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的时候付秋野已经把手机放了回去,上身只穿了一件背心,汗已经把整个布料都浸湿,正拿着杯子喝冲的蛋□□。肖暑道:“今天差不多得了,别一下子练这么猛,小心伤到。”
付秋野“嗯”了声,把杯子里的东西一饮而尽,拿起毛巾准备去洗澡。肖暑靠在门框上,等他经过的时候问:“刚又在骂谁?”
付秋野顿了一下,避开了他的视线:“没,工作上的一点琐事。”
肖暑没有再追问,望着他进了浴室,低头看一眼手表,已经快十点了。
睡前他们又给两个宝宝喂了奶,付秋野还在抱着笔记本敲字。肖暑叫他睡觉,叫了两次他才合上电脑,钻进被子里面。
肖暑感觉到身边的人紧紧地贴着他,拿手臂环住了他的腰。
“肖肖,”他贴着他的耳朵,“后天我想回一趟公司,开董事会。”
肖暑在黑暗里皱着眉,转过头来:“这么急?”
“有个很重要的项目,之前一直在拖着,再拖下去要黄了,”付秋野很抱歉地吻着他的侧脸、耳垂,“就一个上午的时间,我争取早点回来。”
肖暑不想他去。
不是怕一个人带娃带不过来,而是付秋野现在刚刚生产完,哪怕因为次形态恢复神速,但情绪明显很不稳定,有时候对着他都会控制不住发脾气,别说是公司里那些繁琐的事情。
情感上,他希望野哥再好好地养上一段时间,至少也等办完满月酒。但理智上他得尊重他爱人的事业。
两人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付秋野在等他的答复,肖暑不想答复,黑暗里有了微妙的沉默。
先开口的还是付秋野,他轻轻捏着肖暑肩膀,让步道:“视频会议也行。”
肖暑道:“我跟你去吧,刚好我的工作室要跟你们签合约,我亲自去一趟。”
“那娃怎么办?”付秋野说,“姐姐还好说,他们哄不住弟弟。”
肖暑又沉默了。
付秋野从肩膀摸到了他的后颈,不知道是不是有些焦躁,神经质地一下一下摩挲着,擦得肖暑有些痒。他把那只手拎下来,扣进自己的手心里:“野哥,再调整一段时间,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我很担心你。”
付秋野愣了一下,然后黑暗里面悄悄笑了一声,把人往自己怀里紧了紧:“嗯,我心里有数。”
心里有数的付总过两天还是去了公司里,留下肖暑和两个嗷嗷待哺的奶娃娃。少了一个最喜欢的爸爸,肖泽阳从睁眼就开始哭,哭得肖暑心烦意乱,抱着哄,坐着哄,怎么都哄不好,喂奶也不喝,喝进去还能吐出来,最后连一向淡定的姐姐都被吵得也开始哭。
护士哄着姐姐,他哄着弟弟,连林怡都被闹了过来,一身高超的医术无处可施,只能一样笨手笨脚地逗着。
哄了两个小时,姐姐不哭了,中途弟弟睡过去一会,醒来之后继续哭。肖暑又心疼又急,头一个头两个大,拿手机给付秋野打电话,打了两遍都没人接。
他又打他的助理,助理倒是接了,只说付总还在里面开会,不让人进去。
肖暑抱着快哭厥过去的肖泽阳,长长的、缓慢地吸了一口气。
“什么会开了这么久?”他问。
助理道:“付总好长一段时间没来公司,很多事情都是常务副总帮处理的,这个项目之前也是副总在跟,这次回来好像两人吵上了……”
肖暑没办法,挂了电话,带着小狼出去绕了一圈,让他看看花花草草。小狼一时间被新鲜玩意糊弄住了,打着哭嗝瞪着眼睛看了会,他都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怀里的弟弟没几分钟就看腻了,头一扭,又开始哭。
他太阳穴突突地跳,在露天花园里面站了几秒,重新拿起手机,没有打付秋野,而是直接打给了司机:“带两个保镖,送我们去一趟华虹。”
护士还在房间里守着睡觉的姐姐,肖暑跟她招呼一声,收拾起奶瓶一类的东西,换了衣服,抱着弟弟,急匆匆地坐电梯下到停车场,上车直奔着华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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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公司
周二的上午十一点, 整栋写字楼一天之中最忙碌的时候,停车场里没有太多的人。肖暑带着帽子和墨镜,怀里搂着裹了襁褓的弟弟,微微低着头, 一边拍着他的背轻轻哄着,一边沉着脸大步往电梯门走。
他走得是高层商务接待专用的门,进去之后有个熟悉的前台站起身来迎他, 微笑地注视着他墨镜后的眼睛:“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
肖暑把墨镜从脸上勾下来,短暂地露出自己完整的脸, 道:“找你们付总。”
前台的笑在脸上足足凝了三秒, 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视线落在了肖暑怀里的襁褓上,大脑不卡壳了片刻:“……肖先生?”
肖暑又重新把墨镜带了回去:“怎么, 还要打电话请示一下吗?”
前台愣了愣, 然后下意识地把手放在了话筒上面。
照理来说是的。虽然肖暑曾经也是华虹的大股东,跟付总两人高调恩爱的五六年,但这两人都已经离婚了, 现在大老板的前夫抱着一个孩子出现在公司门口,怎么想都是一出电视狗血剧。
只是肖暑表现得太过强势和理所当然, 前台犹豫了几秒:“您稍等片刻, 我打电话确认一下。”
肖暑微微皱眉, 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前台紧张地给付总的助理打电话, 里面的等待音刚响了三下,电梯门开了。
朱助理急匆匆地从电梯里走出来,摁掉了一直在响的手机:“肖先生,您怎么过来了?哎哟!您这……”他看了看怀里的襁褓,艰难地把话咽了回去,“……您这也不提前说下。”
前台茫然地挂掉电话,八卦之魂开始熊熊燃烧。
肖暑没心情跟他寒暄,只点点头便大步踏进电梯里面,直接按了最高层。
朱助理忍不住偷偷去瞥他怀里抱的娃娃,肖暑把他包的很严实,完全看不到小孩的脸,但那个小家伙一直在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哭声也有些怪怪的。
肖暑全程不说话,抿着唇,手轻轻地拍着襁褓,侧过身挡住了他的视线。朱助理忙收回目光,伸手挡住电梯的门:“付总在公司会议室里,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您……”
肖暑道:“不用,我直接进去找他。”
朱助理大步跟在他的身后,心里七上八下的,把人送到走廊之后给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