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打扮成熟而入时,就好像在成人仪式和圣诞晚会上那样。
八点五十分,伴随着庄严的钟声,所有毕业班学生进入会场。可以同时容纳五百人的礼堂里顿时香风阵阵,沸反盈天。
又过了十分钟,人群逐渐安静下来,典礼的音乐正式响起。虽然对于在场的不少人而言,它只是一个悠长、悠长假期的开始。
这一届的高中毕业生,一共一百九十八人,其中绝大多是是alpha和omega,随着基因筛选手段的进步和成本的压缩,不仅是金字塔顶端的权贵人士,现在就连普通的中产阶级都可以考虑通过分期付款或者贷款的形式支付修改基因的欠款。
以至于,不具备生育能力的beta在金字塔顶的数量正在连年减少,硕果仅存的一些似乎也更在意于掩饰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
至于这座学校的优秀毕业生致辞,更是几十年没有看见过beta登台了。
校长千篇一律的老生常谈之后,接着走上台来的是一个身穿高级西服的男性alpha,他走在缀满鲜花的演讲台后面,向主席台和台下学生鞠躬致意,而后开始调整话筒的角度。
当alpha那英俊的容貌投影在主席台两侧大屏幕上的时候,站在会场最后一排阴暗中的,那个带着银边眼镜的青年发出了轻到几乎听不见的笑声。
“原来你现在能说这么多话了。”
一年半的时光飞逝,分离之后最痛苦纠结的分分秒秒,早就好像一个柔软的褶皱,被时光抚平。五百五十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以发生许许多多的事,也可以让很多事石沉大海、杳无音迹。
只是那种美好的爱慕之心却像是藏在丝绸下面的一粒豌豆,无论如何都无法忽视。
台上的人还在念着准备好的演讲稿,看得出他对于这项殊荣不仅毫不热衷,甚至还带着点儿应付的心理。不过没有关系,闪光灯和相机的喀嚓声几乎没有停止过,就算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像以前那样沉默地站立着,就已经是这些人记忆中高中生活的一部分了。
对了,听说那个非常不满自己需要结婚生子的漂亮omega在去年出道做了偶像,今年秋季档参演的电视剧也要上线了。
所有人都在继续往前走着,不会为了谁而停留。
想到这里,Beta又微微一笑,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烟盒,抽出一支,打开点燃。
不算熟悉,也算不上陌生的气味冲淡了礼堂里淡淡的信息素气味。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烟草是一个好东西的?
他拨了拨额前微长的刘海,眼前的镜片微微反着光。
啊,记起来了。
从几个月前,永远地失去了生命里最温柔的那个人的时候开始。
他又吸了一口烟,可惜头顶上的运作中的通风口很快将烟味从他的指尖夺走。
他正有点遗憾,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曾经非常熟悉的人影飞快地朝着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你!哪个班的?胆子这么大,毕业证书不想要了吗?!”
又惊又怒的教导主任快步走到这个吸烟者的面前,微微仰头看着这个戴着眼镜、留着长刘海,看起来斯文却又有些危险的年轻人。
虽然光线昏暗,但他觉得有些眼熟,那张微微笑着的脸,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
“不好意思,张老师。我这就走了。”
青年将烟蒂掐灭在便携烟灰盒里,笑着向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推开沉重的隔音大门走了出去。室外盛夏的日光瞬间照亮了他的侧脸,不再青涩的,微笑着的脸。
是他……!
教导主任猛地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部完结了,谢谢大家一个月零五天的陪伴。我居然一个月写了十万字,战斗力很强很满意,第二部还得存点稿子,另外明年要在朋友的站开一个文,不会是这种纠结的类型了,希望同学们也能够喜欢^ ^
新年快乐!!!
第二卷 雌伏
☆第39章 暖冬
今年是个难得的暖冬。
直到一月底,南下的冷气团才抵达S市。窗外的雪已经下了三个小时,屋顶和树冠变得斑驳。双层的玻璃窗将寒冷隔绝在了室外,却似乎无法阻止雪的颜色四处蔓延。
白色的地板、窗帘,白色的病床,还有那个脸色惨白的女人。
这是她昏迷的第十一天,嘴里插着管,手上打着吊针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就像一个急救教学的道具假人。而能够证明她还有生命的,只有一旁的生命监测装置,以及床下沉淀着一段血痕的导尿管。
坐在她身旁的青年,正拿着棉签一点点擦拭着她的嘴角,间或用药棉沾湿她干裂的嘴唇。床边的废纸篓里,棉花和棉签已经堆了厚厚的半桶,可是他依旧在反反复复,反反复复。
他想擦拭掉那从女人嘴里传出气味。如果她现在还健康、清醒,那么一定不会愿意从自己嘴里闻到这种可怕的气味。血腥、腐败……那是,死亡的气味。
床头柜上有一束放了很久的红色康乃馨,暗沉皱缩着,像一颗颗不再健康的心脏。花瓶里很久没换的水中也隐约飘起了植物腐败的臭气。
该换水了,青年木然地想。他准备站起来,这时候窗外忽然吹来一阵北风,推得窗棂匡匡作响。青年一转头,正看见床头柜上的那束红花“扑”地一声跌落在柜子上,花瓣摔得支离破碎。
突然,房间里响起了心电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
楚伽悚然睁开了眼睛,听见枕边的手机正在闹铃,他摸索着看了一眼屏幕,这才发现今天是周日。
是周日……这就对了。
这些年来,只要当他暂时放松心情,从繁忙的学习或者工作中脱身出来,噩梦就会如影随形地前来纠缠。而做梦的内容却反反复复只有一种——
母亲临终之前的那个夜晚。
在床边上的废纸篓堆满了棉签和棉花之后,母亲奇迹般地有过短暂的清醒,却因为嘴里插着管而无法说话,楚伽永远也不知道那天夜里她想要说的是什么了,可他永远无法忘记她凝视着自己的,最后那丝视线里的温柔。
失去那种温柔的感觉,撕心裂肺。
同样的噩梦做得多了,楚伽也会怀疑自己是否患上了创伤后心理障碍综合征,可他从未想过要去看医生或求助于药物来解决,而是在不自觉的情况下,选择了一种更日常的方式来疗伤。
悄无声息地,卧室虚掩的木门被推开了。
伴随着一声软绵绵的叫声,一团重物准确地跳上了床尾,接着肆无忌惮地踩着楚伽的腿一路碾到了肚子上。
“阿咪……”
楚伽无奈地伸出手去推,果然摸到了一团毛茸茸暖洋洋的东西。
这只杂色野猫是两年前他的学生从公寓前面的垃圾桶里捡来的,一窝四只,这是里面最顽皮的一个。虽然楚伽也曾经认真地给它起过名字,但是到了需要呼唤的时候,冲口而出的
却总是最通用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