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院子很快布置妥当,离着阮安宁的院子也就两条回廊,旁边还有个单独空着的院子,不用说也知道是给阮安涟预备着的。
阮安玉很满意的瞧着自个单独的院子,虽然跟着冬紫来住着也颇为舒坦,到底要做些隐秘的事情,总是担忧被冬紫来身边的嬷嬷发现。
如今自个一块地,关起来门来做什么都成,还是蛮不错的。
管桂带着选好的丫头婆子进来给阮安玉请安,就说:“六姑娘,伺候的人都是老太太选来的,二少爷亲自去给您选的,定然各个都是勤快的。”
能近身伺候主屋的主子,庄子上的人都是铆足气力挤破头的。
阮安玉正同橘白商议着弄个秋千,听着管桂的话,过去扫了眼,“你看着安排就是。”
这些人既都是阮双行安排的,自然都是要盯着她的举动的,她在阮家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日子,他既然觉得多几双眼睛看着,他心里要舒坦点,那便是盯着好了。
回想前几日鹿鹤堂小径上说的话,阮安玉只觉得灵台恍惚。
原来阮双行早就晓得他不是阮家的少爷了,甚至对他也从兄妹之情慢慢发生了改变。
她目光淡淡的,听着橘白叫她才回神。
橘白就说:“就在这里给姑娘昨个秋千架子,此前您不是说还想要个葡萄架子吗,这里也不错!”
阮安玉点点头,橘白就道:“明日二少爷就要启程回京城了,六姑娘今日不去瞧瞧吗?”
阮安玉楞了下,就道:“去的,肯定要去的。”
伺候的三个丫头听着这话,都是顺了口气下来。
虽然阮安玉这两天精气神好些了,但她们都以为是自立门户的缘故,这两兄妹要是一直吵下去,恐怕是要惊动阮安仙的。
阮安仙最是忌讳兄妹不和的,她不会去和阮双行红脸,也不会希望阮双行和阮安玉红脸。
锁玉斋中,箱笼都收拾了起来,已经有小厮在开始搬东西,这次阮双行属于大动,似乎是要把整个院子都搬空一般的架势。
阮双行正在里头整理着东西,见着阮安玉来了,便是道:“父亲来信说,他被调入了京城做官,等着三年后双景中举,阮家都要全部搬到京城去,早知道,就让你直接来这院子住着了。”
锁玉斋被阮安玉此前按照她的喜欢各种布置摆弄,听着这话,阮安玉就道:“日后总是要回来的。”她上前见他弄着书册,“二哥,你要认回他吗?”
阮安玉小心翼翼的问话。
若阮双行不跳出阮家,那么,他和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她很想知道阮双行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三年说长不短。
阮双行弄着书页卷起的地方,慢慢将其抚平,“我心中有数,你安生呆在阮家等我回来便是。”
又是同样的话,阮安玉上前,“那你还会去投靠章侯爷吗?”她望着他,“若你还是这样想的,我和章嘉轩关系蛮不错的——”
“不会。”阮双行直接打断她后面的话,“我本来就是因着安老爷才去拜见的,你姐姐又时常说起章侯爷,我若不去,恐怕要闹得我几日不安生。”
阮安仙就是闲得慌,这次回去非给他好生找点事情不可。
阮安玉点点头,屋子陷入沉寂之中,若是以前,她有说不完的话给阮双行说,她见着低头整理东西的人,“那我先出去了,晚上母亲那里用饭,你记得来。”
“你很忙?”阮双行弄着书看她,“若是不忙,就替我将这些书都装箱笼里头。”
他讲书册落到桌案上,“我要去账房,安玉,你想管家吗?”
阮安玉目光闪烁了下,而后点点头,“如果可以,我想管。”
有了管家权,在阮家里头就有实际的权利,是能方便她做许多事情的,阮双行既然敢说,必然就是能给她弄来的。
阮双行嗯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阮安玉慢慢悠悠给他收拾这书册,才发现这人的书是真的多,足足有三面墙,此前阮双行瞧着落魄可怜,八成都是把银子拿去买书了。
待着收拾好了,阮安玉走出去就见都傍晚了,她疑惑的看空空的院子,“那秋千呢?”
“二少爷听着您要在自个院子弄一个,就让人把这个搬过去了。”
阮安玉哦了一声,回头看着都被搬空的锁玉斋,觉得有些恍惚。
阮双行也回来了,“安玉,走了,母亲派人来找你了。”
二人走在小径中,阮双行道:“祖母那头我已经吩咐好了,过些日子她会找机会把中馈给你,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就去问母亲,至于二房和大房那头都不必多管,他们都有私账进去。”
大房阮双景毁了,二房闹了一场,赵长竹翻身做了主母,总算是把憋了十几年的气都彻彻底底的出了个干干净净,自然是要卖给阮双行这个人情面子。
现在赵长竹想的就是狠狠折磨岳浅眉,把她这十几年受过的气都连本带利砸回去,若不是庄子那头都是阮老太太的人,赵长竹估计还要把阮安涟也彻底的解决干净。
所以,这个面子大房和二房都是愿意给阮双行的。
次日清晨,阮双行就踏上了归京的马车,阮安玉在府门口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仰头望着天。
冬紫来道:“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有点舍不得。”阮安玉失笑,这两年不管怎么闹,其实她和阮双行都是在一起没有分开过的,“要等很久才能见到二哥和姐姐了。”
冬紫来道:“没事的,你若是很想姐姐和哥哥,母亲带你去看便是了。”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闺女的,她附身,“安玉,你千万不要多想,你二哥不是不要你,也不是嫌你累赘,是觉得,你在母亲身边更好些,等着日后咱们居家都去京城,你就能天天去找你姐姐串门了。”
阮安玉嗯了一声,拉着冬紫来的手,“我们去找祖母吧,告诉他二哥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