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也把马牵到了她跟前。
“自己的马?”
“不是,夺来的。”
“细查一下四蹄和腹背。”
“是,夫人。”
“夫人会骑马?”在萧玉珠与护卫说过话后,蜀光问了一句。
萧玉珠看向他点头,“找柄剑给我。”
蜀光闻言眼角抽搐了一下,他看了眼前身形柔弱的妇人一眼,行动间未曾犹豫就把腰间的剑给了她,他则去在几步远的尸首边寻了一把。
转首回来时,他恰好看到了她一跃上马的姿势,她那没有挽起的长发在空中如黑缎一样随风狂舞了起来……
这时想起柴房里那具古怪死尸的蜀光顿觉脖间一凉。
黑发落下,她回过头,眼神在午后的烈阳下近乎透明,“走。”
蜀光这才发现,这一刻的她跟那位大人是如此的相像,眼神,气势,一模一样,他们就像是同一个人。
“走。”不待恍惚,蜀光也翻身上马,五人前后左右相护,一起往王府的方向奔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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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狄禹祥是在王府的大门口迎的妻子,他一直看着她骑马而来,在马停下后,他扶了她下来,说了她回来的第一句话。
“嗯。”萧玉珠点点头,朝那狂流泪的丫头看去,微笑道,“去给我备点水,备好干净衣裳。”
“诶。”桂花双手乱擦着脸上的泪,得令后就提裙往府里跑,都忘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不是狄丁连忙抱过小姐手中的小世子带着人跟着过去的话,她差点被包围着他们的王府兵卫给捉了。
“娘……”长怡走向母亲,她看着母亲的眼睛,只一眼过后,她不敢看向她血肉模糊的脸和脖间的伤痕。
只一眼,她就已觉心如刀割。
“乖。”萧玉珠伸出手,摸了摸含着泪不流的女儿的脸,转而向低着头看着地上不说话的大儿。
她看着他,他看着地下。
她等了等,见他不抬头,就转首对身边的丈夫淡道,“咱们大儿不是把事全揽自己身上了罢?”
不像儿女那样不敢看她的伤势,自她纵马向他而来,狄禹祥的眼睛就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她脸上的伤痕,脖间深红的淤伤,就是带着灰的发丝,他每一样都瞧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听言,他道,“不能。”
长南低着的头颅因此一动,但在动弹之后,他还是没有抬起头来。
萧玉珠也就不勉强他了。
不看她就不看罢,如若见了伤心,不看也好。
她被丈夫扶着走向王府的大门,在经过被狄家护卫押着的佑王的时候,她停了脚步,看着眼观鼻,鼻观心的佑王。
“你姨妈死了,”萧玉珠淡道,“是我杀的。”
说罢,未曾停留,她继续往前走。
在经过前堂的路时,她问一直看着她的丈夫道,“我想去灵堂走走。”
“那就去。”狄禹祥淡道,伸手碰了碰她脸上最轻的那处伤,“疼吗?”
“有一些。”萧玉珠朝他微笑,“等会找秦大夫好好清理一下伤口,莫留下什么伤疤才好。”
“有疤也无碍,不疼就好。”狄禹祥说到这顿了顿,“你什么样我都喜欢。”
萧玉珠点头,“我知道你会这般想。”
所以,在萧玉兔憎恨她的脸一定要毁她的容的时候,她也没怎么着急。
他们走向灵堂的时候,王府的护卫如临大敌,一直不声不响冷眼看着他们的佑王脸色也变了。
狄长南跟在他身边,看着他变脸,他伸过手去碰了碰架在佑王脖子上的刀,刀陷进了佑王的脖间,引得包围着他们的王府护卫大惊,叫道,“尔敢!休得胡来!”
“我是不敢,还不到你死的时候。”狄长南收回手。
佑王无视吓唬了他的人一圈的狄长南,皱着眉看着那对往灵堂走的夫妇,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他们想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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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灵堂,萧玉珠仅扫了一眼珍王妃的牌位,就朝珍王的棺材走去。
“他心里一直把你当兄弟,”萧玉珠走到牌位前就停下了,没打算多做久留的她朝珍王的牌位道,“所以哪怕我是他的妻子,为送你一程,他最后也带我来看你了。”
而他,做了什么?
“你还伤了长南的心。”
“你让你的儿子折辱我。”
萧玉珠说到这,缓缓地勾起了嘴角,嘴间有着说不出的讽刺,“好好的一世英雄,怎么临到死了,却成了一介狗熊!”
“萧氏!”佑王疯了,激动的他脖间青筋鼓起,“你休得辱我父王,我父王是英雄,是我大冕世世代代的圣贤王者,折磨你是我下的令,与我父王无干,你休得辱他,你没资格辱他!闭上你的臭嘴。”
萧玉珠转过头去,看着徒然就大吼大叫起来了的易佑,她冷静至极,那如深潭一样的黑眸冷得就像寒冷,“是你做的,跟是他做的又有什么分别,好好的儿子教成这样,他这一生,不过如此。”
“于这个地方,于这里的人,你没有什么遗憾了罢?”萧玉珠转过头去问丈夫。
“没有了。”狄禹祥不动声色地忍住了胸口那一股股揪裂的钝痛,嘴里淡道。
没什么遗憾了,那些昔日还时不时念起觉得无奈可惜的情谊,也荡然消失无踪了。
“走罢,以后别再来了。”
“婶娘……”易佑在吼完之后,突然冷静了下来,叫了一声。
萧玉珠没有理会他。
“婶娘……”易佑闭闭眼,又叫了她一声,“对你的事,我向我父王保证过,不会伤及你,我向他保证过,会把你送出去,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伤及你一根毫毛,是我存有私心,不想让你好过。”
“你 让我娘不过好了一生,我怎么能让你好过?”易佑冷冷地看向那用背影对着他的妇人,“我是她生的,义兄能为你与我翻脸,我难道不能为我自己的娘亲做点什么? 她那么恨你,到死都恨不得让你跟着去死,你不知道她死的时候,死死抓住我的手,一定让我答应她让你生不如死,你都不知道,她念了无数遍,死的时候连眼睛也 没闭上,她如此执着,我就是成全她半点又如何?你终归没死不是?而她已经死了。”
萧玉珠没有回头,往门边走去。
“婶娘,别怪我父王,别怪我母妃,这一切,不过是我擅自作的主……”易佑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的背影,转头对木然的狄长南道,“别怪我父王,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