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反应过来,忙说要程耀司去急诊室处理伤口。
程耀司却坐着不动。
他盯视了林惊墨几秒后,收回视线,林惊墨在他不再看她的瞬间,才觉得自己又能呼吸了。
唐天与对医生道:“要不叫你们护士来简单包扎一下吧。”
原本这种情况是不符流程的,但这医院是鹏程集团旗下东方医药的全资控股私立医院,程耀司就是顶头老大,什么都能特事特办。
医生出门去叫护士过来。
屋里,气氛仍是诡异的僵凝。
程耀司一抬眼,轻声说:“我看林小姐把天与照顾的很好,包个手应该也没问题,别劳烦护士,麻烦林小姐。”
他那话听在唐天与耳朵里尽是讽刺,唐天与心知小舅舅向来不喜欢林惊墨,今天又撞见他俩在病床上胡来,说不定以为是林惊墨勾引的他,不知轻重,这才要为难她一番。
他有心要帮林惊墨解围,伸手把病床边的林惊墨往自己身边又拽了拽,说:“小舅舅,她哪会包扎,别耽误你伤口。”
程耀司目光从唐天与脸上挪到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的女孩脸上,冷冷开口:“她不会说话?要你说?”
林惊墨最初的心颤过后,反而像是整个屋子里最轻松的一个人,她看得出来,以程耀司的狗脾气,今天不叫他得一点痛快,他估计是不会善了的,包扎个手而已,还能吃了她么?
这么想着,她平静道:“我来吧。”
唐天与还想说什么,林惊墨已抽回手往沙发旁边去了。
刚好医生叫护士回来,手里端着一个盘子,上面镊子消毒药水纱布一应俱全。
然而林惊墨一靠近程耀司,那种放大百倍的压力顿生,周身都好像被冷空气冻住,重又开始呼吸困难,叫她忽然感到一丝后悔,心想要不算了,她现在立刻跑出去也没人能拿她怎么样。
沙发上存在感十足的男人却好像知道她怎么想的一样,深沉凛冽的双眼一瞥她,讥讽:“后悔了?”
林惊墨被他戳破想法,一时倒不好再走,盯着他的目光抿唇到他跟前,双眼一扫,他手上的情况看得更清楚。
虽然血淋淋的分不清具体有几道口子,但其中竟还有一块碎片嵌在肉里,光是看着,就感觉酸爽无比。
她慢慢蹲下身,从护士拿来的盘子上找到消毒药水和棉球。
医生知道这女孩子要给程耀司包扎,虽奇怪,却也没法说什么,只能在旁边指导。
林惊墨用消毒药水在他手上以冲淋,眼前的血手露出原来颜色的同时,轻轻颤动了一下,林惊墨知道他必定很痛,不由抬头看去,这个角度,他的双眼里除了黑亮的幽光,同时又布满讥诮。
借着叫她包扎,此时正肆无忌惮的盯视着她,犀利无比,咄咄逼人。
这样的眼神,换在任何时候,唐天与必定一眼看出问题。
只因他除了嘲弄、愤怒外,还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和不甘,复杂烦乱,绝不是会停驻在只是单纯厌恶的女人身上的眼神。
但唐天与看过去,只有他小舅舅垂下的睫,一片冷漠的脸。
林惊墨被他的眼睛看得一阵心慌意乱,忙低下头,专注眼前的包扎工作。
消毒水冲刷两遍,除了伤口还在不停的渗血外,其他地方的血都被冲掉,顽固的血渍被她用棉球极轻柔的擦去。
棉球来到他掌心,最深的那道伤口,尾端隐没在带着薄茧的肉里,林惊墨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茧好像比她上一次看时还要厚了,她手一抖,棉球碰到碎片,顿时听到头顶的呼吸重了一下。
林惊墨下意识抬起另只手牵住他没有伤口的指尖,害怕他乱动被扎得更深,但在她摸上去的同时,程耀司却不顾手上的伤口,反手将她一握。
掌心传来尖锐的疼痛。
人说十指连心,手掌也差不多。
心上被碎片最锋利的一面狠狠压过。
林惊墨咬牙拧眉,惊愕的双眼里,头顶半个身子笼着她的男人痛快一笑。
这疯子!
她猛地站起来,摊开一看,一道两厘米长的血痕横在掌中,位置和他受伤的位置几乎一模一样。
她蹲着的时候,背对着唐天与,把包扎的过程挡地严严实实,唐天与看她忽然站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床上撑坐起来,问道:“怎么了?”
林惊墨回神,低声道:“没事,被划了下。”
但在旁边的医生却看得分明,第一现场窥见豪门隐秘,他的眼珠子晃个不停。
手心的伤口其实并不深,往外冒出几点小米粒大小的血珠子就停了,但林惊墨说什么也不会再继续帮程耀司包扎,转身走到一边。
唐天与眉头一皱,他没看见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不知小舅舅是不是故意叫林惊墨受伤,一时间,也无法说什么,心疼的看了一眼林惊墨,招手让她过去,给他看看伤口。
但林惊墨只是摇摇头,从桌子上抽了一张纸按到手掌中。
医生适时开口,叫旁边同样一脸吃到瓜表情的护士上前去给程耀司包扎。
这次,程耀司没阻止。
他的伤没见骨,护士动作很快,清洗,拔碎片,上药,缠纱布,几分钟便弄好,然后端着一盘血棉球离开。
这会儿,医生给唐天与叫的为他检查的另外几个科室顶梁柱也来了。
不知道他怎么跟同事说的,唐天与转眼又要应付这几个人,虽然心里不快,但又怕自己的不配合让程耀司更讨厌林惊墨,他竟然公开为难她,这超出了唐天与的认知。
小舅舅一向极为克制,生气,开心,愤怒,这种极端的情绪,自他懂事以后会解读人开始,就觉得好像跟自己舅舅无缘,他一直冷眸游睇身边的所有,只是对亲近的家人稍有不同,林惊墨竟能惹他这样大的不快,唐天与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他的头部,肋骨和大腿以及背上都有伤,医生叫他脱了衣服看看,在程耀司缄默而又不容拒绝的目光中,唐天与只能听从。
林惊墨看着病床旁边的帘子被拉上。
腰上忽然一紧。
她被程耀司拖拽到了腿上。
她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切发生,把最初因着突如其来的钳制差点叫出的声音强行吞下去。
几个医生跟唐天与正在一问一答,却一瞬在她耳朵里沉寂了,她感觉自己坠入到虚浮之中,身边的一切都变得如此不真实。
他是不是真的疯了?!
林惊墨浑身血液凝住,甚至怀疑现在发生的事情自己是不是臆想出来的。
而眼前这个人,却只是双眸残冷地发出又轻又短促的一声笑,随即,在林惊墨惊惶未定的目瞪口呆中,扣她后脑勺,把她按向自己,吻她。
一间屋,顿成两个世界。
在那薄薄的一层随时会被掀开的白帘外,林惊墨麻僵着全身终于回神,开始挣扎。
可她始终投鼠忌器,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现在只要有任何一个人掀开那个帘,就能看到程耀司把她死死锁在坏中肆意亲吻的模样。
不,不能说亲吻,更像是征战。
这样一场安静而又激烈的对峙。
而造成这一切的男人只是冷眼看着她,轻而易举的化掉她所有的拒绝挣扎动作,漆黑的眸光影难纾,他希望自己能如同表面呈现出来的那般冷酷,而不是浑身被碎片碾过一样痛到心脏揪死难受。
他亲她,不管不顾的撬开她的牙齿,在她口腔里肆虐,有那么一瞬,他近乎自虐的在仔细分辨,她的唇上有没有天与残留的味道,她刚刚在床上高潮过几次,他的手指,他的嘴,他的性器如何占有她。
任何一个画面和联想,都能叫他五脏六腑被搅碎一遍又一遍。
说不定,她现在的穴里,还含着天与的精液。
程耀司眸底的虹膜血管好似炸开般,翻出一大片红色。
他一边咬烂林惊墨的嘴唇,一边伸出自己刚刚包扎过又重新渗出血的那只手,探入她裙底。
湿的。
异物入侵,林惊墨一惊,再也忍不住,在他撕扯她内裤的同时,扬起手臂狠狠一甩。
“啪”、“嘶”
一声是巴掌响,一声是布料裂开。
四周似乎静了一瞬。
林惊墨跌在地上。
他依然端坐,衣服微有些乱,额上青筋如蓝,满眼的暴戾残狠,缠着纱布的那只手上多了一团布。
那是她的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