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办法求了人牙子把她送来。
不过刚见到吴冯氏时,她还以为自己一定不会被挑中,她知道自己瞧起来不得太太们的喜欢。谁知吴冯氏真把她留下了,刚开始还以为吴冯氏会把她送给吴老爷,很是准备了一阵,可吴冯氏把她买下来后扔到灶下足有几年不来理会,后来才慢慢让人过来教她,她才知道吴冯氏买下她的真正用意。
别的她不敢夸口,吴冯氏买下她,绝对是值得的!
院子里的婆子大多瞧不惯吕妈妈的做派,她听冯妈这样说,一边连声推辞,一边娇羞掩面,两个拉扯着坐下。冯妈瞧着她在屋子里转圈,倒茶拿点心,忙得团团转。事没做多少,至少这表面看起来倒是够给冯妈面子的。
冯妈心中舒服,倒把刚才瞧见她时的不痛快给咽下,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坐到身旁说:“快别忙了!咱们又不是外人。”冯妈扬扬下巴,指着旁边屋子里的那些灶下婆子说:“那些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你日后也是有造化的!”
吕妈妈偏身坐着,低头擦泪:“哪里有什么造化?我只求一碗安生饭吃就行。”
冯妈摇头,说:“太太买下你,自然是盼着你能帮上忙。有太太护着,你以后能没造化?”又抬起她犹有湿意的小脸啧啧道,“瞧你这小模样,一看就是个有福的!”
吕妈妈顺着她的手劲抬起脸,似嗔似怨的斜了下眼睛,勾人入骨。
冯妈心中最不待见这种骚娘们,可偏偏太太用得着她,日后还不知道她能有什么出息呢。所以冯妈也不愿意得罪她,只是想到她将要到吴二姐的屋子里去,不由得兴灾乐祸!
落到吴二姐手里,可不要想能有什么好果子吃!二姐是吴家头一份的厉害人!上头还有吴老爷和吴冯氏给她撑着腰呢!
这样一想,冯妈心里舒服了些,趴在她耳朵边把吴冯氏要将她给吴二姐的事告诉她。
吕妈妈掩着嘴惊讶极了,她以为怎么着也是大姑娘在前面,还以为要到大姑娘的屋子里呢,没想到居然被给了二姑娘!顿时又是紧张又是高兴!二姑娘可比大姑娘更得吴老爷和吴冯氏的喜欢!听说只怕连敬泰少爷都要靠边站。一时又想着吴二姐不知道会不会喜欢她,一时又想着要怎么在吴二姐面前讨个好去。脑袋里面乱成一团。
冯妈拉着她的手说:“我说句不该说的话,跟着二姑娘可比跟着大姑娘强!满院子里的人哪个不知道?二姑娘可是咱们老爷心尖子上的肉!日后嫁出去必定能过好日子!你跟着她走我也能放心。”说着擦泪,倒像她跟吕妈妈多好似的。
吕妈妈不敢在冯妈面前露出轻狂样,顺着她的话说了几句好听的,临走又塞几十个钱给她,又拿了个她自己的好镯子塞过去。将她送走后,吕妈妈坐在炕头,心里面两边打擂台,等同屋的几个婆子回来,大家脱衣睡觉,别人的呼噜都震天响了,她仍是翻来覆去的。
要说跟着吴二姐的好处,第一个就是她嫁得近,靠着娘家这在婆家的日子当然就好过得多,主子的日子好过了,下人的日子当然也好过。可不好的也在这里,要是离得远,她自然能慢慢想办法得新娘的信任,日后说不定也能有别的路可走。这离得近,吴冯氏就在后面,她要想拿住吴二姐就难了。
二则,吴二姐年纪小,要出嫁还要好些年,她要是能现在就进了姑娘的屋子,得了她的信任,日后嫁出去人少了又离了家,二姑娘自然会更信她几分。可另一头,二姑娘嫁过去是二媳妇,拿不住掌家大权,她要从里面捞油水自然也难。
吕妈妈胡思乱想,鸡叫二遍才刚合合眼。
等起了床,她心想,怕什么呢?想想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她还能被个小丫头拿了去不成?只要哄住她,总比老在这灶下强!
打定了主意,过了几天吴冯氏叫她去,交待了几句后就使个小丫头把她送进了吴二姐的屋子,此时她才知道,大姑娘那边有两个婆子,而去二姑娘屋子的婆子只有她一个。
这是什么意思?吴二姐那里有什么事是要紧让她去办的吗?可她还没嫁出去呢,她去了她的屋子又能干什么?难不成是让她去□丫头?
她脑袋里面龙虎斗,抱着小包袱让人领进了吴二姐的屋子。
门前站着一个十六七的蓝衣丫头,模样身板混混实实的,看着像是庄户人家的孩子,见了她来,低头蹲了半个福就掀起帘子让她进去。吕妈妈有心要套两句近乎,可堆着满脸笑那丫头就是不看她。
傻子!吕妈妈心里啐骂道。她面上仍带着笑,矮腰侧身轻手轻脚的进了屋去。
这屋是个品字形,她站在正中间的这间屋,左边那间屋里传出人声,右边像是个小屋,她猜二姐应该是住在左边屋里,右边是丫头婆子住的。
蓝衣丫头领着她和送她来的吴冯氏屋里的人进来后就进左边屋去了。
吕妈妈慢慢紧张起来,她没想到二姑娘屋子里规矩这么严。领着她来的是吴冯氏屋子里的丫头,居然也没敢直接进里屋。
一会儿那个蓝衣丫头出来了,对领着吕妈妈来的丫头说:“你回去吧,宝二姑娘说知道了,一会儿你跟我去,二姑娘赏了你包果子吃。”
小丫头甜甜一笑,竟把吕妈妈扔下跟着那个蓝衣丫头出去了。吕妈妈干愣着,蓝衣丫头临出去前扭头对她说:“进去吧,宝二姑娘要瞧瞧你呢。”
吕妈妈咽了口口水,把包袱放在外间,又整整衣裳头发,才小心翼翼的掀帘子进了里间,一走进去就不敢抬头,只看着脚尖,规规矩矩蹲了个礼说:“给宝二姑娘道福!奴婢婢娘家姓吕,二姑娘叫奴婢婢吕婆子就行。”
里间窗户只开了条缝,屋子里热暖,吕妈妈一会儿就出了一背的汗。她没听到有人说话就不敢抬头,足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听见一个婆子说:“姑娘,瞧着,倒像是个有规矩的呢。”
她浑身一机灵,屏息静气的等着。
又过了会儿,一个慢悠悠的女童声音说:“既然胡妈妈这样说,想必是真的。”过了会儿,又说:“近了我瞧瞧。”
吕妈妈仍不敢抬头,只耳边听着一个小丫头走过来拉着她向前走了两步。
她战战兢兢的抬起头,这才算看清这屋子里有多少人,可刚才她居然什么声音也没听见。
炕上正中间依着炕桌坐的一个红衣童女戴一副福寿绵长的金项圈正支着腮瞧她,另一头坐着一个看着十七八的绿衣大丫头正低头敛眉只顾着飞针走线缝手中的东西。童女左边是一个看着极严肃的中年仆妇,正上下打量着她,那眼神一碰就让她心寒,连忙低了头,站在她旁边刚才领着她向前走几步的是个十六七的丫头,穿一身米白的粗布衣裳,收拾的极干净,见她望过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