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可能为了求她留下,什么承诺都敢做,但一转头,他照样还是重操旧业,那个人,她对他是再没有多余的耐性了。
宝亮现在已经完全和五岁的孩子一样了,能走能跳,苏桃欣慰,这么活泼可爱的孩子,成了瘫子,那得多可惜。
日子在一点一点地变好,她心中希望的光亮也在一点一点变大。
走的是阳关道,奔的是日子甜,苏桃吃一口炸小鱼,满口酥香,直接笑弯了眼。
这一次,仇金喜的事情,性质很严重,毕竟是作风上的问题,一个何丽,只因为口头上撩骚了两句,就被紧急召回了省城。
而仇金喜,那可是实打实的捉奸在床,还是彭支书和丁文书亲眼见证的,人证物证俱在的情况下,上面给的惩罚也重,直接下了他大队长的职务,降成了普通农民。
仇金喜是真的犹如霜打的茄子,彻底的蔫了,这回,鸡飞蛋打,媳妇媳妇没了,队长队长跑了。
他现在可真他娘的是一无所有了。
他悔啊,他悔得肠子都青了,好好的安生日子他不过,好好的媳妇儿他没珍惜,现如今,这可真他娘的是自找罪受啊。
他蹲坐在家门口的门槛上,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秀芳喂完鸡,走到她爸跟前,小声道:“爸……”
仇金喜立刻扯着嗓子道:“你要是也想跟你妈走,那就走,你们都走,都走,我一个人就行了,省的你跟着我还要被人家笑话。”
秀芳叹了口气,没说话,然后转身进灶房烧晚饭了。
看着灶房里忙碌的身影,仇金喜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赵美兰如今带着秀琴住在窑厂,苏桃想让去她家住,被她婉拒了,要是住苏桃家,到时候仇金喜又要说是苏桃撺掇着他们离婚的了,她不想给苏桃带去麻烦。
赵美兰又接了两笔生意,就在那小房间里拿个算盘在算账。
魏义军矮了一下身子站在门口:“赵老师。”
赵美兰回头看他,魏义军有些拘谨道:“你以后,带着秀琴,住我家吧,那个,我……我不住家里,以后我住窑厂,你带着秀琴跟我家小子,住我那屋吧。”
赵美兰笑笑:“我和秀琴在这儿住得挺好的,多谢啊。”
“这儿到底是有些不方便的,我一个人没事的,你还带着孩子呢。”
赵美兰把账本收好:“真没事,我在这儿也就是落个脚,等下半年,我就要盖自己的房子了,到时候就有地儿住了。”
现在她还没那么多钱盖大屋,等她攒一攒,攒攒就有了。
而且,她和魏义军都是离婚的人,她上魏义军家住,那成了啥,别人还以为她是为了这魏义军才和仇金喜离婚的呢,人言可畏,她可不想听那些人嘴里不干不净的脏水。
魏义军见她态度坚决,便也不强求了,只道:“赵老师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一定的一定的。”
赶在插秧之前,苏桃和周牧野去了一趟县城,她二叔告诉她,何丽果然被处分了,现在被下放到省城一家工厂里干活去了,干部梦算是彻底落了空。
苏桃高兴得很,饭都多吃了一碗,晚上留在家里过宿的,她的房间只剩一张床了,她妈和她说把她姐的床移到西边的屋子里了,毕竟都结了婚,带着男人回来的两姐妹,肯定得分两个房间睡。
晚饭是在院子里吃的,早毛豆已经熟了,于虹煮了些盐水毛豆和花生,让翁婿两就着喝点小酒。
苏桃看墙角下的桃树,到了暑假里,桃子就能吃了,他们在乡下的屋子前桃树种得晚,还没嫁接,今年没法结桃子了,倒是柿子树可以结果,期待一下秋天的到来。
初夏的夜晚,空气中弥漫着清冽的啤酒味和淡淡的花露水味,偶尔有蚊子的嗡嗡声响在耳边,随手一拍,那声音便没了。
昏黄的灯光照在小小的院子里,于虹从屋里拿了一盘蚊香出来,点燃,放在桌角边。
苏钟文大约是有些上头了,话便密了起来,周牧野认真听着,偶尔应上两句,苏桃早就跑到墙角下看那桃树了,于虹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等到了七月份,给你送些桃子过去。”
苏桃嘿嘿一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周牧野酒量不错,但还是把着分寸没喝多,在老丈人家喝多闹了笑话可不好。
回到房间就看到,屋里的铁架床换成了木头床,苏桃脸上一热,响起过年的时候,他把她压在床上,却因为这床一动就有声音,所以……
男人洗完澡,穿着汗衫擦了擦头发走了进来,苏桃坐在床边,看着男人,男人把毛巾放到一边,走过来,苏桃竟然吞了吞口水,昏黄的光线照下来,头发上的水滴滴答答掉下来,滑入他的脖子里。
因为收麦子晒了不少太阳,他的皮肤比之前又黑了一些,看着更刚硬了。
苏桃起身拿起他放在一旁的毛巾帮他擦头发,嗔怪道:“还滴水呢。”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桃子,咱们的床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