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听到他这样问,陈川有些意外,以吴真的聪明,他早就告诉过吴真,王家那边收手了,吴真也明白是沈慎做的。沈慎找到沈为之后还用的着他,沈为怎么可能死。
而且他早就说明了,带来的是好消息,此时的吴真好像,思考全无逻辑可言。
幸好,他们都确定他这次伤的不是头。
“沈为,可能病了,具体的我不是特别清楚,他们瞒的很紧,这不是光彩的事,沈慎的归期,就是这两三天,我猜测,不是带着沈为一起,他是不会回来的,就是说,沈为,他可能,要回来了。”
吴真再没有开口,长久长久的沉默着。
陈川看着他苍白而且疲惫的脸色,只得尴尬的说道:“你看,说了这么半天,你累了吧,我都忘记你身体还没恢复。”
吴真从靠枕上滑下来,向里躺着,他低声说,“我睡一会。”
听到门响,吴剑琴提着超市的购物袋进来,陈川给她递了个眼色,吴剑琴放下东西,跟陈川一起走出病房。
“沈为要回来了。”陈川没一句废话。
吴剑琴愣住,沈为离开的事,她都是从陈川这听说的,吴真不曾向他们透路半句,如果不是这次出事,吴真可能很长时间内都只字不提。
她也知道这次吴真遭人报复和沈为脱不了干系,说她半点不怪沈为,那是骗人的。而且就算是情侣间分手,单纯因为这个就突然抛下一切,事业,家人,没有任何交代的离开,的确不像个成年人做的事。
但是,地震之后,她曾见过沈为对吴真如何尽心,一个深爱着吴真的男人突然几个月之后就离开了,不会是无缘无故。吴真竟然在沈为走后没过几个月,去为另外一个男人顶罪,而这个男人跟吴真相识的时间,据说比沈为长的多,所以,说她半点都不理亏,也是骗人的。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猜测,真实情况是怎么样,除了两位当事人,谁又知道。
她更不知道,沈为回来,吴真会怎么样。
吴剑琴一时说不出什么,走廊尽头的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响,他们都低着头,没有去看,但脚步声沉重的一直向这个方向过来,吴剑琴回过神抬起头,整个人瞬间定住了。
纵然憔悴的脱相,她也认得出来那是沈为,一个男人搀扶着他,向前一步步走着,沈为弓着腰,根本站不直,但他走的很急,那个男人不得不把他架在臂弯里,吴剑琴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走近的男人。
沈为的眼光只在她和陈川身上停了一瞬,他已经挣脱开那个男人的扶持,踉跄的挣扎着伸手推开病房的门……
(二三八)
推开半掩的病房门,午后阳光透过玻璃窗,映着满目雪白,刺眼的哀凉。
病床上一个人影背对着门,静静的无声无息的躺着。
心底力竭呐喊,却哽咽在喉咙里,颤动着,发不出声音。
泪水从似乎干涸到泣血的眼眸中簌簌滚下,跌碎在地面上,沈为的身形踉跄,几欲跌倒。
周航伸手扶他,却被沈为一把推开,他扶着门框,胸口剧烈起伏,嘶哑的声音终于唤出那个心底最刻骨铭心的那个名字,“吴真。”
像钝锯划破枯木一般干裂暗哑,几乎不像人的声音,那像一只被囚的早已经无力嘶吼的野兽,泪水流进唇间,沈为的眼睛痴狂的看着那个背影。
那个身影的肩膀瞬间僵住,沈为推开周航的搀扶,松开门,蹒跚的向里走,他的步伐踉跄,放开支撑,几乎是扑出来,撞在门旁的角柜上,咬紧牙关,还是痛苦的发出一声呻吟。
吴真缓缓的,缓缓的,转过头来。
四目相对,沈为全部世界,除了望向他那双眼眸,再也没有其他。
“吴真……”泪水迷离了视线,可是,那是吴真,他到生命终结也无法停止的眷恋情深。
扑到吴真床边,沈为像垂死的人握住生命最后一线生机,紧握住吴真肩膀的手,颤抖的几乎抓不稳,但是,他不能松手。
吴真,那是吴真,有生之年,让他还能,再见到他,再见到,那么美好的吴真。
吴真的眼光落在他脸上,一瞬不瞬,沈为的眼泪沿着面颊落在吴真衣衫上,他痴痴凝视着吴真,嘴唇翕动,“我,回来,了。”
吴真从被子里伸出手来,伸向沈为憔悴枯槁的面容,沈为透过泪雾,眼睛不能离开吴真的面容一瞬,他也抬起手,伸手那张无数个梦里,思恋成疾成灾的面容,那是他的吴真。
沈为的手还没有触摸到他,吴真的手掌已经使尽全力狠狠的掼出,一巴掌扇在沈为脸上,沈为猝不及防下,被吴真猛的一掌掴翻,摔倒在地。
周航大惊失色,冲过去扶摔倒的沈为,有腥红沿着他惨白全无血色的唇角落下,沈为伏在地上,双手撑着地要站起来,却虚弱的摔倒,但他挥手阻开周航,咬着牙还是靠自己的力气起来,手扶着床板,一寸寸拉起身子,他握着栏杆,跪在吴真床畔。
吴真俯着上身,充血的眼睛死死地逼着他,歇息底里的声音从喉中一个字一个字冒出来,“你来干什么?给我收尸?”
就在那瞬间,泪水从吴真的眼眶溢出来,吴真再次对沈为嘶吼,“你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回来给我收尸的是吗?”
沈为依然跪着,死死握着吴真的手按在胸口,“我没有,保护好你,吴真,我没能保护你”,沈为的声音痛楚绝望。
吴真一只手在沈为掌中,他一把甩开沈为的手,大喝一声,“起来。”
手抵着小腹,额上的冷汗涔涔滚落,他紧咬着牙,忍受伤口撕扯的巨大痛楚,因为激动,胸口急促地上下起伏。
沈为没有动,吴真又大吼一声,“我让你起来!”
沈为慢慢站起来,两个的眼光纠缠在一起,沈为扑过去,不顾一切的把吴真紧紧箍在怀里。
吴真泪流满面,就像是紧绷到几欲断裂的琴弦瞬间松弛下来的瘫软,双手无力的垂在那,再没推开他。
许久,吴真握住他的手,手指缓慢地抚过他嶙峋突兀的指节,腕骨。
吴真的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你有本事走,怎么就没本事让自己过好点呢?”
夹杂着浓重的哭音,吴真的声音模糊的,难以辨识。
沈为猛的吻住他,直到两个人几乎窒息,依然无法放开彼此……
(二三九)
吴真病房里加了一张病床。
这里是消化外科的病区,但是,沈为那一身的伤,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