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的大手变得心思混乱,偏头咬上他的手颈。擦枪走火,推拉追退,抗拒变为迎合,曾桥很快和他一起滚到床上。
长期以来被人过分监管的后果,就是完全没有自控力。柯元迟是知道的,从来没少提点她。结果他一不在,她就将变成一个连小论文都无法按时完成的玩物丧志的人。
不焦急是假的,还好这天下午上课,任课老师说有同学反应给的时间太短,于是延长截止时间,改到下周一,提醒学委下周一中午前务必收齐全班的论文纸质版。
曾桥松了一口气,不敢再放纵偷懒,接连的时间,除了上课,大多耗在图书馆。吉深深头一次见她这么用功,感到稀奇,“你最近怎么回事,回家也晚。”曾桥到了闭馆前夕才火急火燎地去赶末班地铁回家,第二天一早就来学校,时间塞得紧密。
“我害怕完不成。我在家就想玩,可一到图书馆,我又老走神发呆,效率太低了。而且,写一千个字,我能删掉八百字。”要是随随便便的小论文就算了,这门课没有考试,它和期末成绩挂钩,刨去平时成绩,占百分之六十,她不敢掉以轻心。
吉深深想了想,“我来监督你好了。”吉深深动作快,早就完成。
曾桥当然求之不得,希望女王现在就拿出小皮鞭督促她。
有了吉深深的严格监督,周六晚饭前,她终于解决掉。
吉深深要赶去看叶阪添,提前离开,她的位置空下来,一转头就是窗户,最近雨下的频繁,伸着懒腰抬眼时,又下成一片。写完论文,内心轻松,曾桥对着朦胧雨幕发了会儿呆,才慢慢吞吞收拾起东西打算离开。
图书馆楼梯间的灯坏了,闪闪灭灭,半天照亮不了一块。下着雨,室内难免昏暗,曾桥抱着电脑和文具,走得小心。楼上忽然有人快速跑下来,大概没想到有人,还未减了速度,已经撞到她。笔袋从怀里飞出去,掉到下层台阶。
“对不起。”“对不起。”
两人同时道歉,之后都是一愣。
昌程眯着眼睛找了下,捡起笔袋递还给她。
“……谢谢。”曾桥说的诚恳。
没有回应,人已经快速走远。
曾桥握紧笔袋,听着熟悉的脚步声渐渐变小。
没想到意外总是接连发生,从存包柜拿了包,跟着短暂休息先去觅食的人群走出图书馆时,又见到昌程,眼神撞到一起,他很快移开。
曾桥临出门前随手抽了把伞,出门时没注意,当时还未下雨,眼下才发现伞骨塌了一块,伞撑不起来。
她挎着包,躲避人流,站到一旁,试了几次,依然不行。
正想着要不先冲回宿舍借一把,面前递来一把伞,昌程说的平静:“借你。”
“不用。”曾桥也平淡地拒绝。
“拿着。”昌程不悦地皱起眉毛。
她依然僵持着。
他们曾经太过亲密,连性格都接近,昌程有了怒气,生硬地把伞塞到她手里,“拿我的伞又不会死。”
“我怕我拿了,就要破坏约定。”曾桥讥讽地勾过嘴角,手一松,雨伞掉到地上,“当初不是让我滚远一点吗?”
在昏暗雨天里的昌程看起来脸色十分糟糕,有那么一霎间,曾桥觉得他透明得仿佛要消失在这片混吞的雨幕中。
风带着雨线吹到身上,有点冷。
有人撑着伞走到他们身边,搭上昌程的肩,“没想到雨这么大。我就自己来找你了。”
曾桥看着那只搭在昌程肩上的手,绕到来人的脸上,是不认识的男生。
她冲着昌程路出一个微笑,带着点讥讽,带着点嘲笑,和别有意味。他们从小到大相识这么多年,她太明白如何刺痛昌程了。果然,她看着昌程的脸色刹时变得惨白,他像是要说什么,嘴唇微动,最后变得颓然。
“昌程,其实我们,谁又好过谁呢?”
抱着书包跑进茫茫雨夜前,曾桥留下这么一句。
被大雨浇个全湿,即使她回到家哆哆嗦嗦熬了姜汤喝,又在主卧浴室泡了个热水澡,浑身的寒气依旧没退。
曾桥打着抖,爬上主卧的床,柯元迟不在的时候,她都是在自己的房间睡的,那张床是单人床,一个人睡很有安全感。不像柯元迟的这张,双人床,过分宽大。她把自己卷进他的被子,陷在他的羽绒枕里,鼻尖扑有他的味道,熟悉安心。
睡着前,曾桥模模糊糊地想,柯元迟一个人睡这么大的床,不会觉得寂寞吗?
外面的雨声闯进梦里,将昌程的脸变得清晰。
“可以别让我再转送情书给你哥了吗?”昌程打完一局游戏,像是有点疲惫,仰在电脑椅上看她。
曾桥把拿着的历史书扣在他脸上,“你是不是又想敲诈我。鸡蛋灌饼两个蛋,三天?”
昌程拿掉书,放到一旁,坐直身体,正色道:“不是。”
曾桥在他身边坐下,轻车熟路打开书柜的第二个抽屉,拿掉隔层,那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她惊讶地问:“你之前那些大胸色情漫画呢?”
“扔了。”
“扔了?不对劲啊,”曾桥伸出手摸他的额头,“不烫啊。”
“别闹。”昌程挥掉她的手,表情有点严肃,“我……想和你说件事儿……”
“什么?转送情书和拒绝微信号的事情吗?”
“嗯。还有……”他揉了揉脸,好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说。
昌程路出很少见的表情,曾桥忽然有点紧张,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她下意识紧了紧领子,昨晚柯元迟在她锁骨下一点的位置吸了个吻痕,早上起来她才发现。虽然有衣服盖着,但一天都惊心吊胆,生怕被谁发现。她和昌程走得最近,玩笑打闹之间难免亲密,若是仔细观察,定能看到。
她尽量使自己心情平静,抢过话头,声音都在抖:“……不送就不送吧……反正时间久了,就没什么了……”深呼气,故意掉转话题,话赶着话地往外蹦,好像不这样就难以心安,“你……为什么把那些漫画扔了?不是买的很艰难吗?还有你电脑里的那些片子,为什么删啦,是不是不小心被阿姨发现了?好可惜啊,你不是最喜欢那位AV女优……”
“曾桥!”昌程头一次冲她发这么大脾气,她愣住,乖乖收了声。
“对不起……没想吼你……”他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脸色更差,最后半天挤出几个词,“我……你……柯元迟……”
曾桥的牙齿抖起来,真奇怪,原来人恐惧的时候,牙齿是会颤抖的。嘴唇在抖,指尖也是。外面很热,昌程不爱开空调,只开了一台风扇,每次进来曾桥都会喊热。现在,她却觉得蓄在脖间的汗是冷的。
昌程盯着她,眼里闪过很多情绪。他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