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笑了下,“莫问开玩笑了,我就是平时随便做的,不值一提的。”
朝妄手搭在石栏上,“他被我押进审刑室,活不了几天,你不替他求情?”
兰秋不安地收紧了手指,眉眼低垂,“大人的决议,属下不敢违背。”
他说着,半跪在地,“若大人怀疑属下,自可让人将属下抓去审问一番。”
朝妄伸手,捏着他的下巴,冷笑,“好一个属下,我让你在学院里看着,是让你监守自盗?”
兰秋脸色微白,被迫抬起头,眼睫低垂,一番柔弱姿态,“不是我做的。”
“三起案子,两个是妖怪学院的,另外一个是用来诬陷那个蛇妖的血证,”朝妄看着他,眼神淡漠,“你以为莫问会咬死了不招供?”
他松开手,“他亲口说了你的名字,包括所有的细节。”
兰秋脸色刷得一下子惨白,“不可能,他不可能会说。”
是没说,连名字都只透路了半个字,然后咬舌再不言语了。
包括之前的那句做甜品的手艺不错的话,都是朝妄瞎扯的。
也许是他平日里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
心思莫测,冷血无情。
说什么,便是什么。
所以他说的话,兰秋潜意识里竟然无法反驳。
兰秋眼神慢慢变得怨愤,“大人为何不信我们?”
朝妄低眸瞧着他,“我为何信你?”
“我们跟随大人这么多年,难道连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妖的命都不值?”
朝妄提了下唇,却没什么笑意,“你利用莫问对你的心思,让他潜移默化里为你做事,事发后,再给你顶罪,都快死了,也没得到你一句求情。”
他低下头,平静地问,“他是我的人,而你,哪里来的?”
兰秋怔怔地看着他,“所以大人从一开始就怀疑我?”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声音很轻,“既然如此,大人又为何来这里?”
四周开始起了雾气,朦朦胧胧的,又湿又冷,朝这边汇聚。
兰秋慢慢站了起来,“有人说,大人每一次沉睡醒来后,实力都会大减,一层一层,直到彻底变为一个普通人。”
“以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未必不是真的。”
朝妄扯唇,“是吗。”
他伸手,修长苍白的手准确无误地扼住了这人白净的脖子,将人按在石栏上,动弹不得。
手上一个用力,这人的颈骨发出“咯嚓”一声,骨头快要断掉的声音。
兰秋脸色惨白,疼得眼泪都落了下来。
而他的大人脸色平静,声音淡淡地来了句。
“你还有最后一句话。”
兰秋艰难地出声,“那人说,你身边,每一个人,都会因为你,一个,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
“要你,眼睁睁地,一点一点地,看着……”
朝妄松开手。
这具尸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雾气渐渐散去。
他抬手,覆住了那道黑色妖纹。
艳丽的血液顺着指缝慢慢地流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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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一滴,一滴,又一滴。
滴在惨白的地面上。
“朝妄?!”
岚迟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抓着他的手腕,语气里有掩不住的焦急,“快松手。”
朝妄放下手,血液从妖纹处止不住地溢出,顺着冷硬下巴,滴落了下去。
他甩开岚迟的手,“我跟你没什么关系,何必这般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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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鸡蛋羹
“怎么没关系?”
岚迟紧紧地盯着他脸上的那道伤口,“你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吗?”
那道妖纹一看就不是正常而来,说不定与这人为何失忆有关。而即便是本身的妖纹,也不会有妖怪随意伤害,那等于是严重自残。
因为特别疼,侵入骨髓里的那种疼痛。
“与你何干。”
他转身就走,却被拉住了手腕,“跟我回家。”
朝妄眉头皱了起来,难得沉默了下。
他头有点疼。
从醒来的第一天起,虽然嘴里是在问着家里的路,但实际上,他心底里并不想回家。
那是一个连他都不太想去的地方。
岚迟放低声音,“跟我回去吧。”
朝妄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看向他。
这人脸上一旦没有表情的时候,就显得格外的冷酷,就像一座终年不化的巍峨冰山,看一眼,能叫人冷到骨子里,挟裹着令人心颤的危险气息。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没有人警告过你吗,离我远点。”
岚迟心顿时软了一下,有点难受。
原来这个人一直都很清楚,甚至是有意为之。
“我只知道,你的命,现在归我负责。”
“你不能有事。”
朝妄嗤笑,“需要我告诉你吗。”
他抽回手,“死对头这三个字,从来都不是字面意思。”
“迟早有一天,不是我杀了你,就是你杀了我,就这么简单。”
妖怪们总会有自己的直觉,类似一种野兽般的直觉,一般都不会有误。
而实力越强,对这方面也会越敏感。
“我不信。”
见朝妄有要走的意向,岚迟又开口,“我们打个赌。”
朝妄挑眉。
岚迟看着他,“我赌我不会动手。”
“你该赌我会不会杀了你。”
朝妄抬起手,掌心窜出一小团火焰,耀眼而灼目,跳动得非常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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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nbsp; 他低着眸,漆黑的眼眸隐约闪过一丝妖异的红。
声音却很平静,“毕竟我现在非常想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