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本王又不断袖!”
少年眉峰皱起,看他的神十分怀疑。
本王……
姜雪宁忽然愣住了。
直到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闻见自己一酒气,发现自己穿的是银线绣竹纹的青袍,作少年打扮,刚才打人的手掌上也传来火辣辣的疼。
女扮男装。
不是在梦。
而那被剑指着的青年的脸,和这挡在她前的少年的影,终于渐渐从她记忆浮了上来:一个是后来当了皇帝的临淄王沈玠,一个是后来当了臣的小侯爷燕临!
这就是尤芳常念叨的“重生”吗?
她前世小心谨慎,哄得男人们团团转,这一世刚开始就甩了未来皇帝一掌……
现在跪来谢罪,来得及吗?
第2章 第002章 燕临(修)
重生了。
十八岁半。
但既不在一切刚刚开始之时,也不在一切完全发生之后。
十四岁回京,开始女扮男装,假称是京姜侍郎府上的远房表少爷,跟着燕临在京疯玩;十八岁那年的九月,被宣召为乐公主伴读;同年十一月,勇毅侯府事。
姜雪宁恍惚想起,她真正的年少时期,都有燕临在。
有燕临她就什么都不怕。
少年将门,曾在边待过一段时间,有着京城里大门男儿都没有的意气风发,鲜衣怒,仗剑而行,总在她边,疼着她,护着她。
若没什么意外,便该娶她回家。
只是在这一年,她跟着燕临时,竟偶遇了来找燕临的临淄王沈玠。
彼时她还不知沈玠份。
但燕临见了这温文儒雅的华服青年时,脱而的第一句话是:“您怎么来了?”
燕临是什么份?
堪与萧氏一族比肩的勇毅侯府里,早早由圣上钦来的世,很得喜,走到哪里,别人都要恭恭敬敬叫一声“小侯爷”的尊贵。
能让他用一个“您”字的人实在不多。
上一世总想要去当皇后的姜雪宁,于是暗暗上了心,留意打听后,果然发现沈玠乃是临淄王,且京风传圣上无,想立沈玠为皇太弟。
于是原本无意的接,变成了有意的接近。
后来勇毅侯府事,她则如愿以偿地嫁给了沈玠。
没两年圣上因病驾崩,传位给沈玠,她也成了皇后。
只是沈玠虽自幼在廷大,却不同于他其他兄弟,心地良善太过以至于优柔,温和太过以至于懦弱,虽有手腕却不忍心对人施展,以至于连朝野上文武百官都弹压不住,总要新封的太太师谢危替他理、周旋。
末了更是为人毒杀。
姜雪宁那时已被燕临禁,竟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能见着。
太过善良的人,是当不了帝王的。
这是姜雪宁上一世从沈玠的悲剧所能获得的唯一启示。
如今,她恰好重生在了刚认识沈玠不久的时候,万幸牵扯不。
这一世可不要再了。
坤宁是她的坟墓。
布置得简单的房间,尚算雅致。
初秋微凉的空气里,还浮已经变得淡了一些的昨夜酒气。
闭的窗外面,隐隐传来远集市上嘈杂的声音。
燕临手里还举着剑,虽是少年人的量,却已能看见清晰的腰背曲线了,抿直嘴角,脸上不带笑时,已有几分摄人。
他暂没理会沈玠。
只回过来,低眉间也褪不去角眉梢的寒气,只冷声问:“他哪只手碰了你?”
姜雪宁终于从乍然意识到自己重生的恍惚回过神来,少年那灿若晨星的眉近在她咫尺,尚未浸满燕氏一族遭难时的苦痛,亦未被那廷重重争斗的黑暗侵蚀。
净,明亮,又耀。
像是天上悬挂着的灼灼的骄烈日。
只是这问题……
大有她回答了,他就要把沈玠爪给剁来的架势。
姜雪宁额上冒冷汗,忙搭住他手臂:“不不,没有的事!一场误会。方才怪我了个噩梦,魇着了。刚一睁又没看明白状况,还当沈公是坏人,惊慌之才打了他。你快把剑放,仔细伤着人!”
燕临皱眉:“真的?”
沈玠听了姜雪宁这般说辞,心里暗一声自己倒霉。
可毕竟姜小少爷是燕临朋友,虽份地位与他悬殊,可他难能因这一掌就与人计较?
实在有失君风度。
只是燕临这不大相信的模样,实在让他哭笑不得:“我的人品你还信不过吗?别说是我本无冒犯之心,便是真冒犯了,你难还能真斩了我手不成?”
他可是临淄王。
天潢贵胄。
但没想到,燕临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利落地收剑回鞘,却截然而笃定地:“我会。”
沈玠一,顿时抬眸看他。
燕临却已转看向姜雪宁,先才冷寒的声音放得轻了些,像是积年的冰雪忽然化了:“你还好吧?昨晚趁我没注意,喝了那许多。我送你回府吧?”
姜雪宁听他那“我会”二字时,便无法克制地想起上一世:燕临还朝之后便投了谢危,与谢危一架空了沈玠。不久后,沈玠被毒杀。
前世她觉着多半是谢危搞的。
可现在觉着,未必不是燕临的。
年少时,她对这般的心意视若寻常,如今重生回来,才发现有多难能可贵。
少年人的一腔赤诚,尚且不大懂得遮掩,喜便要护在边,在意便要全表现来,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捧在手心里。
可惜她不上这样的喜。
姜雪宁怔怔地看着他,一时忘了说话。
沈玠则觉了几分微妙,忽然:“今日谢先生要在文华殿开日讲,我们也要去的。这时辰了,燕临你不该同我一吗?”
姜雪宁这时才反应过来。
她自然是要回府的。
可骤然重生回来,脑里面糟糟一片,尚待梳理,却是不愿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