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前的口袋,鼻子去拱里面的结婚证。肖暑把狼头搬到枕头上:“别闹。”
没有扎针的爪尖又勾住他的袖子。付秋野看上去有很多话要说,但狼形限制了他的表达能力,只能拿那双浅蓝色的通透瞳孔眼巴巴地瞅着肖暑,肉垫来回地拍着他的膝盖。
肖暑把狼爪握住:“要说什么?”
付秋野的头靠过来一点,自己把爪子抽出来,贴着肖暑的大腿,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动作了起来。
他写的第一个词是“收好证”。
肖暑说:“我干脆给你弄一个金框框裱起来,藏进保险柜里面,怎么样?”
白狼听出来里面调侃的意思,不满地拍拍他的大腿内侧,爪子又开始笔划笔划,勉强写了个“以后”。
肖暑耐心地等着他的下文。
白狼写得很慢,他的四肢水肿得很夸张,本就不太听使唤,做这种精细活儿显然有些为难他。
肖暑等了半天,等到他磨磨蹭蹭地拼出来了下面的三个字:“叫老公”。
他忍不住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护士,护士小姐姐正在专心地调节药液的速度。
他凑到白狼边上,狼耳朵立马竖了起来,耳朵尖还抖动两下,眼睛眼巴巴地瞅着他。
肖暑小声说:“孩子他爸。”
付秋野毛茸茸地脑袋贴上来,在他脸上蹭了个痛快。肖暑有些无奈地抱住他的脖子:“针头都要被你蹭出来了。”
他今天实在太兴奋了,平日里靠在床上一动都懒得动,今天挂着水还折腾了半个多小时。肖暑一直陪着他到睡着,才回到六楼把西装换成休闲服,将里面崭新地结婚证取出来,郑重地收进了卧室的床头柜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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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摄影
没过几天, 结婚登记处的工作人员把照片传了过来。肖暑挑了两人热吻的那张冲洗成实物,在网上买了一个相框,框起来放在了六楼的休养区里。
在特管局住的这一段时间,没什么人气的卧室里慢慢被他们两人的东西侵占。干净的时候, 房间里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他们的生活用品,如果肖暑顾不上,房间里便会有些乱糟糟的, 衣服搭在椅背上,被子来不及叠好,沙发里摊着杂志……
再把结婚照往床头柜上一放,这个房间便彻彻底底地变成了他两的地盘, 不管谁走进来, 都会觉得这是一对相处了足够久的伴侣。
可惜野哥现在基本都呆在五楼的医疗区里,房间进进出出只剩下肖暑一个人,相框在床头柜上摆了没多久, 就被要求搬到了楼下, 放在特护房间里面。
付秋野有事没事都会盯着照片看两眼,如果是狼形,便甩着尾巴, 打量似的踱步几下,如果是人形, 便把照片拿起来, 来回翻个面, 然后评价一句:“这张你连侧脸都没露, 就剩一个额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别的谁结婚了。”
肖暑没有再洗登记处里拍的照片,而是自己拿了相机,随时放在手边上,开始一点一滴地记录付秋野最后的孕期时光。
这种生活随拍肯定比不上精挑细选的艺术照,孕晚期的付秋野脱毛严重,原来的光亮皮毛已经有些稀疏,四肢也水肿厉害,再加上皮球一样的肚子,整头狼看上去臃肿累赘,总是没什么精神,面对镜头的时候也不怎么积极,总是会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去,躲开他的抓拍。
但肖暑依然觉得这是一头相当漂亮的白狼。
付秋野觉醒的时候,他远远的看到被绑在墙角的凶狠白狼,仅一眼,便觉得再也没有比他更好看的雌狼了。到了现在,这个念头从来没改变过。
特别是每天下午两三点的时候,肚子里的两个小家伙吃饱喝足,折腾的胃部也消停许多,白狼总喜欢把窗帘和阳台的门扒开,然后懒洋洋地趴在地毯上,泡在涌进来的阳光里面。肖暑总喜欢在这时候拿相机,对着白狼,一拍就能拍半个多小时。
刚开始的时候拍的乱七八糟,后来他每天晚上花半个小时学摄影课,拍出来的照片慢慢有了质感。几百上千张图片里面,白狼无一例外都懒洋洋地趴着,挺着大肚子,耳朵舒服地耷拉下来,有时候闭着眼睛,有时候半睁开眼皮,露出一点被照得透亮的蓝色瞳孔。
肖暑不喜欢过分的修图,最大限度地保留了野哥最真实的生活状态,将拍的好的图片洗出来,很快就洗满了一整本相册。
虽然他热衷于此项活动,付秋野却不太配合。他对自己的孕期体型很不满意,有时候肖暑举着摄像头,他会用肉垫把镜头拍开,或者咬住肖暑的手臂,拿虎牙威胁地磨着他的皮肤。
肖暑哄狼的技巧直线上升,甚至开始从拍照变成了拍视频。
白狼慢慢也懒得折腾,随便他拍。到了孕期的最后一个月,肖暑在他做完性别测试之后,将病房的窗帘全部拉开,在茶几上摆满新鲜的水果,从门口把狼接了进来。
一个测验从早上九点做到了中午,白狼被折腾得走路发软,进房间之后第一时间磨蹭到了茶几边,拿鼻子去挨个地闻桌上的水果,挑挑拣拣地在里面选了一个苹果,拿舌头挑剔地舔了舔。
“野哥,看看我。”肖暑在他身后说。
付秋野回过头,阳光刚好照到他俊秀的脸,琉璃一样的瞳孔微微收缩,眯起眼睛抬起头,冲着阳台门前举着镜头的人不满地“呜呜”了两声。
肖暑稳稳地端着设备,从阳台慢步走到爱人的身边,然后单膝跪地,一只手环住他蓬松的脖子,将镜头拉远,让自己和白狼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面。
“今天是怀孕的第128天,天气非常好。”
镜头短暂地挪开片刻,将外面让人眩目的阳光收进来,肖暑也被照得微微眯起眼睛,脸上带着笑意,好看的丹凤眼变成了月牙形,连带着眼角有些凶的白疤也柔和了许多。
“刚才野哥去做了胎儿性别测试,测试结果得下午三点才能够出来,我现在有点紧张,我希望肚子里的是两个闺女,当然儿子也很好,”肖暑把脸贴着白狼的脸颊,“野哥似乎比较希望是一对龙凤胎,是不是?”
白狼还惦记着桌上的苹果,拿舌头舔舔他的下巴,尾巴焦急地拍打着地面。肖暑侧过头亲吻他的额头、耳朵尖和鼻尖,用力地揉了揉他的背部,部分细碎的毛发飞扬起来,被阳光照得一清二楚。
“如果是龙凤胎,那我两也太厉害了一点,”肖暑笑着说,“小的那个肯定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