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人身着白纱,清雅脱俗,偏头瞧着他,桃腮带笑,美目流盼,身姿软软地就要靠过去。
身旁的管事笑了下,“让您见笑了。”
妖怪就是这样,即便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人已经结亲了,也并未觉得他在外面找人,甚至是睡人,有什么不对。
关于这方面的观念,尤其的开放。
岚迟朝那边走了过去,看到朝妄用手指抵着美人的额头,那美人一点不怕他,脸颊嫣红,软软地唤了声,“大人。”
朝妄收回手,“老实点。”
美人支着下巴,吃吃地笑,“大人今日这么好看,让人家老实,恐怕做不到呢。”
她一歪头,有些惊讶,“呀,岚迟大人居然也来了。”
美人忙起身,让出了位置,“大人请。”
这么主动,看来是督查司的人。
岚迟坐了下去,见朝妄倒酒,旁边并无他人,“你的事办完了?”
朝妄给他倒了一杯酒,“我晚上在这里睡,你要是没事,就回去吧。”
岚迟的手紧了下,语气很轻,“为什么,要在这里睡?”
“有事。”
岚迟看着他没说话。
朝妄饮了口酒,语气慢悠悠,“放心,山珍海味都没碰,清粥小菜没必要吃。”
岚迟,“……我记得你不挑食。”
朝妄眼神诧异,“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
岚迟说,“你不是人。”
是妖怪。
朝妄的眼神慢慢变得怪异,“我对你做了什么?”
居然能让这人说这话。
岚迟看了他一会,“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朝妄对他眨眼,“你这样的。”
“我不是开玩笑。”
“我也没开玩笑。”
岚迟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接着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人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谁能知道。
而且他平时总想看着这人,甚至是,触碰他,但朝妄,嘴里说着不三不四的话,神情却一直都很冷静,看上去一点欲望都没有。
岚迟心头突然一跳。
朝妄该不会是,从头到尾,包括到现在,都把他当作朋友或死对头?
因为没那方面的想法,所以怎么样都没什么。
想到这,岚迟伸手,主动握住了这人的手。
朝妄眼皮一跳,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收紧了下,目光则落在酒杯上,神情很是平静,不路任何痕迹,“有事?”
……连看他都懒得看。
原来是他多想了。
何况一开始就是他骗的婚,这人对他态度这么宽容,已经是极为难得的了。
岚迟眸光暗淡了下去,松手,起身,“没事,我先回去了。”
他离开了。
过了一会。
朝妄的手指轻轻地搭在桌沿上,只一瞬间,这个雕
琢精美的紫光檀木桌霎时化作齑粉,桌面上的酒菜无所依托,立马摔落在地,砸得一地狼藉。
他收紧手,把隐隐冒出来的火星子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收了回去。
不远处,“哎呀,好像忍不住了呢。”
那人低低地笑了声,手指怜爱地抚摸怀里美人的脸,“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要压制呢。”
“他可是你的催命符,你心里快要忍不住了吧,只要慢慢地伸出手,杀了他,痛苦就可以解除了。”
朝妄突然朝那个方向看了过去,只看到一双带着笑的细长眼眸,然后那个人就原地消失了。
一个小小的稻草人掉了下来。
美人吓了一跳,“傀儡?!”
朝妄收回视线,朝楼下走去,出了凤息楼,沿着街道慢慢地走着,漫无目的。
妖都很大,身边不时有妖怪走过,不少女妖怪忍不住回头看他。
他走了许久,直到街道上的行人渐渐消失了。
朝妄转过身的时候,月光静静地落在他身上,在地面上拉了一道极长的影子,他的肩上,发梢上,皆是覆了一层浅浅的月华,并不冰冷,相反,有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强烈感觉。
如日生辉。
身后跟着的两个黑影上前,单膝跪地。
其中一个在前,双手抬起,高过头顶,恭敬地献上一样东西,沉声道。
“将军。”
……
南城。
小里坐在门口玩游戏,而小故,则把这间房间堆得满满当当的,整个人险些被埋进了书堆里。
他得空回头瞅了一眼,“都翻了好几天了,你到底在找什么?”
小故有气无力地探出头,“我在找朝妄大人的事迹。”
小里抖了抖,“你找朝妄大人的干嘛?!”
“就上次的那副画,你没觉得,他以前跟现在,很不一样吗?”
“……确实,那你找到什么了?”
“太少了,”小故感觉自己头昏脑涨的,连忙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下,“我都翻到当年战争的时候了,结果发现一个更奇怪的事。”
“什么?”
小故指了指周围的这些书,“当年那次战争打了好多年,牵扯的范围和种族非常广,就连素来避世的灵族都被拉进来了,当时好多妖怪都有记录,写了好多,乱七八糟的什么都写,我翻了这么久,然后发现。”
“居然没有朝妄大人。”
“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小里想了想,“这有什么好奇怪,当时发生的时间那么早,又不是要求每个大人都必须参战过。”
“而且听说好多大妖怪都死在那场战争里,战况极其惨烈,尸横千里,”说到这,小里下意识抖了抖,“我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咱们大人不是说过吗,朝妄大人喜欢睡觉,能睡很久,别人都找不到他,说不定人家一觉就睡过去了。”
“等醒过来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
“自然就没他的记录。”
小故想了一会,从书堆里慢腾腾地翻了出去,走到小里身旁,恹恹地靠在门框上。
“说的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