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口,才发觉,深深的凝重又涌回心中。
以前有维叶哥,有维叶哥不计回报地陪在她身边。
每天每天陪着她,听她不停地说话也不会感觉到厌烦;天冷了会记着帮她加衣;下雨了会全身淋湿地跑来给她送伞;她扭伤了脚会背着她走上好几里路,即使累得满头大汗也绝不
说一个字;生病时会数她药瓶里的药;成功时会不顾加班的辛苦,跑来帮她筹办庆功的事;想吃的东西他会骑上几个小时的车,然后气喘吁吁地站在她面前,掏出放在怀里怕冷掉
的食物,永远是那张傻笑的脸。
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会一辈子对她对的人,她却做了多么伤他心的事。
自己是什么时候起变成了一个可恶至极的人,被自己的感情蒙敝了双眼,摧毁那个人的同时,也彻底伤了所有人的心。
对不起,维叶哥,她说一万遍这句话又能改变什么……
“哼,现在才知道我哥的好啊,唉,晚喽!你已经有沐大哥了。算了,当不成我嫂子,但多给一个姐夫也不错啊!”龚维雪嘴里啃着苹果,笑得阳光灿烂。
“维雪,今晚我可以住在这里吗?”
“什么?”龚维雪张大嘴巴,苹果差点掉在地上。“住在这?沐大哥不会生气吗?你们是新婚啊!”
“他----他出差了,今晚不回来。”别过脸,宁子凡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
“噢!那也行,不过,你得跟我挤了。你看这跟鸽子笼似的……”
如果没有当初那些事,也许这就是他们三个人的生活。
方琰……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想再提起的名字,心,无法平静的名字。
如果没有,没有三年前的那场相遇,维叶哥,也许我们都会过得很好。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能让一切回去,连弥补也不能为你做,维叶哥,真的,对不起……
第10章
凌晨五点,龚维叶准时起床,看看床上熟睡的两个女孩,他笑着收好地铺,悄悄到卫生间梳洗好以后,换上外套,准备出门。
宁子凡睡了一个很踏实的觉,梦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再没有出现。但养成浅眠习惯的她,在听到一点动静后还是睁开了惺松的睡眼,抬起头,龚维叶正拉开门。
“维叶哥,这么早你要去哪!”怕惊动维雪,她小声问道。
“啊?噢,去散步。子凡,你多睡会。”龚维叶给她一抹放心的笑,轻轻带上门。
散步?
她重新躺回床上,无味地咀嚼这两个字。
灰蒙蒙的天花板,简单的床和书桌就占据了这卧室兼客厅的三分之二,空气中有股潮湿的霉味。一扇小窗,连接外面的阳光。
维叶哥就在这样的地方住了两年。
以前他们差点结婚而买的新房他一次也没去过,听说没多久就给卖了。手里应该也有不小的一笔钱,可为什么坚持住在这离工作地点不近的小平房里。
维叶哥的身形越发消瘦,昨天的晚餐他吃的还没有自己和维雪多。
这明摆糟蹋自己的行径又是为了什么。
她想不明白的事太多太多,她干脆起身披了件外衣,穿好鞋子拉开门,看一眼仍沉睡未醒的维雪,她放心带上门。
“跟着前面的出租车。”上了一辆桑塔纳,宁子凡的视线紧跟前面的车子。
十几分钟后,前面的车上下来一个瘦弱的男人,有些疲累地迈步向前走。
宁子凡付了车钱,下了车,在他身后稍远的地方跟着。
从什么时候起,伟岸高大的身影竟变得有些佝偻,黑条衬衣,黑色长裤,微微抬起头,步履坚定地往前走。
帝景,宁子凡对这地方并不陌生,只是不明白,维叶哥怎么会执意在凌晨来到这里。
夏日的天亮得很早,五点半,大地已显现它的所有面貌,五彩世界的繁华带着点清新的味道。
她迈着小步悄悄跟在他身后,直到他疲惫的身影停在一棵大树后,仰高头对着一栋独门独院的房子发呆。
随着他的目光,她看到一扇紧闭的窗户,白色的窗帘遮挡屋内的一切。她不明所以地望回龚维叶。
树下的男人一脸希冀,迎着晨风,撩起的短发追随心中的方向,找到那个人。
两个多小时后,连宁子凡也觉得实在找不出继续下去的理由,叹口气,刚想转身默默离开。
“当……”古典风味的电动大门缓缓开启,加长凯迪拉克闪着耀眼光芒驶出。
一激动,龚维叶向前迈出一步----
不行,还是不行,站出去也没有用,方琰还是不会理他,甚至会觉得他现在这种样子很可笑吧!
正犹豫的当口,刚开出几十米的车子突然停下,方琰一派潇洒地走下车,走向龚维叶。
宁子凡惊吓中慌忙捂住嘴----方、方琰!
维叶哥,维叶哥凌晨起床,等了两个多小时的人竟然是----方琰!
不变的卷发,失了嚣张的表情却添上冷若冰霜,一身散发的寒意足以冻伤靠近他的任何人。
是恨吧,是两年前痛彻心扉的恨。
思及此,自责的利刃再次划过心脏。一次次,痛到让人麻木。
方琰,方琰……
方琰停在龚维叶面前,一手插裤子口袋中,一手揉揉额头,叹口气,正视眼前一脸期望的男人,“你想干什么?”
“我……”男人抖着声,“我……没有……没想……干什么……”
方琰笑着低下头,“很好,既然这样,以后别再出现在这里。”话音落的同时,转过身----
“方琰----”出声叫他的名字也需要勇气吧,“方琰,一直忘了问一句,你,过得好吗?”
过得好吗?
咬紧牙,他抬起头仰望无云的天空,晴朗得还真是让人不爽!
过得好吗?
哼,好像很久不见的老朋友重逢时会说的话。可惜,他们是吗?
过得好吗?
他过得很好,很好,没有了龚维叶的日子,好得他全身血液冰凉,再找不到一点温度。
忿忿转过头,他痛恨着揪起男人的领子,“少跟我来这一套,我过得好不好,用不着你操心。还是花点心思担心担心自己吧!龚维叶,我明白的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下贱、可耻的事都毫无意义。我方琰说过的话,就绝对忘不了。”一把甩开他,丢给他一个警告的眼神,方琰走向车子。
“方琰……”男人不死心地喊出声,“我只是……只是想再看看你……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看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