播侃侃而谈。她可以理解他行程紧张,没有精力顾及她,然而就连打一两个字或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她自己买了巴士票,窗外灯火通明,但她却觉得分外寂寥。
她兑了些港币,早听闻澳门赌场著名,加之情绪不佳,她想找个稍微刺激一点的方式发泄一下。而且,她胸怀些微恶意地想,说不定能有一场艳遇。
是个赌场就好,无所谓哪一家。她看了地图自己离威尼斯人最近,便打车去那里。
此时正是夜生活开始,威尼斯人的游客鳞次栉比,逼真的天空帷幕下,点着灯火的贡多拉小船在运河缓缓漂流。而她却无心享受这等休闲光景,匆匆进场。
然而真正走进赌场,望着那密密麻麻的赌桌、角子机,还有围在每张赌桌旁的人群,她却感到有些畏缩,不知该如何开始,只是先漫无目的地走走看看。她看见大家的神情各不相同,有全神贯注盯着台面的,有在桌子下不停抖腿的,有像疯子一样大笑大叫的,还有佯装淡定但遏制不住颤抖双手的。当然,这里更不缺的就是美人,无论男女。他们大多衣着光鲜亮丽,优雅地端着酒或小吃,或倚在某个赌客身边,或和同伴轻言细语地谈笑。
这样的温柔乡,销金窟,只要有足够的钱,太适合在这里醉生梦死。
有人往她手里递过一杯香槟。她扭头,是个笑容温文的青年。
“第一次来?”他问,口音软糯,一听便是南方人。
她微笑,点头:“是啊。也不知道该玩些什么。”
“简单啊。去兑些筹码,不想费脑就玩玩老虎机,猜猜大小,想玩点烧脑的就德州扑克或者21点呗。”
见她含笑不语,青年邀请他:“要不,陪我去那边桌子上坐坐?你看一下我们怎么玩也可以。”
与他闲聊几句,苏得知他是个小富二代。 家里开了工厂,生意有老子管着,他也不需要怎么操心,每周就来澳门玩上两天。
“我玩得也不大,每周也就几十万输赢。”青年语气随意地解释,“玩得大的,也不在这边的散台子上待。”
苏并没问他年龄,但看上去他还比她小个几岁,脸上还没退掉稚气。她啜一口香槟,便坐在他身边。
青年向对面招呼:“任姐,来了。继续。”
对面被他呼作任姐的是个容貌明丽的女人,乌发浓密,皓齿红唇。一袭V领黑裙,耳垂和脖子上的珍珠祖母绿首饰是意大利的小众手工品牌,在她凝脂般的肌肤上闪烁。她理了理手中的牌,推推身边的男人:“小周来了,你看我们点数呀。这把我是要翻盘来的。”
她旁边的男人转过身。
苏怔住了。
是沈辰。他站在任姐身旁,胳膊上搭着件西服外套,衬衣扣子解开两颗,像是刚从什么商务会议离席。
还是他先招呼她:“苏。”
任姐抬头,一脸诧异:“你们认识?”
“对,同行业的朋友。”
“那更好。”任姐亲亲热热给苏送去一个眼神,“你们行业不是学统计的多?也帮我统计统计看几时运气该到我头上。”
沈辰向她解释:“任思远就是这样,不到黄河不死心,也算是朋友中奇葩的。上次她输了四百来万,跟我说,怎么这钱没个响就消失了。我说你不能这么比喻。你得想,输了一辆宾利慕尚。她这才觉得心疼。回头就又往赌场里钻,说说这次准备输几辆慕尚?”
任姐笑骂:“你不赌,还不让别人赌?净扫人兴。”
“是啊,辰哥,小苏也在这里,一起玩两把呗。不然在这待着也无聊啊。”小周也劝。
苏注视着他。她微微抿着嘴,涂了殷红唇釉,化妆品便很能掩盖表情,拗不出刻薄形状。她冲他嫣然一笑:“要么就玩吧。我也是第一次来,你们教教我。”
她掏出钱夹:“你们说,, 换多少合适?”
“第一次玩换个几千港币就好了。”小周好心建议。
“那好吧。换八千。”她掏出一叠钞票,朝他晃晃,递给荷官。
他看到她的下颌轻抬,扯出个倔强的弧度。
“好吧,我也换八千。”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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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掷千金(2)
他们玩21点。苏基本从未接触过牌类游戏,只是听小周讲了两句规则便上场。荷官发牌,众人拿牌。21点无非也是比点数大小,不超21点内点数大者为赢。想赢游戏可能需要技巧,但她不会算牌,只能跟着感觉走。但她能看出来,任姐心急,经常不过脑子就做决定。小周则有些过于犹豫不决。沉辰拿牌节奏不疾不缓,看上去并非毫无经验。
她并没抱着赢的心思,相反,她还想赶紧干净利落地输掉,输给他,这样她就可以把筹码哗啦啦往他面前一扔,再大步流星地离去。虽说是输了点钱,但起码赢在气势,赢他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第一轮,她赢了。任姐和沈辰其次,小周小输。
第二轮,她又赢了。这一把任姐输得比较惨,脸色便有些焦躁起来。虽然筹码压得不多,但输给一个新手毕竟有些丢面。
沉辰一手将几枚筹码推给她:“都说新手运气好,看来果然如此。”
小周也一脸好奇:“是啊,苏,你会玩的吧?” 万把块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看她那个随缘摸牌停牌的样子却是着实有意思,再加上她一脸的破罐子破摔,却每次都意外成为最后赢家,这种反差让他对她越来越有兴趣。
第三轮,输得最彻底的竟然是沉辰。苏拿到了一张黑杰克,直接赢了庄家两倍赌金,而沉辰却意外地摸出了一个23点,爆了牌。任姐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牌仔仔细细数了两遍:“有没有搞错?你就算没打过牌也该晓得该停就停吧?能摸爆牌你也真是神了。”
他无奈地一摊手:“连着开了好几天会,精力哪里还能集中在牌上。刚才一张7点不小心看错了。”
“大哥,来钱的啊。你都能看错?” 任姐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锤他一下:“本想让你来帮我改改风水,竟然还不如我。”
“就这最后一把,输掉了也就不玩了。”他笑笑,把筹码都推到苏面前,站起身来:“你们继续,我观战。”
他这就要离开了?鬼使神差,苏不知是哪里来的灵性,突然一手抓起几枚最大的筹码抛给他。
“这一晚的房费是赢回来了,去楼上开间房吧。”
牌桌上陷入了好一阵沉默。
任姐手指间一根薄荷爆珠女烟烧掉一小截,唇间才缓缓吐出一个不明含义的烟圈。
小周的手停在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