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为了行动方便,他穿得还是很利索,长裤扎在黑色皮靴里,显得整个人精壮而有力,他不像个病人,更不像个刚刚摆脱了镇定剂的人。
简柏殷这一刻突然觉得他背光的样子帅的让人舍不得移开眼睛。
隋丰平顿时感受到了自己的多余:“简总,梁总,那我就先出去了。”说罢,也不等两个人反应就掀开帘子出去了,这会儿谁还会夹在里面闪闪发光呢?
“睡美人,醒了?”梁祁安笑着走到简柏殷的床边,弯下腰,在他额头上亲了一口,“可把我吓坏了。”他拖来一个充当临时座椅的木箱子,坐到简柏殷的床前。
“你没事吗?”简柏殷盯着他,像是想从他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
“这句话是不是应该我来问才对,现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是你吧,亲爱的。”梁祁安挑挑眉,飞扬恣意的模样让简柏殷看得有些心热,但他严肃而沉静的模样并不能让人轻易掌握他的情绪。
“你真的还好吗?”简柏殷看着他,“我想听实话。”
梁祁安张张嘴,盯着床上的简柏殷有些为难又有着无可奈何,他叹了口气,笑了笑:“说实在的,不太好。”他点了点胸口,“直到现在,这里还在砰砰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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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总其实是个自我调节能力很强的人~
尘埃落定
85、
“抱歉, 我很抱歉。”尽管缺乏主观因素,但他的受伤确实给梁祁安造成了极大影响。
“为什么要道歉?子弹朝着你飞过来并不是你能决定的,不是吗?”梁祁安坐在床边,虚握着他的手,甚至不敢使出太大的力气。
“可我有权利决定不走这一趟, 是我执意要来坤赛, 才会让我们遭遇现在的困境。”简柏殷张口说。
梁祁安失笑:“你什么时候钻起牛角尖了, 这可不像你,我认识的简柏殷明明更加自我。”梁祁安笑着调侃, 他看起来状态不错, 但简柏殷却并没有就此安心。
“那是因为你没有看过简柏殷做出错误的决定。”躺在床上脱离危险不久的病人一针见血道。
梁祁安用一种罕见的惊讶的目光注视着他,他并不认为受伤会让简柏殷这样的人变得软弱,但在这样的时刻, 简柏殷开始反省之前的决定却是出乎他意料的。
也许是被梁祁安的表情取悦到了,简柏殷苍白的脸上微微露出一个笑, 他叹息着说:“其实在我们遭遇火灾意外的那晚开始, 我就知道这一趟不会那么平静,我太过自大, 也高估了自己对局势的判断,这是一次深刻的教训,但我不能在半路上和你说这些, 这不止会影响你, 也会影响其他人。”
梁祁安微微点头, 他明白简柏殷的顾虑。
简柏殷不能在所有人的生命还悬在半空时打击队伍的士气, 作为一群人的精神支柱,他必须表现的比所有人都镇定强悍,也只有这样才能支撑着一群没有经历过战争的人平安地穿过战区。
梁祁安没有继续对他说这不是他的错误,因为站在他们这样的位置,注定要比别人想的更多,考虑的更多,就像简柏殷所说,这确实是一次难忘的教训。
实际上,简柏殷所面对的却不仅仅是一次决策的失误,他有了重生的记忆以来一直无往不利,尽管很多事情脱离了原本的轨道,造成了一些不同的走向结果,但在大局上却从没有太大的出入,带着团队在坤赛局势胶着的情况下入境,不得不说,经验主义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尽管在来之前做了各种调查准备,但坤赛本就是燕巢幕上,一触即燃,而他,太过骄傲了。
“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等回到林城,再慢慢总结。”梁祁安顿了一顿,挑起眉,“其实,这一趟也不是毫无收获的。”
“嗯?”简柏殷描摹着他的样子,经历这一场战火,梁祁安有些地方不一样了,虽然只是简柏殷乍见之下的感觉,但他的灵敏在梁祁安身上从没失效过。
“至少我明白了,对你我并不是一时兴起。”梁祁安坦然道,他揶揄起来,“作为当事人,简总你完全可以骄傲了。”
简柏殷承认,这样的梁祁安很让人心动,就像是一向都知道漂亮的东西乍然发现他其实还可以更好看。
简柏殷目光中罕见闪耀的热情让梁祁安愉快地笑了起来,他不吝说的更多也更加直白。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你让我相信我那让人烦恼的毛病还不是无药可救。”梁祁安耸耸肩,笑着说,“为此,我们也要继续努力走下去。”
“为了活着的人?”
“为了活着的人。”
在接下来的时间,已经在病床上躺了几天的简柏殷享受到了绝佳的待遇。
“我问过医生,他说你暂时还不能大动,谁肩膀上穿了一个洞都不可能这么快恢复,所以,其他的事情交给我,首先,你需要刮一刮胡子。”梁祁安摸了摸他长了一层胡庄的下巴。
简柏殷微微一诧,似乎这会儿才想起来他此刻的样子恐怕是很狼狈的。
“你身上有刮胡刀?”
“医生他们带了很多新的,虽然是一次性东西,不过我技术还不错,你闭上眼睛躺好就可以了。”
“你确定?”
“当然。”
“好吧。”简柏殷闭上眼睛,引颈待戮一般。
梁祁安出去端了盆热水进来,做好了准备工作。
冰凉的刀片碰到下巴时,简柏殷有些不习惯,他睁开眼睛,恰好对上梁祁安的目光。
梁祁安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他微微一诧,他忍不住一笑,牵动了脸部肌肉,梁祁安无奈道:“别乱动了,我怕弄伤你。”
“没关系,我不介意,而且熟能生巧。”简柏殷也跟着开了句玩笑。
梁祁安扬起眉毛:“你的意思是以后还想多来几次?”
“或者我帮你也行。”他突然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梁祁安用一次性刮胡刀刮了一下他的下巴,笑起来说:“那我就等着简总为我服务了。”
帮简柏殷刮完了胡子,又给他擦了脸,看到又恢复平日模样的简柏殷,梁祁安仿佛检查劳动成果一般打量了一番,突然开口:“其实你留胡子也不错,有种和平时不一样的味道,可惜了。”
“你喜欢的那样的?”
“不,还是这样好。”
“哦?”
“这样吻起来更方便。”梁祁安把毛巾扔进水盆,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