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之以为他睡着了,学校比较特殊的规定是每天晚上七点,播半小时的新闻联播,这个时间点桑榆一般都在睡觉,老师一般都对毕业班的学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沈鹤之看着老师脸色给他放哨。
桑榆微微抬起头哼了一声,沈鹤之看了他一眼:“桑榆?你怎么了?”
戚长柏放下书皱眉:“怎么啦?”
桑榆坐起身看了他一眼,一张小脸煞白,他有些虚弱:“胃疼。”
这段时间不会有老师盯着,但门外会有老师随时走着监督,戚长柏出去了一趟,带着假条回来给了班长,然后扶着桑榆出去了。
桑榆忍着痛走到楼梯口,戚长柏蹲下去:“上来,我背你,快一些。”
桑榆趴在他的背上,戚长柏的心跳很稳,他每天早上都有晨跑的习惯,现在背上背着桑榆也不是特别吃力,夏天很热,桑榆贴着他的背,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熟悉的洗衣液香味。
他胃疼的厉害,但是心里却很开心,这两辈子,他都没有这么靠谱的朋友,这样的朋友一生一个都很幸运。
戚长柏一口气把他背到车棚那边,骑着小青蛙带他出去。
门口的大叔收了假条,给两人开了门。
路上戚长柏一句话都没说,但桑榆觉得他有点生气,他靠在戚长柏的背上,有些小心翼翼地说:“谢谢你,长柏。”
戚长柏在前头嗯了一声,很久才说:“你就这能耐,还敢吃那么多辣椒。”
桑榆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但他心里很暖:“我又不知道我不能吃。我前几个月出了车祸,很多东西不记得了。”
戚长柏偏头看了他一眼:“那你还记得什么。”
桑榆笑了:“记得我还要高考啊,真是个励志的故事。”
戚长柏叹一口气:“那你想记起来吗?”
桑榆摇摇头:“我有以前的日记……我以前过的并不开心,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我觉得我不要想起来。”
戚长柏静了很久,然后问他:“你以前是什么样子?”
桑榆闷闷地说:“你大概也能猜到我的家庭情况吧,我是私生子,我爸不愿意认我,只养我到十八岁……家里的人都当我不存在,以前我比较自闭,学校里也没有朋友,还经常被欺负……太惨了,我曾经也是校园暴力的受害者,这些都只是日记里写的,我都看得这么难受,但我胆子太小了,我没把那些坏人的名字写出来,不然我以后发达了,搞不好还能报个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