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便捷又实惠的好法子!
不过……
江若乔想都没想就说道:“不行!”
如果她没有跟陆以诚谈恋爱的想法,那这个点子确实还不错。
可现在,她完全把陆以诚当成准男友看待了,那就不行了。
可以越过恋爱结婚有一个孩子,也可以见家长去溪市,但不能直接快进到同居,那样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吗?她可不想一大清早穿着睡衣见到陆以诚,更不想现在就跟他挤在洗手间里刷牙。
陆以诚回过神来,也点了下头,“确实不太合适。”
虽然他也觉得这样很方便,也会节省一笔开支,但他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住在同一屋檐下,对她来说不太好,传出去了也不好。
陆斯砚耸耸肩,“我说说而已,你们好激动的样子。”
江若乔咬牙:“……”
她现在能体会到张雨辰妈妈说的那些话了,有的时候真的会被孩子气得七窍生烟。
最后租房的问题,还是陆以诚帮忙解决的,他很多时候都给人一种无所不能的感觉。陆以诚人缘好,无论到什么地方都讨人喜欢,尤其是讨长辈喜欢,他只是扔垃圾时碰到了同一层的阿姨,随口聊了几句说想找一个短租的房间,没两天,阿姨就带来了好消息。
楼上有一套房子,正好是一对情侣在租,前两天,这对情侣吵架分手了,房子还有半年才到期,女生想找合租的室友,可离过年也没多少天了,这个时候租房子的人本来就少。女生愿意将另一个小一点的房间租给江若乔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她再在网上找合适的室友。
租金也很合理,在江若乔能接受的范围内。
在寒假正式来临之前,江若乔打包了自己的行李住了进来。
江若乔住在楼上,陆以诚住在楼下,明明也没有住在一起,但总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当江若乔洗完澡出来时,她会在那一块地方不自觉地停下来,踮着脚在房间里测量着,这下面是陆以诚的书房吧……他现在在做什么?
这样的猜想,这样的感觉,非常的奇妙。
令江若乔在这个冬夜变得异常的柔软,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陆以诚也一样。
晚上入睡前,明明也没有别的事,会下床来到书房,在椅子上坐一会儿,不过不是看电脑也不是看书,而是仰头看着那墙皮微微脱落的天花板。她的房间就在他的书房之上。她……现在在做什么?
……
放假的前一天晚上,蒋延突然发出邀请,请宿舍几个人吃饭喝酒。他特意跟杜宇说了一声,把陆以诚也叫上。
杜宇惊恐不已。
现在谁都怕陆以诚跟蒋延在同一个场合,这两个人之间的气场总给人一种下一秒就要拽起椅子打架的错觉。
蒋延眉眼之间低沉也许多,短短一个学期,身上再也没有从前在球场上的意气风发,他拍了拍杜宇的肩膀,“只是有些话要说,不会挑衅,不会打架。”
杜宇看向王剑锋,王剑锋点了下头,杜宇这才打了电话叫上了陆以诚。
知道是蒋延组的局,陆以诚也犹豫过,但最后还是赴约了。
大二时,他们宿舍聚会经常都会选在一个名叫小碗香的餐馆,物美价廉,很受欢迎,二楼也有窄小的包厢。陆以诚到的时候,他们三个已经坐下来讨论要怎么过寒假了。包厢里顿时安静了几秒钟,王剑锋拖过旁边的椅子,招呼陆以诚,“来,陆总,坐这。”
陆以诚没看蒋延,坐在了王剑锋旁边。
整整一个学期,他们都没有像样的聚一聚了。杜宇都在感慨:“感觉上一回这样吃饭,都是上辈子的事了。”
蒋延没作声,只是低声跟服务员说加菜的事,又特意说了一句,“搬一箱啤酒上来,谢谢。”
王剑锋递了一瓶啤酒给陆以诚,陆以诚摆手婉拒,“今天我就不喝了。明天要早起。”
明天的高铁,要去溪市。九点钟的车,七点不到就得起床。
王剑锋也没勉强。
他们好像从来没发生过矛盾一样,吃菜喝酒,陆以诚还是一如既往的话少,都是在听他们说,蒋延也没怎么说话。吃得差不多时,蒋延突然叫了一声:“陆总。”
陆以诚抬眸。
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蒋延这样喊他了。
只是即便此刻再怎样平和,也改变不了他们早已陌路的事实。
也许他们能够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吃饭,但他们也早已不是朋友,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成为朋友了。
蒋延眼眶微红,却还是笑了一下,“你之前说过,你没做对不起朋友这个身份的事。”
王剑锋跟杜宇也都放下了筷子。
蒋延说,“我信了。”
“但陆总,你得承认一件事呐,”蒋延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你确实阴了我一回,我他妈就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跟好朋友喜欢上同一个人。你阴了我一回,你也提心吊胆着吧!因为我就在一旁看着等着,等哪天也阴你一次,”他沉默了,语气艰涩,极为艰难地说,“你最好别给我这个机会!”
事到如今,细数这段时间的种种,他也不得不承认,若乔不会再回头了,她不会再喜欢他了。
而他确实也没有陆以诚那样细致,那样妥帖。
他只是感到难过,难过失去了喜欢的女孩,也失去了五六十岁时一起喝酒侃大山的朋友。
陆以诚看向蒋延,他一直以来都是极为温和的,从不跟人发生争吵,此时此刻,脸上没有笑容,他沉静地说道:“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蒋延笑了,越笑越大声,“行,你行!厉害还是陆总厉害!”
饭局结束。
四个人站在餐馆门口。
蒋延喝了些酒,整个人晕乎乎的,他想到了那个雨天,他在图书馆碰到她时的情景。她收伞的时候雨水溅到了他身上,他想,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样的时刻。
其实很想跟她说一句对不起。
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她应该也不想听了。
他不会再去打扰她,他只是希望,她不要觉得遇到他是最倒霉的事,因为对于他而言,遇到她是最幸运的事。
“走了。”
蒋延在风中走着,背对着他们,伸出手随意地一挥。
那样慵懒的模样,像极了陆以诚最开始认识的那个蒋延,但蒋延的背再也没有初见时那样直了,他似乎被什么压弯了背,在寒冬中显得格外的萧瑟。
*
第二天,陆以诚六点钟就醒了,洗漱之后,陆斯砚也起来了,假期里,陆斯砚果然不再赖床,起得比上学时还要早。
等陆以诚做好了早餐,父子俩坐在沙发上,齐刷刷地看着挂在客厅墙上的时钟。
已经七点了。
从这里出发到高铁站,大概半个小时左右。
不过高铁站那样大,还要检票,所以最起码也要预留二十分钟,这就代表他们最迟八点四十就得到高铁站,八点钟出发。
还有一个小时。
陆以诚松了一口气。
两人继续等待着,等待着楼上那位江小姐醒来。
七点半。
陆斯砚终于开了口:“爸爸,你要不要去叫妈妈?”
陆以诚迟疑了一会儿,“再等等,现在有点早了。”
算一下时间,还可以等她半个小时。
陆斯砚叹气:“会不会是妈妈忘记定闹钟了?爸爸,你去叫吧!”
陆以诚看向他,“你去。”
陆斯砚:“……我不敢。”
妈妈的起床气也很重的。
陆以诚:……我就敢了么?
父子俩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想去吵醒那个睡美人。
眼看着就要到七点四十五了。
陆斯砚也等得不耐烦了,提议道:“干脆石头剪刀布吧,谁输了谁就去叫妈妈!”
陆以诚:“?”
他叹了一口气,“可以。”
父子俩表情都很认真,谁也不想输,陆以诚甚至狡诈到拿出面对高考的架势,调动所有的脑细胞来推算陆斯砚出石头还是剪刀布的概率。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
陆斯砚输了。
还没等陆斯砚耍赖说三局两胜时,有人来敲门了。
陆以诚起身去开门,门口的人是江若乔,她已经穿戴整齐,拖着行李箱。
手里拿着一个杯子,是陆以诚上次送的咖啡杯。
她皱了皱眉头,“还以为你们没醒,害我在房间里等了好久。”
陆以诚:“……”
“没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吗?”江若乔问。
陆以诚急急忙忙拿出手机来。
江若乔也顺势看到了他对她的微信备注。
a江若乔。
陆以诚还在研究手机微信是不是出问题了,“怎么没有消息提醒,我没看到。”
江若乔缓缓看向陆以诚,好家伙,怎么在他的手机微信中,她仿佛成了一个微商?
“陆以诚,这个怎么回事?”江若乔探出手指点了点他的手机。
陆以诚抬起头看向她,四目相对。
他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觉得,前面加一个a,她就成了通讯中的第一个。
“这样找起来比较省时。”他说道。
江若乔:“你知道,微信可以置顶吗?就永远都在你微信对话框的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