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你怎么这么快就醉了呢?本侯还想要与你一醉方休呢!”
“呵呵,我没醉,我没……无眠,你怎么来了?”
“爷,先把这个喝了吧!”
“什么东西?我要酒,我要……”
“好好好,爷,只要你喝了这东西,无眠马上去酒窖给你拿酒来!”
“嗝,你说的啊,不准骗我!”
“是,属下绝对不骗你!”风无眠一边诱哄着步非宸,一边又抬起头看向了桓安。
此时的步非宸已经酩酊大醉,她不管不顾的一把将那杯醒酒汤灌到腹中去,却忽而就觉得眼前一阵犯花,摇了几下头说道:“无眠,本王头晕!”
“是,爷,要不咱们还是回去休息吧,你说好不好?”
此时眼前之人脆弱的就像是个孩子一般,她倚靠在风无眠的肩头,慢慢的将她搀扶着走回了自己的院子里面。
“主子,我扶着你!”凌萱激动的冲上前去,却突然就被桓安甩开。
方才还有些像是喝醉了的眉眼,却在这一瞬间就变得十分的晶亮。
他冷漠的盯着凌萱,阴恻恻的开口道:“为何要前来打扰?”
“主子,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什么?凌萱,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你给我记住,你不过就是个下人,千万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
凌萱瞬间就红了眼,她哽咽着慢慢的弯腰下拜:“是,奴婢知道,奴婢只是担心你!那步非宸一向都十分狡猾,谁知道她到底是不是……”
“她如何用不着你来论断,我自有分寸。”
听了这句话,凌萱再也忍不住的哽咽着,她忽而急声说道:“主子,你别忘了,步非宸可是个男人。”
桓安此时不仅没有任何怒火,反而嘴角微微上扬成一个诡异的弧度,他慢慢的侧目看向了满脸委屈的凌萱,低声说道:“男人?呵呵……哈哈哈!”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没,我什么事也没有,我只是警告你,日后不管你做什么事情,绝对不能伤了步非宸,明白了吗?”
凌萱此时更是已经摸着后槽牙,她实在是不明白,步非宸究竟是有怎样的魔力,竟然会让皇帝与自家主子都像是魔怔了一般的看着他,一个男人究竟是哪里好?
桓安此时却早已清醒过来,他举目眺望着不远处步非宸的背影,而后轻笑出声,随即迈着愉悦的步伐,就朝着摄政王府的大门而去。
在这一来一往诸多人来来回回之间,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那隐于密林之中的人。
此时她正一脸惊诧的看着凌萱与桓安分道扬镳,攥在掌心之中的帕子瑟瑟发抖,一双眼睛透着太多的不确定,似乎很是迷茫的看着面前这一幕。
凌萱回到自己的房中,似乎在这一刻早已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她愤而踢掉了桌上的凉茶,而后气急败坏的坐在了椅子上面。
步非宸,步非宸,为什么她到了哪儿要看到的都是这个男人?为何主子会对她心心念念呢?
心中说不出的烦闷,使得凌萱的眼中充满了积郁之色。
夜深人静之间,房中的人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窗外皎皎明月忽而被一团乌云所遮蔽,半开的窗子突然跳进一条人影。
她举步谩骂的来到榻边,皱紧眉头看着鲜少会出现这种纰漏之人,此时正用一种无邪的睡颜躺在那里。
悄然将手朝着袖口探了过去,但就这这一刻,脑海之中突然又浮现出主子的话语,使得她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一般,惶惶然见又缩回了手。
但是却又在下一刻,看到榻上之人胡乱的扯了一下被子,身后最薄弱的地方露了出来。
她知道,若是自己失去这次机会,有可能就真的再也不能对她下手了。
乃海中浮现出一张俊朗的面孔,他只有在面对榻上之人的时候,才会出现那种温柔的表情;可面对自己的时候,却是十足的刻薄。
略微想了一下,恶从胆边生,她猛然间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赫然朝着榻上之人飞扑了下去。
突然房门外传来一声巨大的震动,水盆落地,那女子惊恐的长大了嘴巴。
似乎正是因为这一个声响,使得榻上之人终于在浑浑噩噩之间睁开了眼。
一道银光乍现,使得她飞快的从榻上弹坐而起,却还是因为酒醉而慢了半拍。
那锋利的匕首顺着肩头划过,锦帛碎裂的声响夹杂着一道低沉的闷哼。
步非宸赫然闪身躲进幔帐之中,随即抓起枕头朝着那黑衣人投掷了过去。
与此同时,此时在房门口惊诧无比的女人突然一声大叫:“来人啊,风侍卫,有人行刺王爷,快来人啊!”
该死的,她怎么就忘了如意这个跟屁虫了?但凡是步非宸有了不舒服,这个倒贴的女人都会不遗余力的前来照顾她。
今夜是自己太过冒失了,想到这里,那黑衣人猛然间又从窗子里面飞了出去。
风无眠此时已经顾不上穿戴,手中带着宝剑就冲了进来。
“爷,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就是皮肉伤!”
来人竟然能够刺伤王爷?可见他的身手极其了得。
风无眠半颗不敢怠慢,冲到外面大喊一声:“即刻将院子包围起来,任何可以之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爷,你,你没事吧?”
如意冲上前来,满眼的泪痕,一把就紧紧抱住步非宸。
“爷,你受伤了。”
步非宸喘着粗气,抬眸低声说道:“无眠,我娘她们是不是都走了?”
“是,夫人已经跟着侯爷回去了,说是三天之后再过来。”
“那就好,不要过分声张本王遇刺的事情;如意,去拿药箱,替本王包扎伤口。”
如意哽咽着,她用帕子擦拭着自己的眼角,刚刚转身过去,却又停住了脚步。
转身看着步非宸此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她叹息着仰面朝天的躺在那里,看上去十分的虚弱。
“爷,妾身有件事想要与你说。”
“什么事?”步非宸忍着肩头的疼痛,闭眼清冷的问道。
“妾今天看到一个人……”
“夫人,奴婢听说王爷受伤了?奴婢给您带来了伤药,奴婢也命人去找大夫了。”
看着那气喘吁吁冲进来的女子,此时她脸上的慌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如意愣了一下,她再抬头,却看到凌萱已经利落的将药箱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此时如意的眼中透着一股冷漠,她紧张的攥着帕子,而后低声询问道:“凌萱,你刚刚去哪儿了?”
“奴婢一直在后厨给夫人你炖汤啊!今天夫人操劳了一天,奴婢看着心疼。”
如意似乎有些不确定的追问道:“你一直在厨房?”
“是啊!我还一直向几位厨娘讨教呢!都说是她们炖的汤又软又好喝,奴婢跟着学了好半天呢!”
“一直没离开过?”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这银耳莲子雪蛤汤食不能离开人的,不然雪蛤就要融化了的啊!”
“那你现在……”
“啊,对了,奴婢刚刚已经闭了火的,原本是打算给夫人你端过来的,却突然就听到院子里面有人在大喊什么行刺啊!奴婢一着急就直接冲出来,后来他们告诉我王爷受伤了,奴婢这才重回房中去拿了药箱的;夫人,您在这儿等着吧,奴婢去给你取汤。”
看着凌萱有条不紊的回答,这一下反倒是如意有些呆若木鸡。
凌萱刚刚一直在厨房?那想必方才的人就不是她,可……可若不是她,这又是哪里来的人,竟然敢公然行刺王爷?
忧心忡忡挂满了眼角,步非宸顺着如意与凌萱之间的交谈,慢慢的将眼神又朝着这个平日里不怎么起眼的小丫头脸上扫了一圈,而后轻描淡写的说道:“如意,让他们都退下去吧!你帮本王将伤口包扎好。”
“啊?是,我这就来!”
“王爷,奴婢请了大夫,一会儿就上门来了,要不然你……”
“不必,这点儿小伤还用不着劳烦外人,平素里打仗受伤,也都是无眠与如意照顾本王的,你们没什么事就退下吧!无眠,将府上彻查一遍,若是没什么可疑之处,就让大家都歇了吧!今天也算是累了一天了。”
“可是爷,这大半夜的公然有人在咱们王府行刺,这件事还是要向皇上禀告一下吧?”
“不必了!皇上现在身边的事情挺多的,这种小事我想也就用不着让他知道了。”
“可是爷……”
“按照我说的做,本王说用不着告诉他,那便是用不着。”
说完这句话,步非宸已经背对着众人,那股子与世隔绝的景象,让人再也不敢说话。
但是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步非宸遇刺这件事还是不胫而走;一时之间京中吵得沸沸扬扬的。
步非宸仍旧像平常一样进宫早朝,一路上前来询问之人大有人在。
客气了几句,步非宸仍旧面无表情的上了大殿之上。
今天这殿中的气氛异常诡异,皇帝与摄政王几乎全场毫无交流,众人不觉纷纷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