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青禾听见北宫琉抱着云樱郡主回来,就够让她难受的。
阿羡没去跟青禾说,自然有人跟她讲。
毕竟王府人多眼杂的,北宫琉光明正大的抱着云樱从正门回来,消息立马就不胫而走,在府里传开了。
“世子妃,世子妃!”紫玉着急忙慌的跑回来找云樱,小丫头跑的气喘吁吁的,“世子妃,不好了!”
瞧着紫玉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青禾靠在床头,闲来无事手中拿了本书在看,淡然的说,“你这丫头,慌里慌张的做什么?”
“世子妃,云樱....世子将云樱郡主带回来了!”紫玉不歇气的说。
青禾闻言,手中的书掉在了床上,她楞了一下说,“你说世子将云樱带回来了?”
这几日,她都刻意躲避着他,他便去找云樱了吗?
他和云樱,终究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青禾只觉得心凉了一瞬,跟寒冬腊月的天一样冷,手指紧紧的抓着身下的被褥,这几日她都在卧床静养,北宫琉日日都会来看望她,叮嘱她好好休息,但其实,北宫琉和她都在避着对方。
瞧着青禾变得苍白的脸色,紫玉摇头说,“世子妃,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多想,是因为云樱郡主受伤了,世子遇刺,听说是为了救世子受的伤!”
怕青禾多想,紫玉赶紧解释说。
听说世子将云樱郡主带回府的时候,紫玉为了证实,还特意跑去看了,世子身上都是血,药琅也在救治云樱郡主,云樱郡主尚且不知是死是活呢。
所以她才急忙跑回来跟青禾禀报。
“什么?”听闻云樱手上了,青禾立马脸色一白,“你怎么不早说?”
她一把掀开被褥,急急的就跑出去了,连鞋都没来得及穿。
云樱为了救北宫琉受伤了,那北宫琉呢?他受伤没有?
青禾满脑子都是北宫琉的安危。
“世子妃,鞋!您等等奴婢啊!”紫玉没成想自家主子这么着急啊!连忙拿起绣花鞋就追了出去。
北宫琉和阿羡正守在门外等候,药琅在里面救治云樱。
青禾一来,就拉住北宫琉上下查看,“相公,你受伤没有?”
看到北宫琉胸前的衣服上都是血,青禾立马就哭了,“你受伤了!大夫!快叫大夫来!”
她好气自己,他受伤了,她却在做什么?
埋怨他把云樱带回来,青禾气的眼泪刷刷的掉。
担心又心疼,都不敢去碰北宫琉胸前的血迹,整个人紧张极了。
“青禾,青禾,我没事,没受伤。”北宫琉捉住她无处安放的双手说,她手很凉,北宫琉捂着她的手说,“这不是我的血。”
然后看着紧闭的房门说,“是云樱的。”
青禾以为他受伤流血了,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北宫琉心里开心他妻子如此紧张他,可想起云樱,北宫琉又忍不住皱眉。
“云樱....云樱。”青禾闻言深吸一口气,她抓着北宫琉的手问,“云樱郡主她没事吧?”
流了这么多的血,只怕是云樱伤的不轻。
“药琅在救治,你放心,云樱不会有事的。”北宫琉安慰她说。
他知道,青禾心地善良,今天就算青禾在当场,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云樱去死而不管不问的。
青禾紧绷的心落了回去,没事就好,听闻北宫琉遇刺的时候,青禾吓死了,她好怕北宫琉出事。
至于云樱.....青禾心里很复杂,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怎么不穿鞋就跑来了?”北宫琉垂眸间瞧见青禾连鞋都不穿,脸色顿时沉的厉害。
青禾像是这才想起,自己没穿鞋就跑出来了,“我,我一时着急忘记了。”
“世子妃,您....”紫玉追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北宫琉将青禾抱了起来,放在青石凳上坐着,“把鞋给我。”
紫玉立马会意,将拿来的绣花鞋交给北宫琉。
北宫琉蹲在青禾面前,拿他自己的衣服,给青禾擦脚,擦去她脚底沾上的灰土,然后动作轻柔的给她穿好绣花鞋。
药琅打开门,正看到北宫琉给青禾穿鞋的画面,他几不可见的目光微闪,北宫琉听到声音,第一个转头去问,“云樱情况如何?”
药琅面色有些凝重的说,“暂且死不了,如果能熬过今晚,便没有性命之忧,若熬不过,就准备后事吧。”
说的淡漠又无情啊。
一点都看不出医者的热心肠。
他给云樱止了血,缝合了伤口,上药包扎过了,伤的不轻,今晚必定发热,如果能熬过来,明天人醒过来就死不了。
熬不过来就准备后事吧。
药琅手上沾到的血迹都没洗干净,他正拿着帕子在擦手。
其实他不喜欢血的味道,更不喜欢自己的手碰到血。
即便是在救人。
所以药琅每次救人之后,但凡手上沾了血迹,都要又擦又洗的来回搞好多遍。
他觉得这世上没什么味道比血腥味儿更持久,哪怕自己的手擦干净了,洗干净了,血腥味儿却还在,好几天都消不了。
药琅瞧了眼北宫琉和青禾,交代说,“今晚需要有人彻夜守着她,夜里还需喂一次药。”
言下之意,是让北宫琉自己看着办。
是他自己守着云樱,亲自照顾她,还是找别人来。
总之马虎不得,事关云樱的性命。
北宫琉眉间紧皱,沉声说,“我知道了。”
药琅继续插手,那双手,手指修长白皙,明明都擦干净了,他还一个劲儿的擦。
“这里没你事了,跟我走。”阿羡上来就把药琅拉走了。
药琅死死地拧着眉头,“你干什么?”
说话就说话,老是这么动手动脚的,让人看见多不合适!
可身体老实啊,老实的跟着阿羡走。
阿羡把他带回房间,“在这儿等我。”
然后就出去了,药琅一阵不明所以,他这是做什么?
药琅瞧了眼这个房间,跟他在侯府时的房间一样,布置的不是给就是灰。
药琅随便看了看,然后床头摆着的一套白色的衣服吸引了目光。
“这不是.....”他的衣服吗?
是他在侯府时穿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