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必这男人就是张颜芙的同伙了吧?!
阮珑玲心悸之下,并未惊动男人,只眯着眼睛望向四周,却见空空如也,除了一个麻袋以外,并没有看见小为安!
那她的儿子呢?
他们究竟将为安带去哪里了?!
莫不是?
小为安莫不会是已经遭了难了吧?!
一阵巨大的惶恐与慌张,将阮珑玲整个人都淹没,她心中含恨愤然,垂眼间就望见了掉落在身侧的那把匕首,趁着男人并未顾及得到她,正窸窸窣窣脱衣服的空档,悄然将匕首握在了手中。
王云才自觉此等风月无边之事,也需些雅兴,所以并未特别猴急,只褪尽上衫后,才悠悠朝阮珑玲附身,先是伸手摩挲了番她如玉的面庞,紧而喃喃道,
“是。
既然能得首辅青睐,又岂会再将他人放在眼里?只可惜,你终究还是落到了我的手里!”
说罢,蹲下身子,就要去脱阮珑玲的外衫。
可谁知还未触到衣边,寒光一闪,一把匕首朝他胸口猛然扎来!这女人竟不知在何时解开了绳索,朝他迅猛反扑!
王云才当即反应过来,斜斜一避,并未让那匕首扎中要害,只在左臂上划拉开一道深可露骨的口子!当下痛得捂着伤口,在地上扭曲如虫。
阮珑玲体内残余的蒙汗药效未过,晓得颤斗下去必会落入下风,所以也并不念战,用刀尖挑开脚上的绳索后,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搏命就顺着小径往瀑布外奔……
就在她即将踏出水幕的刹那。
淋淋淅淅的震耳水面击打声中,由身后传来那丑陋男人的枭笑声,音量不大,却足以让阮珑玲的步伐截然而止。
“你若踏出此洞一步。
你得活,你儿子死,你选吧。”
此言有些耳熟。
同样是生死关头,同样是性命抉择。
阮珑玲仿佛觉得回到了她难产诞子那一日,吴纯甫也是这么问她的,“你是要保大?还是保小?”
“这一世,我唯愿为自己活!”
阮珑玲记得那时候自己在产床上的答案。
她不愿为一颗成了形的种子死,不愿为了一个还没有降生的孩子死,她那时想活!
可现在不一样。
为安是天降的礼物,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是她亲身喂养,眼睁睁瞧着从个襁褓婴孩,长成了个意气聪慧的小儿郎。
她已经是个母亲了。
哪怕豁出性命,只能换回一线生机,那她也希望,那线生机能是为安的。
阮珑玲身子一僵,几乎没有任何迟疑就调转回身,她脸上有种甘于赴死的平静,眸光毅然,
“我可以死。
我儿子,必须活!”
为安:呜呜呜呜呜呜呜娘亲贴贴
还是想写出一些所谓的人物弧光的。
写了好久哦。
小天使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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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我可以死。
我儿子, 必须活!”
半弧圆形的宽敞山洞当中,白色钟乳石从洞顶掉落,岩壁湿润, 水雾缭绕, 瀑声震响。
阮珑玲舍弃绝境逃生的机会, 抱着赴死之心…
止步转身,看着跌落在地, 左臂献血淋漓的男人。
直到现在, 她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个誓必要取他们性命的男人, 只见他身形高瘦,略显孱弱,半边头发与癍瘢鲜红的伤口连在一起,浑身上下的肌肤撕裂残破,瞧伤痕似是被兽物啃食过……无法直视,恐怖至极。
阮珑玲原觉得此人有些眼熟,细细辨认一番,认出了此人竟是之前与她相亲过的王云才?!
王云才究竟是遭遇了什么?为何会变成如此模样?
二人并未什么深仇大恨, 他为何会与张颜勾连在一起,暗害她们母子?
……
瞬间。
阮珑玲脑中闪过千万疑问, 全都乱成了一团。
可无论如何,王云才一念之差,大祸已然酿成, 如此危急情况之下,她没心思去问他为何误入歧途, 只满心满脑惦记着儿子的安危。
“我儿子在哪里?”
王云才对她的选择是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毕竟这世上但凡是做娘的, 就没有几个能舍得下十月怀胎掉下来的那块肉的。
他拿捏住了阮珑玲的短处, 狞笑一声, 满面的伤痕被拉扯着愈发猩红,干脆捂着伤口舒展往身后的石壁上一靠,挑眉道了句,
“我一时忘了。
你若能将我伺候舒坦了,我或能想的起来!”
阮珑玲瞧着他赤袒着疤癞上身的这幅无赖样,眸底闪过一丝厌恶,可却也不得不想尽办法与他周旋,她脑筋转得飞快,立即接过话头。
“莫说让王公子舒坦一时。
只要你能饶了我那苦命的儿子,我愿自此以后跟着王公子当牛做马,让你舒坦一世。”
她端出些柔弱之态,眉眼低垂,眸中带泪,樱唇微抿,似是受了万千委屈,抽出腰间的衣带,竟迎上前去,附身给他包扎起左臂上的伤口来。
“王公子,你我是有交情的旧相识。
其实若非李渚霖横插一杠,我们二人未必就没有缘分。
旁人眼中或觉得我即将高嫁豪门,可王公子你是知道我的啊!我哪里是那等攀附权贵的人?想当年在扬州时,多少世家子弟想娶我做正妻我都不愿嫁,何苦都已经生儿育女了,还要巴巴高嫁入公爵侯府,受婆婆的夹板气?……”
这些时日来。
因着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王云才犹如过街老鼠般,被人人喊打,他万万没想道,阮珑玲竟会是一个对他释放好意之人。
且还是不计前嫌,以德报怨帮他包扎伤口。
在她嫩白如葱的指尖触到伤臂的刹那,一阵清然幽蜜的馨香袭来,使得王云才瞬间半边身都麻了。
“都是那日在茶馆遇见首辅,他当即就对我见色起意,巧取豪夺,以我儿子的性命相逼让我就范,所以我才不得不从!
我生平最厌恶被人胁迫,你是不知我有多讨厌他!为了拒婚,我甚至去黑市买了造假文书,带着孩子连夜出逃,可却还是被追了回来。
你在婚前掳走我倒是好了!免得我要嫁给那个煞星!”
竟是如此……
王云才并不知他二人相交的细节,且因着李渚霖还未将小为安的身世昭告于世,他更并不知晓二人还有个孩子。
可却对首辅带着黑骋贴骑夜拦城门之事亦有所耳闻,再加上阮珑玲这张足以倾国倾城,极其具有说服力的脸,当下就信了几分。
王云才恨的是李渚霖。
他倒有心想要刺杀首辅,可也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晓得难度无异于上青天,所以才调转剑尖向了他在意之人。
对阮珑玲,他是恨,可未恨入骨。
且现在听起来,阮珑玲倒好似同他一样,是个遭李渚霖迫害的可怜人,那些微的恨意也消失不见,心中骤然生出些同命相连之感来。
以王云才这张丑得神鬼厌弃的脸,娶妻是绝指望不上,女人见了不跑就已是非常难得,还能去哪里寻得着如阮珑玲这般好看的?
他既然掳了人,心中也是做好了命不久矣的打算。
人固有一死。
可死之前若是能与心中的梦中神女缠绵悱恻一番,何乐而不为呢?快活一日便赚一日!须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只不过王云才还是隐约觉得有何处不对劲,只眸光骤紧,狐疑不决问道,
“放了那孩子,你就愿意死心塌给我当牛做马?”
!
只这一句话,阮珑玲便晓得小为安还未惨遭毒手!
她暗暗舒了一口气,不敢丝毫松懈,依旧柔言细语哄着。
“既然当初我为了儿子安危能嫁给李渚霖,现在自然也愿保他安然无恙跟着你。
我与你隐姓埋名,在外头恣意快活,总比在留在京城受人钳制得好。”
阮珑玲见他有松口之意,便还想着试探几句儿子的下落……
可王云才本就心痒难耐,现在更是被她这番勉强出来的柔情蜜意撩*拨得急不可待,当下就一把将她拽入怀中,枭笑道了句,
“爷放不放人,便取决于你在床上的本事过不过硬了!
阮珑玲,你是不知,我馋你馋了多久……”
说罢,就凑将那张癍癍瘢瘢的脸凑了上来。
“啪”得清脆一声,却被阮珑玲一掌打歪!
只要晓得孩子还没死,那就算是王云才不说,李渚霖也必会查出孩子的下落,她也不必再与他在此虚与委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