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感受到的鬼气来判断,眼前的这栋楼里恶灵聚集,仅仅是在十米感知范围内也至少有百十只。
这栋楼一共有三十层,每层的层高三米多,那么三层楼的高度就已经达到十米……
冷青青的房间在第十八层。
如果四层以上的其它楼层也汇聚了大量恶灵……
上一次遇上大量恶灵还是在孟庄村。
那名替冷青青接电话的志愿者在电话里还提到,除了恶灵,还有丧尸和异常生命体在持续撞门。
所以,这栋黑漆漆的三十层高楼里可以说是危机四伏。
好在有食魂剑在手,百倍提速的技能时间所余也还算多,再加上其它技能加持,如果进展顺利,半小时内就能将冷青青救出。
如果进展不顺利……
可能还得放点血“助助兴”。
估测完楼内的危险度后,路川回头看向黄永吉:“黄哥,食魂剑准备好,我打头阵,你守尾。”
说完,视线又快速在其他几人脸上扫了一遍:“你们几个没有食魂剑,进去后千万不要掉队,危急时刻即使没有我的命令也可以使用各自的技能来护身。”
等所有人点头结束,路川走向黑洞般的楼栋口。
就在他的右脚踏入楼栋里那种让人窒息的绝对黑暗中时,身后几米之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本能的,他收回脚,后退了几步。
出于对楼洞内黑暗的防备心理,他忍住回头看向声源的本能,紧盯着黑暗里的动静,稍稍提高了音量,问处在队尾,面向着后方退步前进的黄永吉:“黄哥,是什么东西?”
“从楼上突然掉下来了一大团黑东西,看形状像是个人”,站在队尾的黄永吉紧攥着食魂剑,神情紧张的盯着两米之外地面那摊似动非动的黑物。
“人?”,路川心里微惊,追问了句:“能看出是男的还是女的吗?”
“看体型像是男人”
听到“男人”二字,路川心里顿时浮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这样的环境中,这个时间点,坠楼的很有可能是那名男志愿者。
那名男志愿者和冷青青同处一室,如果坠楼的真的是他,那冷青青现在……
事不宜迟,不能再耽搁了。
但,就在路川有些着急的把脚再次迈入楼栋内时,前一秒还正常回话的黄永吉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
几乎是同一时间,莫寒、邱羽、白鹤、花二也发出不同音量的惨叫。
“怎么了?!”,听到队友集体惨叫,路川再次缩回了脚,顾不上眼前“黑洞”里会不会蹿出偷袭者,本能的转过身去查看队友情况。
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刚从黑暗中缩回的那只右脚脚踝处突然传来万针齐扎般的刺痛。
刺痛感的频率虽然很高,但痛感是可以忍受的,并没能让他发出像队友那样失态的叫声。
就在他低头查看时,刺痛感一路攀升,小腿、大腿、大腿根也接连传来了相似的刺痛感。
这时,第一个发出惨叫的黄永吉手里的食魂剑突然掉落在地,紧接着他的站姿开始变的有些扭曲,神色也痛苦不堪,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着撕咬一般。
注意到他的反常,路川顾不上再查看自己腿上的情况,冲到他身边,毫不犹豫便从口袋掏出手机照亮了周围的数米范围。
这一束光会引来什么,未知。
但现在,只有光才能让他们知道“黑暗”对他们做了什么。
就在光驱散黑暗那一瞬间,花二、邱羽他们几个也开始变的像黄永吉一样姿势“扭曲”。
几秒之前还一切正常的所有人,此时除了路川,剩下的全“变异”了。
“主……主……人……嗬……救……救……花……”,花二用双手紧紧掐着自己的脖颈,阻止着从下往上蔓延的黑色“吞噬”她的头部。
她望着路川,大眼睛里写满惊恐。
而她脖子以下裸露着的雪白皮肤此时已经黑如墨色。
除了黄永吉已经全黑,其他几个人和她被侵蚀的程度差不多。
“艹……”,路川少见的暗骂了一句,将手机光束转向了坠落了那团黑物。
直觉告诉他,队友们的“变异”和那团黑物有关。
光束扫过去,黑物一目了然。
确实是个男人。
一个全身浮肿,皮肤全黑,鼻孔里正在不停往外爬黑色线虫的男人。
而从他鼻孔里爬出的线虫,正你追我赶的朝他们几个冲来,然后爬上他们的脚踝,如同变魔术般,眨眼间就顺着毛孔钻进了皮肤中。
也就是说,他们的皮肤之所以变黑,是因为皮肤之下已经钻入了数以万计的黑色线虫。
心惊的同时,路川发现自己的胳膊和双手一点变黑的迹象也没有,只不过那种刺痛感已经从大腿根蔓延到了小腹。
带着疑惑,他拉起自己的裤腿,用手机的光对准脚踝照了照。
这一照,让他原本的疑惑成功+3。
不仅他的腿部没有变黑,而且那些进攻他的黑色线虫正不断的化作黑烟消失。
怎么回事?
因为自己是牌主?
因为自己的血液可以抵抗它们?
还是因为……脖子里戴的那块墨翠蛊牌?
这块墨翠蛊牌是当初从乔安安手里获得的“战利品”,据她自己所说,有它护身,毒虫蛇蚁不敢近身,就算吃二斤砒霜也不会有事。
虽然现在这些黑色线虫并没有绕道而行,但除了它们试图冲进自己毛孔时带来的那种一秒不到的短暂刺痛感,并没有给自己造成其它实质性的伤害。
为了验证到底是血液还是蛊牌保护了自己,路川先是刺破掌心,朝那些还在涌向他脚边的黑色线虫撒了几滴血。
血滴落在黑色线虫身上的瞬间,线虫化为一缕黑烟消失。
后续爬过地面血迹的线虫也以同样的黑烟消失。
也就是说,他的血是可以毁灭它们的。
但,为什么它们只在腹部之下进攻?并不再往上进攻?
难道这一点是和蛊牌有关系?
有了这个推想,他立刻从脖子上取下蛊牌,贴在了情况最严重,浑身已经全黑的黄永吉额头上。
蛊牌接触到黄永吉额头的瞬间,他黑乎乎的额头瞬间如退潮般从上而下开始恢复成原本的肤色,直到腹部位置。
看来蛊牌对驱散它们确实有一定的威力,但仅限于保护五脏六腑及脑袋。
简单来说就是,蛊牌对这些未知线虫的威力比不上对普通的毒虫蛇蚁那么大,并不能让它们绕道而行。
但,还好是有驱逐威力的。
于是,路川先是一道三昧真火烧了线虫的老巢。
然后,搓澡工似的拿着蛊牌给自己的队友挨个驱了遍虫。
被驱赶出体内的虫则被他及时给烧死。
边驱,边烧。
就这么折腾了十几分钟。
终于,大家都恢复了正常。
“路总,谢谢!你这是又让我复活了一次啊!”,黄永吉有些后怕的捡起食魂剑,冲着路川做了个抱拳礼。
“我觉得我们这次行动太过贸然行事,通过刚才的事情,我发现你做为完成任务的带领人,对我们的对手和我们将要面对的情况都一无所知,这种情况下做任务非常不明智,至少我们要先通过各种渠道了解了解对手的情况,难道任务一发放我们就得来完成吗?没有给我们任何准备时间吗?”,经历了刚才被未知生物操控的无力感,此时的莫寒显得有些不安和烦躁。
“任务开始前会有几个小时的准备时间”,路川以眼神示意又要和莫寒理论的花二淡定,看着莫寒以平和的语气回道。
“那为什么我们没有一起开会商讨、准备?”,莫寒情绪依然有些激动。
“因为这不是任务”,路川随手替白鹤整理了下刚才驱虫时被他弄乱的衣领。
“不是任务?那我们现在是在干什么?”,莫寒一愣。
“你可以理解为……老板的私活”,路川一脸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