舒悦静静地站立在一旁,心中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都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找到舒逸合适的骨髓配型?
她是不是该带他出国看看?
叹了口气,她朝着身边的裴译使了个眼色,便独自去了舒逸的主治医生那儿。
依旧是照例询问舒逸的病情。
“舒逸最近的状态还不错,也很积极配合治疗,只是长期这么依靠药物和化疗,并不是长久之计,他年龄不大,时间久了,很有可能会拖垮身子。”
“我知道,祝医生,您能再想想办法吗?真的找不到合适的骨髓配型了吗?”
主治医想了想,“你们家除了你以外,舒逸就没有别的亲人了吗?一般来说,直系亲属的配型率是最高的。”
舒悦摇头,除了她以外,就只剩下肉包和糖包与舒逸有血缘关系了。
舒逸生病的那段日子,亲戚朋友避之不及,生怕他们家又去借钱,能搬的都搬了,现在早就找不到人了,更别谈她家还剩下什么别的亲戚了。
主治医闻言,只得一声叹息,“那就没有办法了,只能等。”
“祝医生,我想听句实话,如果舒逸一直等不来合适的骨髓配型,他会怎么样?”
主治医抿了抿唇,垂眸,神情凝重,不断摇头,意思已非常明显,舒悦含泪点头,“好的医生,谢谢,我知道了。”
走出祝医生办公室的那一刻,舒悦的心情异常沉重,一双脚仿佛悬浮在空中,无力打颤。
“怎么了?情况不乐观吗?”裴译看着舒悦满脸的悲伤,忙揽住了她的双肩,试图给予她力量。
“裴译,你说我们这么一直等下去,真的会有奇迹发生吗?”
裴译点头,“会的,舒逸一定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舒悦勉力地挤出了一丝笑容,并不想让病房内的舒逸察觉。
再回到病房时,舒悦眼底里只剩下一片柔和,几个人坐在一起聊了会儿天,舒逸便有些累了。
舒悦连忙抱走了糖包,对着病床上的舒逸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们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舒逸点了点头。
——
几人出了医院大门时,天空突然就飘起了雨,像极了舒悦此刻的心情。
舒逸的病,于她而言,一直都是她心底深处的一个心结。
她没办法不去想,如果舒逸就这么离开她了,她又该怎么办。
父母临死之前把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若是连她也保不住舒逸的命,那么,她又有何脸面在百年以后,再次面对她的父母?
她越想她越觉心里难受得厉害。
裴译当然知道她心中的所思所想,只得尽量安排,不断宽慰,“我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联系了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