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醉,你快来海德医院,大哥他……大哥他被人捅了!”
祁风发颤略带哭音的话像是把锤子,把程醉砸得头昏脑涨不知今夕何夕,他不明白,明明三天前祁轶还是好好地,怎么突然就被人捅了?
他不信。
肯定是祁轶串通祁风来骗他。
“祁风,你别说笑了,这个笑话不好笑。”程醉笑了两声,却不知这笑声干巴巴,跟哭没什么分别,“是不是你大哥串通你来骗我,我知道前两天的事是我不对,但你们也不能开这种玩笑……”
“程醉!我没跟你开玩笑!”祁风大吼了一声,没憋住哭声,“江路对之前你为我出头的事怀恨在心,加上今天早上我跟他发生了口角,所以他下午带了刀想报复我,刚好大哥下午来找我,为了保护我,大哥被江路那畜生捅了一刀,流了好多血……”
后面祁风说了什么程醉已经听不真切了,他头脑发懵,连自己怎么到的医院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到时,祁风正坐在急救室外面,白色衬衣上被血染红了大片。
“祁轶呢?”程醉的声音恍若似在梦中,传进他自己耳朵里仿佛有一瞬间的失真。
祁风见他来了,眼泪哗地就流了出来,这个比程醉还大了四岁的男人揪着自己的头发,哭泣道,“对不起,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大哥他不会被捅……”
程醉鼻子发酸,他强忍着心颤,抓着祁风的衣领又问了一遍,“祁轶呢?我问你祁轶呢!”
祁风被程醉后半句的突然加重的厉声镇住,他呆呆地望着面露怒火的程醉,“大哥还在抢救……”
抢救……
程醉脚下一晃,差点没站稳摔倒在地,他往后退两步靠在墙上,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将自己剧烈起伏的胸膛平静下来些许。
明明三天之前祁轶还在他面前好好地活着,为什么现在就进了手术室抢救?
“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吧骂我吧,要不是我,大哥也不会变成这样。”祁风哭得有些抽搐,他在祁家一直都是存在感最低的孩子,他嫉妒祁轶天之骄子,他嫉妒祁雪独占宠爱,唯独他像个空气人,感受不到一丁点儿的在乎。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不是祁家人,所以他在学校从未向人表露过自己祁家人的身份,就算被人欺负了,他也忍气吞声,不想惹出多余的祸端。
他不稀罕祁家,也不稀罕祁轶假惺惺的关爱,明明没有感情,还要特意找他谈,显得他祁风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他不需要这些假情假意!
可祁风从未想过,这个他认为假情假意的大哥,有一天竟然会为了保护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而选择被人捅刀。
江路是冲着他来的,如果不是祁轶推开他,现在躺在抢救室的人应该是他祁风才对。
造成这一切罪魁祸首的人是他,如果不是他有意隐瞒自己祁家人的身份,如果他一早就反抗江路,让江路知道他不是任人欺压的阿猫阿狗,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大哥只是个人类啊,一个患着心脏病的脆弱的人类。
到底他都做了些什么。
“哭什么!祁轶又没死,哭丧吗!”程醉被祁风的哭咽声搅得心浮气躁,最后对着祁风吼了出来,“与其哭,倒不如想想你能做些什么,你说是江路捅的刀,你报警了吗?江路抓到了吗?”
事故发生后祁风就慌了神,他打了急救电话后就随着救护车到了医院,程醉说的这些事,他一件都没做过。
程醉看着祁风的表情就猜到了结果,他先是掏出手机打电话报警,再通知助理送两套换洗衣服到医院,冷静地安排完所有事,才一屁股坐在医院的走廊的长椅上。
“你通知叔叔阿姨了吗?”
祁风摇摇头,“大哥只让我通知你。”
程醉闻言差点没憋住自己的眼泪,祁轶说自己不信他,但祁轶出事的第一反应却是通知自己,他把这些事交给自己,就是相信自己能处理好。
这个男人,总能用一些隐秘的温柔让他动容。
“先不要通知叔叔阿姨,我已经通过程家的关系联系医院安排了几个权威专家,一切等祁轶从抢救室出来再说。”
程醉双手握在一起抵着嘴唇,硬生生地把眼泪压了下去。
祁轶,你一定要没事,只要你没事,所有的事情我都告诉你,我对天发誓,以后再也不瞒你任何事。
我们还没结婚,你一定不能丢下我!
86. 我们谈谈
祁轶还没从手术室出来,江路先落了案。
警C过来医院找祁风录口供,程醉跟着一起去了。
他全程看着这个前不久他教训过的男人,内心想着怎么那一次就没把人直接弄死了呢,不然祁轶也不用受现在这个苦,还在急救室生死未卜。
整个审讯过程江路没有任何隐瞒,怎么怀恨在心,怎么藏了刀捅人,又是怎么阴差阳错捅到了祁轶,江路交代得清清楚楚。
这个二十二岁的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自己只是一时气愤,根本没有想到过会酿成这么严重的后果。
程醉从始至终没出过声,直到要走时,他才凑到江路耳边阴森森笑了。
“你最好祈祷祁轶没事,他要是有事,我一定要你陪葬。”
“江路,别以为无心之过就不是过了,你在欺负祁风之前可想过他是祁家人,吃一堑长一智,这些过错,你就在牢里好好反省吧!”
程醉用尽全力克制自己,才没在公A局对江路动手,他自问不是好人,江路所做的事,够程醉杀他十次不多。
祁轶是他放在心上的人,自己平时都舍不得他磕磕碰碰,就连他平常喝血在祁轶身上留下点口子都要给人舔没了,更何况现在江路是在祁轶胸前捅了一刀。
不论祁轶结果如何,他都要江路付出代价!
处理完江路的事,程醉再次驱车赶回了医院。
没多久手术室的灯灭了,这场手术做了五个多小时,医生说这一刀插得歪,要是再往左走一点插到了心脏,到时就连大罗神仙来了也无济于事。
程醉强撑的一口气在医生说完祁轶没事后就散了,他脚下一软,硬是扶住了墙,才没倒下去。
祁轶没事。
没事就好。
“祁风,我们聊聊。”程醉狠狠揉了一把脸,叫上蹲坐在急救室外墙边的祁风,率先转身出了走廊。
在手术室灯光熄灭的那一刻,祁风就知道这场谈话少不了,说实话他不怕程醉找他谈,他只希望祁轶能没事,只要祁轶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