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似是高兴了,挥让他们退下。
出了暖阁,贺凛那隐忍的唇角讥讽地勾起。
装模作样宣武将商议,实则早有主意,借朝臣之口推迟对黔南的援助,将一方百姓弃之不顾,只为削削黔南王的威风。
果然是宣武帝会做的事。
上
马车前,贺凛弯腰一顿,问陈暮道:“陆九霄何时回京?”
陈暮摸头,这他哪知道?那位祖宗谁能管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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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葶的脚伤好了后,便又将给陆九霄煎药的活揽了回来。
眼下这贴药,是这个疗程的最后一帖。
见他饮尽后,她再次给他把了脉。
说实话,见效是见效,可这效果比起他的病情,着实有些“道阻且长”的意思。
她不得不承认了,她太年轻,这医术比起同龄人或许算得上优越,但总归比不得那些经验丰富的老郎。
陆九霄看她,“怎么,又不好了?”
闻言,小姑娘摇摇头,犹豫着道:“效果显微,我想了想,城西有个姓庄的郎,医术了得。实不相瞒,他与我阿爹生前是好友,我的医术多是他所授,世子不妨寻他瞧瞧,许是能好得更快些也说不准。”
更快些吗……
陆九霄抿了口水漱口,嘴里的苦味让他有些燥。
半响,他道:“我觉得不好。”
沈时葶抬眸,“为何?”
“我这病不能让人知晓,若是有个好歹,你赔?”
沈时葶一噎,只得叹气放下这个想法。苦恼过后,她便又认真翻起了医书。
只是这长夜漫漫,眼见她又重新点了支烛火,陆九霄端正坐在一旁,凝了她半响,“你要看到何时去。”
话落,沈时葶乍然抬头望了眼天色,忙吹了烛火,道:“世子歇吧,我不点了。”
一室昏暗,她费力盯着那些个小字瞧。
莫名的,陆九霄胸腔升起一股躁意。
她这样认真钻研的模样,落在他眼,那便是想尽早治好他的病,尽早离开,管她是不是去寻那个姓周的,往后总还有姓王的姓林的。
“啪”的一声,一只大掌拍上了她的书。
男人居高临下睥睨她,“你要现在不上榻,今夜便在门外睡吧。”
她只好合上书,乖乖跟他上了榻。
才一侧卧下,便被一只揽住了腰。她的背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耳后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他道:“过两日便回京,你若真不回家瞧一眼,恐怕下次,便是很久后了,想清楚。”
沈时葶一怔,咬唇道:“想清楚了,多谢世子好意。”
半响,陆九霄又问,“若是你现在求我一桩事,我考虑考虑,兴许还能应下。”
这是他给她的奖赏,也是补偿。
奖她助他寻到无马道,间接牵出了斋路寺,也是偿她端阳之夜遭的难。
他到底也不是那样没有心的人,见那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干草上时,终究还是生出怜惜。
闻言,沈时葶静了一响,似是在认真思忖。
虽说他这样说,但到底也有个底线,不该提的自是提了也白提。
可眼下倒也真没什么想求他的事……
思此,她眨了眨眼道:“我能存着吗?”
陆九霄一滞,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行吧。”
得了准话,她便要转身过去。
忽然,一只摁在她的肚皮上,一时动弹不得。
沈时葶一顿,这是什么意思,她自是心知肚明。
男人低下头去啃她的脖颈,弄得她浑身发麻,不得不回头看他一眼。任由那只横冲直撞,她两条腿也不得不盘上他的腰……
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身子是会有记忆的,几乎是他做一个动作,她便自发配合做好了动作,可刚做完,她便愣住了。
什么时候起,她竟这样习惯了?
而显然,陆九霄对此十分满意,动作都忍不住轻柔了许多。
望着姑娘那双秋波盈盈的眸子,陆九霄心口一动,俯身亲了亲她的眉心。
沈时葶眼睫一颤。
至最后,他揉了揉她的臋,一阵翻云覆雨,堪堪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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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马车缓缓踏向北上的路。
第54章 (补更)
(上章末有修改)
出城之时,沈时葶透过车帷缝隙望了眼,将锦州景色尽收眼底。
她敛了敛眸子,收回目光,乖乖坐好。
陆九霄觑了她一眼,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那张小脸的脸色迅速淡了下去,眼底的失望显而易见。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可能让她多留一日的,是以只当没瞧见,移开目光。
为掩人耳目,尹忠乘了另一辆马车从来时的路走,以吸引李家的火力,他们则后来出发,从另一条官道走。
不似来时那样急切,这一路马车慢悠悠行驶,途径客栈时,还稍作歇息了两晚。
是以,抵京足足用了六日。
到京都时,恰值傍晚十分,夕阳满地。
沈时葶又恢复到一身丫鬟扮相,与弄巧一同去往松苑,几个小丫鬟当即围了过来,叽叽喳喳地要她们二人讲一讲此行的事。
那厢,陆九霄才一进府便被袁氏喊了去,一番嘘寒问暖后才放他走。
出了袁氏所处的梅苑,他直奔贺府。贺凛显然早早就得了他进京的消息,候在书房好一会儿。
见他来,贺凛眉头一挑,含笑道:“来了?”
陆九霄开门见山问:“斋路寺查到什么?”
贺凛垂眸,颔首道:“如你所料。”
“你准备何时上奏?”
“还差些证据,急不得。”
陆九霄眉心微蹙,点点头便往外走,身后蓦地响起一阵声:“陆九霄。”
他回过头。
贺凛道:“几日前黔南发来急报,外敌入侵,请求朝廷支援,你可知圣上是如何决断的?”
陆九霄皱了下眉头。
就听贺凛道:“拖着,为杀杀黔南王的威风,足足拖了两日。”
男人一怔,于时时刻刻都在死人的战场而言,两日意味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他道:“你同我说这个作甚?”
说罢,不等贺凛搭话,他便先行离开。
至贺家小院,贺敏提着食盒早早候在小径旁。远远见那抹玄红色身影,她匆匆迎了上去。
“怀洲哥哥!”
陆九霄眉头紧皱,额心猛地跳了一下。
自上回松苑之后,贺敏便再未见过陆九霄。不过不得不说,作为女子,她自我调节的能力着实令人惊叹,满脸春风灿烂,仿如那事不曾发生过似的。
只见她举起的食盒,“我亲自做的,怀洲哥哥带回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