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唯赢问了问负责人的合作意愿,并且表示愿意从中帮忙协调,负责人当即表示一切都好说。
两人分手之后,周唯赢觉得截胡李光宇的蓝血资源这事儿差不多是稳了。他没有着急回家,而是一个人在路上溜达了一阵,消散消散身上的酒气。
他本想做个与世无争的人,但总是不如他的愿,到头来为了利益的争夺还是要返过去背地里使坏。周唯赢总劝方浣忍,他自己却忍不了那么多了。对方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做着资本要挟,把方浣一步一步地往后逼退,他还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方浣多无法无天的一个人,竟然也能说出来“忍”这个字。周唯赢既觉得方浣是成长了,也为这种成长所付出的代价感到心疼。
一切因周唯赢而起,他没有理由置之度外,没有理由慷慨。他只想再入红尘,把欺负方浣的人杀得片甲不留。为此,他也不会在意手段伎俩是否光明正大,当君子是不能保护心爱的人的,他只想当个恶棍,最起码也要让对方感受到同样的堵心。
数周之后,品牌方通过周唯赢的关系搭上了更心仪的艺人,双方打得火热。反观欢宇那边,小生之前饼画的太大,粉丝越吹越真,也没少拿着一些蛛丝马迹的消息去招惹别家。结果现在一下子冷却了,一直在舔的品牌从各种活动资源上来已经倾向了别人,这还了得?曾经被骚扰过的其他粉丝纷纷嘲讽了回去,并且连带公司一起嘲。
粉丝受了委屈总不能骂自家哥哥不争气,干脆也跟着一起骂公司骂经纪人骂老板。总之不是哥哥的错,都是公司没能力不作为。
李光宇就莫名其妙收到了一卡车的人身攻击,当然这不是重点,他知道的东西比粉丝多太多了,他不在意跟粉丝之间的不对等对话,但是很在意被截胡。
不是别人,正是周唯赢。
李光宇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起来,周唯赢是在暗示他什么么?哪怕周唯赢已经不在这个名利场里了,只要他想,只要动动手指头,仍旧可以把别人搅和得一团糟?李光宇隐隐觉得,自己和周唯赢的分家也许并不是一切争端的结束,而是开始。
——明明他最开始,也只是容着罗宏盛去针对针对方浣而已啊。
方浣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周唯赢,还有个男人这么惦记自己,他也没时间去关注这些商业八卦。在一些拓展性项目纷纷折戟之后,他决定还是要做好自己。
经过数周的准备,AroseBeauty一反常态,率先公布了新一季眼影盘的计划。虽然没有公布配色和设计,只有一些非常虚无缥缈的话术,但也足够吊起了美妆爱好者的兴趣。
随后,方浣发布了一支和褚勋的联名视频。内容很简单,就是一个getreadywithme,两个人一边化妆一边聊天。
这是方浣第一次从完全素颜的状态开始给自己化妆,他没有把这件事当做什么噱头,而是自然而然地这么做了。
两个人聊天的主题也很温馨平淡,聊第一次化妆,聊化妆带给自己的改变,聊对于化妆的看法。
“我现在用到的绿色的遮瑕来处理脸上大面积的红色瑕疵。”方浣举着遮瑕盘说,“这个不要上的太厚,也不要指望粉底前的遮瑕能起到什么本质性的作用,因为对于一般人来说,上粉底的时候都会把遮瑕带跑的。我不会把这个绿色全都糊到脸上,后面还有很多遮瑕工作要做……哎,我真是太难了。其实如果只是普通日常遮瑕的话,我真的非常推荐IPSA的三色遮瑕,配色非常符合亚洲人的皮肤需求,操作简单傻瓜,而且不干不卡纹,遮出来非常自然。”
褚勋问:“你每次画个底妆要多久?”
“一个多小时?”方浣想了想,“我觉得皮肤的质感决定了整体妆容的质感,再加上我是个非常严重的瑕疵皮,如果想要尽量保持自然的话,就需花非常大的时间和精力。你呢?”
“我?”褚勋说,“我洗个脸就能出门。”
“……”方浣说,“你真是不怕被人吐槽。”
“我觉得这没什么吧?”褚勋说,“今天想精致想化妆,那就画,明天只想连头发都不洗地当死宅那就呆着,人最重要的是找到能让自己舒服的方式,而不是一味的给自己贴标签。不是女生就一定要认识所有口红的牌子,也不是男生就一定不可以用粉底,这个还是看个人需求吧。没必要太回避,但也没必要打着政治正确的名号过往矫正,简单来说就是爱干嘛干嘛,这样大家都能活得轻松点。”
方浣笑道:“哥哥,你好有求生欲哦!”
褚勋也笑了笑,说:“毕竟我不是全身都长满嘴,也没什么时间更网友吵架。”
方浣故意鼓起腮,说:“我感觉我被冒犯到了!”
褚勋被方浣逗笑了,他看方浣在手背上挤了不同颜色质地品牌的粉底液,像是调颜料一样把它们调在了一起,问:“你这是在干嘛?”
“调粉底。”方浣解释说,“我用粉底非常麻烦,瑕疵的部分和其他部分需要用到不同颜色和质地的粉底去调。其实很多人对遮瑕有一个错误的认知,以为覆盖力是关键。可是我觉得覆盖力必然会导致厚重,所以我会更倾向用颜色去调,包括脸部结构也是用粉底颜色去塑造,降低粉感。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大面积瑕疵部位只上遮瑕就行了!像我这种面积的,全脸上粉底液再上遮瑕是要厚死人的!”
褚勋问:“那你不会脱妆么?”
“脱妆这个问题其实归根结底是粉底没有跟你的皮肤好好地融合在一起。”方浣说,“有时候真的不能怪粉底,可能是妆前工作没做好,或者是皮肤管理不到位,包括卡粉也是这种原因。化妆只是调整优缺点的手段,它不能改变基因。”
“那你觉得化妆对你而言是什么?”褚勋问。
方浣想了想,说:“给自己一些自信的勇气吧,你呢?哦不,我换一个问题问,你觉得做美妆博主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原来根本想不通这个问题。”褚勋说,“现在想想,也许是某时某刻,我对某个人真的非常重要吧,重要到能够成为对方疲惫生活里的一点精舍寄托。可能连我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人,但也许它就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真实地发生着。”
方浣愣了一下,不由感慨:“神仙哥哥真的是属于全世界的宝藏。”他说完就对着镜头说:“虽然下面我要说一件正事儿,但是我哥刚才的发言并不是事先安排好的台本。”
褚勋拍着他的肩膀说:“你不用这么紧张。”
“我现在真的很有求生欲呢。”方浣继续说,“事实上有件事我和我哥聊了很久,我们希望做一个长期有效的活动,方式很简单。现在观看这支视频的观众,你们一定有着很多对于自己而言的重要时刻,也许是成年礼,也许是第一次约会,也许是结婚……也许你想让自己焕然一新地去迎接这个时刻,但苦于自己实现不了。没关系,可以把你的诉求通过邮件发送给我们,我们会通过筛选之后和你联系,不管你身处何方,我们都会去实现你的心愿。”
“我曾视化妆为救世良药。”方浣继续说,“它让我变成了现在的Arose,也让我认识了更加真实的自己。但是我想它现在应该在我心中的地位放轻一点,归根结底,它是世上千万种能够让人开心的方式之一,我希望可以跟所有喜欢化妆或者想要尝试化妆的人分享和传递这种快乐,去共同经历人生中那些闪闪发光的瞬间。”
褚勋沉默了几秒,说:“……你说的也太官方了吧?”
“我不管!”方浣掐着嗓子说,“老娘手痒!老娘就要给别人化妆!你们不用把头寄过来,老娘亲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