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臭醒了◎
很快, 一群人就再次回到了公安局里，不过这一次可不是什么和平交流了, 而是该关的直接关起来, 就连韩巧巧的尸体，也暂时留在了公安局。
没办法，这事就发生在公安局门口, 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恐怕今天晚上就能传遍整个县城，所以钱局长要先去政府那边汇报这件事情……
总之, 后续事情的处理都很麻烦。
不过这些和楚湘没关系，再加上她又是个孕妇, 所以姜老爷子就先带着她回家了，只要杨常松，那就不好意思了，他要留下来处理公安局的事情。
看着姜老爷子和楚湘离开的背影，杨常松心里满是不舍, 可是这个时候是真的没法离开啊, 气的他都快恨死还在哭哭啼啼的黑妮和另外一个妇人了。
“哭哭哭, 你们把人都给害死了，竟然还有脸哭, 都等着吧劳改吧。”龚笑岭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两个人说道。
黑妮和那个妇人：……
两人哭声一顿, 紧接着就哭的更厉害了。
另一边的高丽景就不一样了，她不哭, 只是以阴森的目光盯着公安局里的每一个人, 尤其是杨常松和邓嘉倩, 如果楚湘没走, 大概会再加上一个楚湘吧。
革委会的同志在高丽景面前路过, 还听到她嘴里不听的念叨着什么都会死的，得罪她的人都会死的，当时就把革委会的同志给吓住了，这都是一群疯子，他们怎么就想不开掺和进来了呢。
“先把高丽景，黑妮和这个人关起来，等钱局长回来就知道怎么处理了。”刘公安指着几个人说道，这三个人在这儿站着太碍事了。
听到刘公安的话，这几个人就都被拉走了，很快公安局里面就安静下来。
“我，我现在该怎么办？”邓嘉倩举起手颤抖着声音说道，她现在可害怕了，总觉得下一秒自己就会死，被高丽景害死，哦，高丽景还是她亲娘。
把人带来的姜传雷：“你先去知青办等消息，知青办那边会安排你的。”
“好。”邓嘉倩乖乖点头，只要有人陪着她就行。
在公安局还乱糟糟的时候，楚湘已经回到家了，看着关心的迎上来的婆婆，她扯了扯嘴角说道：“娘，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一会，你有什么事就问舅舅吧。”
“累了就赶紧去睡。”杨婆子立马说道，她再好奇也没她儿媳妇重要。
而等楚湘进入房间之后，杨婆子立马看向姜老爷子，姜老爷子：……
这个亲家什么都好，对他外甥女也好，就是吧，好奇心太强，太爱看热闹。
楚湘没有管外面两人在说什么，她是真的有些累，所以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只不过睡着以后的她一直在做梦，先是梦到满头是血，嘴里还不停嘟囔着要回家的韩巧巧，然后是韩巧巧口中那个车水马龙的世界，这个梦来回往复，就和真的一样。
外面，杨婆子气的拍桌子，要不是楚湘还在屋里睡，她恐怕能气的骂人，她咬着牙问道：“那两个泼妇竟敢欺负我儿媳妇，呸，老娘不讲理的时候这两人还不知道在哪呢，不行，我忍不了这口气，我非得去撕了她们不可。”
姜老爷子赶紧说道：“亲家，冷静啊冷静，那两人肯定被公安同志关起来了，另外你要是冒冒然闯进公安局真的不好啊。”
尤其是今天刚发生过黑妮带人大闹公安局的事情，此时要是再有人去，恐怕钱局长真的会疯，会引咎不干的。
“可是我忍不下这口气。”杨婆子瞪着眼说道，尤其是高丽景王八羔子竟然敢咒她儿媳妇，她当时要是在，她非得把嘴给她撕了不可。
想到这儿，她满脸嫌弃的说道：“杨常松这个王八蛋也不行，他自己就是公安，竟然还能让人欺负他媳妇，傻了吧唧的，都不知道打回去。”
看着狠起来连亲儿子都骂的杨婆子，姜老爷子小声提醒道：“常松是公安，可不能随便打人，这样对他不好。”
杨婆子震惊了，她不敢置信的说道：“啥玩意，就因为他是公安，所以别人欺负我儿媳妇他都不能打回去？那他还当这个公安干啥，还不如滚回家种地呢，最起码这样还能想揍谁揍谁。”
这次震惊的换成了姜老爷子，他是在没想到啊，为了能帮外甥女出气，亲家竟然能说出不让亲儿子做公安这种话，扪心自问，他可做不出这种事啊。
不对，他赶紧颤抖着声音说道：“亲家啊，这话可不能乱说。”
农村人出一个城里的工人多不容易啊，要是因为他外甥女没了，他外甥女以后还回不回婆家了。
杨婆子嫌弃的看了一眼姜老爷子，这个亲家也不行，怎么一点也没有魄力，做事拖拖拉拉的，哎，她今天就该跟着儿媳妇出去，都怪她太相信这群没用的男人了。
“你自己在这儿歇着吧，我要去给湘湘做点好吃的，今天我的湘湘可受大罪了。”杨婆子没好气的说道。
姜老爷子：……
等楚湘睡醒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完全黑了，而这个时候，杨常松还没有回来，可见现在公安局有多忙。
“湘湘，娘给你做了鸡蛋水，你先喝一碗暖暖身子，然后再吃饭。”杨婆子看见楚湘，立马说道。
刚从床上起来的楚湘：……
她觉得自己此时并不冷，不是很需要喝鸡蛋水暖身子，但是看到她婆婆关心的眼神，她终究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呜呜，说出去别人可能都不信，自从她怀孕以后，她婆婆有事没事的就喜欢给她做鸡蛋水，从外面回来喝一碗，刚起床有凉气喝一碗……
总之，她现在听见鸡蛋水都快有条件反射了，如果现在杨常松在就好了。
“舅舅，常松和大表哥都没回来吗？”楚湘端着鸡蛋水问姜老爷子。
姜老爷子淡定的说道：“常松没回来，你大表哥回来一趟又走了，他有任务。”
楚湘眨了眨眼睛，她要是没记错，她大表哥应该是今天才到的城里，然后就是兵荒马乱的一天，紧接着她大表哥就又出任务了？这也太忙了吧。
她看着舅舅一脸淡定的样子，她低头喝鸡蛋水，是她没见过世面了。
旁边姜老爷子也在小心的看她，今天韩巧巧就死在她眼前，他也有点担心，万一把娇娇弱弱的外甥女吓坏了可怎么办？
但让他放心的是，楚湘目前看起来没任何问题，能吃能喝能睡的，精神也可以。
不过很显然，他放心早了，因为半夜回来的杨常松，突然发现楚湘发烧了，嘴里还说胡话，这下可把杨常松给吓坏了，也顾不上别的，大半夜的就把楚湘往医院送。
医院里，杨婆子满脸自责：“都怪我，晚上吃饭的看湘湘没事就没多问。”
姜老爷子也自责，他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早知道这样吃饭的时候他就问一句了，外甥女还怀着孩子，要是真有点什么事可怎么办，这可是他小妹唯一的骨血啊。
因为楚湘怀着孕，所以哪怕到了医院，医生也只能暂时进行物理降温，不敢随意给楚湘用药，不过也说了，如果天亮还不能退烧，那就只能考虑用药了。
到三四点的时候，楚湘的温度终于有要下降的趋势了，这才让杨常松他们送了一口气。
“娘，舅舅，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在这儿就行。”杨常松开口说道。
看着杨常松硕大的黑眼圈，姜老爷子刚想说什么，就看到杨婆子毫不犹豫的转身就往外走，他愣了三秒赶紧跟上去。
“亲家，常松一晚上没睡，明天可能还得去上班，咱不让他回去休息一下？”姜老爷子出去小声问道，这就走了，不太好吧。
杨婆子想也不想的说道：“他媳妇当然得他照顾，他不照顾谁照顾，再说了，我还得回去给湘湘做饭呢。”
走到半路，杨婆子想到什么，两条腿捣腾的更快了，嘴里还嘟囔着：“我得给老大媳妇打电话，让她把家里养的老母鸡抓一个送过来，得给湘湘补身子。”
姜老爷子默默跟在后面，饶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亲家母对他外甥女是真的没话说啊，反正他是没见过哪个婆婆能为儿媳妇做到这个地步的！
杨婆子可不知道姜老爷子在想什么，她自己还在想有什么能补身子的，湘湘给自己的肉票还有剩，天亮她就去看看，如果能买到排骨就更好了……
医院里，杨常松看着楚湘躺在病床上，气的咬牙切齿的，如果现在高丽景在他面前，他恐怕会忍不住直接把人揍一顿。
“湘湘，你赶紧好起来吧。”他抓着楚湘的手喃喃说道，从他认识楚湘到现在，楚湘还是第一次生病，而且还是被吓的，而且就在他面前，这让怎么不难受啊。
楚湘皱了皱眉，此时她也能听见有人在喊她，但是她就是睁不开眼，因为她在梦里一直跟在一个女生后面。
她看着那个女生激动的又蹦又跳，一会照照镜子，一会摸摸头，一会竟然还去翻户口本和身份证，嘴里似乎还嘟囔着终于不是黑户了之类的。
最后咋咋呼呼的拿着手机冲出门，然后像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一样冲进小吃街，唔，她好像闻到了螺蛳粉和臭豆腐的味道，真的好臭啊。
“好臭。”她闭着眼喃喃的说道。
杨常松听到声音，激动的站起来：“湘湘，你醒了？”
楚湘生无可恋的睁开眼，此刻她似乎还能闻到那臭臭的味道……
“湘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杨常松看她一动不动，话也不说，整个人都吓懵了，他抓着楚湘的肩膀说道。
楚湘：“……我没事，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而且还是一个有味道的梦！
“你梦到了什么？”杨常松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家女同志好像不知道自己发烧的事情啊。
楚湘眨了眨眼睛说道：“我好像是梦到韩巧巧了。”
杨常松眼睛蓦地瞪圆，他咽了咽口水说道：“湘湘啊，那你知道你发烧了吗？”
那个韩巧巧到底想干什么，她自己不想活了，可千万别来招惹他家湘湘啊，另外，她就算真觉得自己死得冤，也是应该去找黑妮和高丽景报仇，找他家女同志干什么。
“……我现在知道了，不过我应该已经退烧了。”楚湘看着有些眼熟的病房说道，她甚至下意识的把手放在额头上感受了一下。
杨常松有些担心的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他怎么觉得现在湘湘有点不对劲呢，嗯，有点呆呆的。
过了许久，楚湘才慢慢的缓过来，她看着杨常松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以及小心翼翼看着她的样子，她没忍住笑着说道：“我没事了，别担心，我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杨常松抓着她的手老实说道：“具体时间不清楚，但我是半夜回家的，我到家的时候你都烧的说胡话了！”
快把他给吓死了！
楚湘嘴角抽了抽，她赶紧说道：“我现在没事了，等天亮咱们就回家。”
“好。”杨常松乖巧的点头，手还紧紧的握着楚湘的手，松都不敢松。
楚湘看着他的黑眼圈，看了看不远处空着的病床，又看了一眼自己躺着的不是很宽的病床，她往旁边挪了挪，拍着自己空出来的地方说道：“离天亮还有两三个小时呢，你躺下睡一会吧。”
“好。”杨常松继续点头，然后脱鞋上床，在整个过程中，他的手都没有，那架势，就好像他松开楚湘就会消失一样。
楚湘：……
她看着几乎秒睡的杨常松，没忍住笑了笑，她也跟着闭上眼睛，不过这一次嘴角是上扬的，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梦，但很显然，在梦里，韩巧巧是如愿回家了的，这也算是一个好梦吧。
只不过吧，就是最后闻到的螺蛳粉和臭豆腐的味道，着实让梦里的她有些接受不了，但现在让她吃的话，也不是不能吃……
第二天一早，在杨婆子还在张罗着去医院给他们送早饭的时候，楚湘和杨常松就回来了。
“哎呦，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湘湘，你身体好了吗就回来。”杨婆子看见她们惊讶坏了，把手里的碗往旁边一放，就到楚湘另一边搀扶着她。
楚湘：……
她看着右手边的杨常松，又看了一眼左手边的婆婆，抬头就看见往外走的舅舅，对上她舅舅自责担心的眼神，她嘴唇动了动，她现在解释自己并没有那么虚弱还来得及吗？
什么都没来得及的湘湘直接就被扶到了床上，这边杨常松给她捂被子，那边杨婆子已经出去端鸡蛋水了。
杨婆子满脸和蔼的说道：“湘湘，你先喝碗鸡蛋水，一会我出去看看能不能买到肉或者排骨。”
“……谢谢娘。”她抿着嘴唇道谢。
楚湘两手捧着碗，等婆婆出去以后，她第一时间抬头看向杨常松，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他。
杨常松咽了咽口水，艰难的把头扭到一边说道：“不行，我不能喝，这是给你补身体的，你赶紧喝。”
身为一个男同志，他怎么能和生病刚好的女同志抢吃的呢，绝对不可能。
“可是我现在真的不想喝鸡蛋水。”楚湘压低声音委屈的说道。
杨常松下意识的问道：“你想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