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室寂静。
沈巍目光如野狼,锁定着沈澜君,看不出喜怒,他缓缓道:“是因为他救过你?”
沈澜君不意外沈巍会知道这事,凡事沈巍都有自己的渠道,否则这些年也不可能如此安稳的当他的富贵闲散侯爷,他直视着沈巍,就像正视着自己的内心,道:“不是的。”
沈巍好像听到了什么荒谬的话,皮笑肉不笑道:“那是什么?因为他是你的情人?沈澜君,不要告诉我你真的喜欢上了一个男人!还是我们有着血海深仇的齐国皇室!”
沈澜君道:“我爱他,父亲。”
他下床,双膝跪倒在地,郑重的称呼沈巍父亲,明明处于下位,可他目光直视着自己的父亲,他挺直了自己的脊骨,那个苦苦困扰他多日的答案,那个让他后悔未曾说出口的答案,此时都在沈巍步步紧逼之下,宛如一束阳光刺破胸中挤压的黑云,照进了他心底最真实的地方。
“我爱他,我愿意与他共度一生,此生惟有他一人相伴。”
沈巍失望的看着这个一向令他自豪的儿子说出这等混账话,他道:“沈澜君,你莫非真是被那男狐狸精迷昏了头,忘记自己是谁了吗?”
沈澜君轻声道:“父亲,我不曾忘。”
他看着沈巍的眼里,充斥着从未有过的野心与火焰,那种以前从未在沈澜君身上出现过的空前的野心震住了沈巍,只听沈澜君说道:“父亲,他救过我不下三次,于理是我们沈家先负了他,可他仍然数次救我,这等恩情我不得不报。于情,他是我此生决定共度一生的人,哪怕为世人所唾弃,我也要与他在一起!”
“若是世人皆要他死,那我便救!若是举世皆无他的容身之地,那我便是他栖息之所!若只有站权力之巅才能庇护他,那我便去争夺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他为救我甘愿赴死,他为我愿意抛弃一切,我沈澜君又怎可以辜负这般情义!原本就是我强迫于他,若是失去我所拥有的一切可以换回他余生之幸,我沈澜君甘之若饴!”
沈巍看着自己的儿子,良久,他叹了声气。
三个时辰后,管家进屋,惊讶道:“侯爷,世子殿下呢?”
沈巍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淡淡道:“去送死了。”
老管家惊呆了,这话让他一时无法回答,沈巍喝下那杯酒,不知道感叹给谁听,道:“儿女都是债啊。”
老管家听闻沉默片刻,道:“侯爷,今晚可要吃鹿肉?我儿子今日猎的一头雄鹿,肉正新鲜着,炙烤后配酒更妙了。”
沈巍大喜,连连称好。
时间已至春末,天牢内已经在此关押近半月的白卿云,摆弄着可怜的系统是他这半月以来唯一的乐趣。
系统强撑着恐惧,然后实在忍不住了,它问白卿云究竟如何作想,白卿云却只是摸摸它,笑道:“我这是在做任务啊。”
系统激动地忍不住跳起来口吐芬芳,可迫于白卿云的淫威,它又很没有骨气的屈服了,白卿云看着系统浑身颤抖的身体,解释道:“原世界线里主角花了多长时间成为皇帝?”
系统犹豫了一下,它现在已经学乖了不会轻信白卿云了,可依旧乖乖回答道:“是主角三十岁的时候,从世界线开始的时间算花了十五年。”
“北平候可有助力?”
系统仔细回想了一下,犹豫道“没有......北平候除了暗中提供一些隐秘渠道的帮助外,直到后期天下局势大定,他才帮助沈主角夺得最后的胜利。”
白卿云轻捏系统,笑道:“那北平候手下的十万铁骑岂不是很可惜?明明可以靠武力取胜,却偏偏桎梏于所谓的大义忠名,我只不过是推了一把,好让那十万铁骑的屠刀不曾被西北风沙蚀锈罢了。”
“若能得到那十万铁骑,主角又怎需要那十五年的辛苦谋划?提前八年拯救世界不好吗?我可是真的很认真的在完成任务啊。”
系统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可它也觉得提前八年拯救世界也没错,宿主是真的在拯救世界啊,可它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再一次成功哄骗住可爱的小系统,白卿云揉捏着系统白白软软的一团,无声的笑了。
深夜,突然外面传来阵阵嘈杂,喊杀震天,穿透了监牢厚厚的石壁,系统知道这定是沈澜君来了,它担心的无法睡着,惴惴不安,白卿云却未曾过多担心,他心知沈巍不会让他的独子来送死的,必定留了后手。
那是一只狡猾的雄狮,沈澜君被沈巍平生盛名震慑,忽略了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而白卿云却直白的看到了沈巍的势力只路出冰山一角罢了。他也未曾欺骗系统,他真的只是轻微地利用沈巍的父爱而推动了整个世界线的发展。
他背对着牢门,双腿交叠双手放在膝上,沉思着什么。
沈澜君走进天牢时,看见的便是心心念念的明月背对着他的身影,此时的沈澜君身穿黑色重甲,背后鲜艳的红色披风此时已被鲜血染成深红,他戴着头盔,左脸有一道血痕,桃花眼里盛满冷肃杀气,可在见到白卿云的一瞬间,那杀气又被温情化开,变成了温柔痴恋,那张俊美的五官脱去了平日的浮躁,在战场厮杀的历练下,变得尤为锋利和野性,他身形高大,在霖霖黑甲,萦绕鲜红血气的包裹下宛如战场上的杀神,一步一步的迈步向他心心念念,渴望许久的明月。
他看见白卿云似乎是听见了什么,转身,沈澜君痴迷贪婪的看着白卿云那依旧清冷如谪仙般的俊颜,他挥剑砍断了监牢锁链,跨入牢房,将白卿云紧紧的拥抱在怀中,将他的明月抱个满怀。
沈澜君将脸埋进白卿云颈侧,沉迷的呼吸着白卿云的气息,然后右手扣住白卿云的头,将白卿云压在监牢墙壁之上,他的双臂撑在墙上,将白卿云强势的禁锢在自己的怀中,微微侧脸,如野兽般吻上了那朝思暮想的唇舌,他贪婪的汲取白卿云口中的气息,宛如渴水的旅人搜刮着白卿云的唾液,他牢牢的禁锢着白卿云,宛若身处战场,掠夺着白卿云的唇舌,将那淡色的唇啃咬的如同女子胭脂,让那清冷的眉眼渐渐染上迷雾。
沈澜君见到白卿云一句话未说,可他的一举一动无不充斥着他对白卿云刻骨的相思爱恋,明明仅有半月不见,可他却感觉过了很久,所有的惶恐不安,所有的辛苦磋磨,在见到白卿云的一刻俱都化为了虚无,他的心脏在重新拥抱住白卿云的时候恢复了温暖,那里流泻出的深刻爱意让他恨不得此刻就将白卿云掳回家中,将白卿云关起来,日日夜夜与其缠绵不休。
狭小的监牢里充斥着令人脸红的水声,沈澜君放开了掠夺白卿云的唇舌,转而像只小狗一样一下又一下的轻吻,桃花眼里是令人动容的爱慕思念,他亲吻白卿云的耳垂,将拥抱白卿云的手略微放开了一些,嗓音嘶哑道:“阿云,我想好了。”
他伸手捏着白卿云的下巴,垂首再一次的亲吻,一边落下细细密密的吻,研磨那怎样亲都不满足的唇舌,一边深情道:“若只有成为那最尊贵的人,才可以拥有阿云,才能够和阿云在一起,那我就会去成为那天底下最尊贵的人,只有那样我才不惧流言,不惧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