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封我为‘芊泽将军’为的是什么?你只当天底下只有男人能保驾护国么。”
闻人渚皱了皱眉头,还想说什么,却隐约听得远方传来些许马蹄踏在地面上所产生的震动,他的目光径直地投向远方,口中只低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逞强。”
陈诗涵抬头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到底没再说出什么辛辣的话来反驳了。
一众人的视线皆放在了那正由远及近的一群骑兵身上,只见为首那人,穿着一身代表着皇族的黄色锦衣,一张原本该是温润儒雅的脸现下却有些冷沉,骑着一匹黑色骏马,瞧上去气势有些骇人。
守在皇城外的众人瞧着闻人轩这么幅样子,心里头倒是越发肯定这轩王入京是想来造反的了,一事不由得更加戒备起来。
闻人渚御马前去迎的闻人轩,他紧紧地锁住对方的眸子,沉着声音便道:“轩王,你可知你这一入京,犯得是什么罪?趁着还未酿成大错,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闻人轩瞧着闻人渚,余光却落到了从后头御马赶来的闻人安身上,他唇一弯忽而笑了起来:“本王犯了什么罪本王自己明白,只是不知道有些人犯了罪,还有没有机会收手了。”
闻人安喊了闻人轩一声:“大哥……”
“别,本王可担不起七殿下这一声大哥!”闻人轩抬了抬手,而后忽而扬声道,“福公公何在?礼部尚书何在?”
众人皆是一愣,他们原先都几乎认定了轩王入京是造反来的了,没想到人家带着部众站在皇城外,竟是也没什么打仗的意思,反而一开口问的竟是一直服侍在先帝身旁的大太监。
“你找福公公做什么?”闻人渚有些不明白。
闻人轩却不解释,只对着另一旁的陈诗涵道:“去将福公公接来。”
陈诗涵微微眯了眯眸子,竟没有多问什么,一夹马腹,调转了马头径直进了皇城里。
闻人轩做的事让人摸不着头脑,闻人安在一旁也是心神不定:“大哥……轩王,你究竟要做什么?”
闻人轩却不理睬他,只是坐在马上老神在在。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陈诗涵带着一人重新出了皇城,闻人轩才终于说了话。
“福公公。”
福瑞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对着闻人轩便道了一声:“轩王殿下。”
闻人轩点了点头,开口问道:“先帝的遗诏,可是公公当众宣读的?”
“正是奴才当众宣读的。”
“先帝遗诏上写的什么?”
“殿下想问什么?”
闻人轩缓缓道:“先帝遗诏上,可曾说过,由谁即位?”
福瑞便笑了:“自然是太子殿下。”
“果真?”
“果真。”
“那……”闻人轩也笑了起来,他扫了一眼或于马上,或于马下的一众官员,眉目一凛,忽而厉声道,“尔等还不速速跪下,恭迎太子归京?”
众人闻言,皆惊疑不定地抬头望去。却见闻人轩身后军队中,有两人御马缓缓上了前来。右侧的青年着了一身银色铠甲,眉目疏朗,英姿飒爽;他身旁的那人,披着一件青狐外袍。淡淡的月色下,一张脸美得恍若仙人,只是那双眸子却是极黑,冷冷的看着旁人的时候,便生出一丝睥睨的气势来。
——不是那传闻中已然殒命的太子闻人久又是谁?
却见那头驭马缓缓地上了前,没了夜色的阻挡,那双比子夜还要黑沉的眸子越发冷的迫人。他的视线划过众人,最终却停在了闻人安的脸上,艳色的唇角微微陷下去半分,似笑非笑。
“七皇弟,真是许久不见了。”
第144章 之后
闻人安看见闻人久的第一瞬间,心里头便已经泛起了惊涛骇浪,只是强忍着翻腾的思绪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但他握着缰绳的手背上隐约可见的那丝暴起的青筋还是泄露了他心底的波澜。
“太子。”闻人安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从脸上挤出了一抹笑来,“此去苗疆,长路漫漫,可不是许久未见了么。”
洛骁也驭马走到了闻人久身旁,朝着众皇子于马上点头行了个简单的礼。他没怎么说话,但是仅仅是这样站在闻人久身旁,仿佛就是为他提供了一个保护的屏障似的。
闻人久的眸子微微垂了些许,他似是看着身下的这匹马,又似乎是依旧在看着闻人安,声音是贯来的淡漠,但是细听之下却又仿若是带了一丝讥讽:“孤记得七皇弟幼时可是唤孤‘哥哥’的,怎么如今反倒是生分了。”
闻人安握着缰绳的手绷得越发紧,脸上的笑意倒是越发自然了。一旁的闻人渚受不了两人这样你来我往的绵里藏针,他骑着马小幅度地在原地走了几步,看着闻人久皱着眉头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坊间里头都传着说——”
闻人轩便笑了:“坊间传言?也不知道岐王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听信传言了。”
闻人渚的视线在闻人轩和闻人久身上晃了一圈,又侧头看了看护着福公公、瞧着闻人久脸色却未变的陈诗涵,心底大约也是明白了什么。暗自摇了摇头,倒也不再多言,拉了拉手中的缰绳调转了马头,只对着闻人轩道:“既然只是一场闹剧,那便就此罢了。轩王你先将你的士兵安置在城外,免得落人口舌。”
而后骑马行至于皇城之外等候着的百官之前,翻身下马,扬声道:“恭迎太子回京!”
此时此刻,众位大臣才像是彻底惊醒过来似的,也顾不得心里不断翻腾着的惊异了,忙下了马,冲着闻人久的方向高呼:“恭迎太子殿下回京!”
站在众位官员身后的一众士兵也晕晕乎乎地紧跟着跪了下去,呼喊声竟是震天:“恭迎太子殿下回京!”
陈诗涵一手牵着缰绳,抬头笑吟吟地瞧着闻人久和洛骁两人,只是一开口,话里便带了些许揶揄道:“到底是太子殿下,出场便是不同凡响。这大约是我在帝京这些年,见过的最别致的迎接了。”
闻人久只是掀了掀眼皮瞧她一眼,随即轻轻一抖动缰绳,朝着皇城的方向走了去。
只是在绕过闻人安的那一瞬间,闻人久似是轻声的说了句什么,他的声音太轻了,所有人都未听见,只有正对着闻人安的洛骁、陈诗涵和福公公看见了,那一刹那的闻人安脸上再也支撑不起他的笑脸来。
洛骁站在城外目送着闻人久进了皇城,陈诗涵谴人也将福公公送走了,四下无人,她心底又实在是对闻人久和洛骁路上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