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除了宠着,没有任何办法。
第二天时易睁眼的时候,身边的人还没醒。
他费了一番功夫才把搭在自己腰上的粗壮手臂挪开,进去卫生间洗漱,等他全部收拾完毕,出来就看到江逐傻愣愣地站在屋中央,像是见鬼一般地上下打量着。
你去洗漱吧,我在门口陪你。时易随口道。
但是那人没动,没有说话,更没有粘过来。
时易走过去,被子叠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江逐,有些迟疑道,江逐?
江逐:嗯。
他回应地有些许迟疑,但仅仅是这么一个音节,就足够时易确认,这家伙恢复了。
这次倒是没第一时间逃跑么。
于是他走过去,围着人打量了两圈,朝他抬了抬下巴,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我江逐蹙了蹙眉,刚说一个字,目光就死死凝在他的颈间撕不下来。
那里,有一个无比鲜艳的红痕。
他不是才几岁的毛头小子,当然知道那是什么痕迹。
是谁?江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一晃神就出现在了时易面前,抬手按上了那个刺眼的痕迹,甚至微微用力地擦了擦,似乎想要将它从皮肤上直接擦去。
什么?时易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问你,这个痕迹!江逐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极端的愤怒和妒意,才能不至于发出颤音来,是谁干的?
时易这才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时易:
他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
滚!
第49章 捣毁实验室江逐的谋划
江逐浑身的气息开始不安地躁动起来,什么默默守护什么不能触碰什么只要看着他幸福就好,通通都是放屁!
他现在只想把那个胆敢染指时易的家伙揪出来,打得他以后再也不敢在他们面前出现,如果还不知悔改,索性直接弄死他!
前所未有的暴戾不断冲撞着他敏.感的神经,也许是几天前遭受的折磨让他变得有些脆弱,也许是长久以来压抑的情感让这嫉妒来得越发猛烈,他甚至不想听时易的解释,只想从他嘴里得到那么一个人名。
然后好好发泄一些那快要将他自己都焚毁的怒火。
滚!时易也很火大,任谁被狗啃了一身伤第二天还要面对那人一副抓奸模样的神色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更何况哪怕早就知道这家伙会忘,可心里那股郁气依旧没有减轻半分,这事是能那么轻易释怀的?
尤其是在那家伙还做得那么过火的情况下。
但眼下江逐也是怒火上涌,所有的克制理智全部被他抛诸脑后,抓紧了时易想要推开他的手,并在一起捏紧,让他完全挣脱不掉,语气阴森道,我再问一遍,是谁?
关你什么事?时易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明明清醒的时候什么都不肯说,摆出一副似乎只要默默守护就好的是他,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来这么理所当然地质问他?
而且,你又是我什么人,凭什么问我这种问题?时易下巴微扬,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毫不犹豫地释放出最大的威势朝人撞了过去,即使是江逐也不得不暂时松开桎梏。
然后就见人快速冲向了门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江逐的脸色阴沉得可怕,想破坏些什么来发泄那几乎能将他彻底烧死的炙热怒意,可抬起的手却顿在了空中。
这是时易的房间。
如果乱来,他应该会很困扰吧?
于是他以最快的速度冲去了训练场,看也不看那群见到他瞬间变了脸色的人,甚至根本分不清究竟眼前的是谁,都是那个小队的人就直接挥拳,跟人打了起来。
而且还特意收起了威势和信息素,仅仅用拳脚和自己的身体跟上百号人打斗,疯得令人胆颤。
等到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了,整个训练场除他以外已经没有站着的人。
一个个捂着肚子抱着头,哀嚎翻滚着,苦不堪言。
他们有足够的理由怀疑,这家伙就是打击报复!
报复他们昨天偷看了时易两眼,怎么平时好好的,突然醋劲这么大呢?
真的令人想不通。
而另一位当事人,时易好不容易想了个法子,把自己脖子上那痕迹遮住了,准备去参加训练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群伤残兵。
不是这里红就是那里肿,有的甚至是眼眶下面一片青紫,看着像是被人揍了。
你们这是怎么了?时易有些惊异道,这回训练这么刻苦?
众人压根不敢说话,更不敢告状,现在谁不知道这两人是一对了?
于是只能扯出一个苦巴巴的笑,然后用无比哀怨的眼神盯着时易。
时易被闹得一头雾水,但既然他们不说,他也就没继续追问下去了。
至于一直没见人影的江逐么
时易表示,懒得管他!
于是一个人找了个地方想让自己彻底冷静下来,另一个完全不想提起那茬,两人陷入了从未有过的非暴力冷战中,连着两天都没碰过面。
正好这时候实验室那边的对比结果出来了,时易被叫去开会,一份份对比资料雪花片一样地铺了满墙。
果不其然,那群异变的平民,就是之前失踪的新秀们。
这下所有事情都能连起来了。
星际海盗绑架Omega事件中发现的那种屏蔽信号的物质,证明早就有人知道虫族女皇提前复生,并且对它们展开了实验,甚至利用那种特殊黏液,绑架了那群无辜的学生做人体试验。
而且那群Alpha都有一个共同特点。
全都是资质不错,但却没有什么后台的普通人,又或者是来自偏远星系的贫民,就是丢了,都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所以单凭其中许多人都是在那片窄巷附近的监控死角消失的,就足够以此为据对那处实验室展开探查了。
虽然江仁是个非常有名望和地位的研究人员,但这么大的事上还是没有任何例外的。
甚至是由欧柏涵亲自下达的命令,给时易官复原职还升了一级,领少尉军衔,带三个大队对那处实验基地展开突袭。
一队二队跟我行动,三队把控周围所有出入口,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名可疑人员!时易非常干脆地下达了指令,又忍不住偷偷观察了一下江逐的表情,发现他除了最初的惊讶之后,很快就恢复了淡然,甚至声称自己以前在那附近住过,所以可以帮忙带路。
时易沉默了一瞬,还是应允了,然后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但江逐却没有跟上去。
而是在一个偏中间的位置,虽然也没有什么不妥,但莫名就是能看出这两人闹别扭了。
这情况落在那些队员眼中,也是无比的迷惑。
怎么之前还好得跟什么似地,恨不得来个当街拥吻宣誓主权,这才两天,就吵架了?
小情侣都是这么阴晴不定的吗?
陈勇扛着枪,走过去怼了怼江逐的胳膊,挑眉看他,咋啦?吵架啦?
虽说有看好戏的嫌疑,但他也是真心希望这两小祖宗能早点和好的。
不然一个冷着一张脸放冷气,一个干脆利落动手打人,一吵架就虐别人,这谁受得了?
江逐没有理他,想越过他往前走一点。
陈勇连忙追上去,低声道,兄弟,不是我说你啊,不管啥事,咱既然是Alpha,那总得先低头不是?再说你看你前天把人看得那么严,就是半步都不准离开你身边,更不准别人看,说明你自己也知道人家是个非常有魅力的Omega,那你这么凶是肯定不行的,没有哪个Omega会愿意被这么对待
明明还是单身汉的家伙倒是自誉为前辈地吧啦吧啦说了一大推,然后他看到江逐停下了脚步,以为他是被自己说动了,正准备再接再厉,就听到他说。
前天,他身边的,是我?江逐的表情无比震惊,还有几分难以置信的茫然。
是啊,不然呢?陈勇本来还以为他耍自己玩,结果仔细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又不似作伪,惊异道,你别告诉我你忘了!你根本也不准别人接近他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似乎突然明白两人为什么会吵架了。
这这这,这搁谁受得了?
而且你们不光在一起,你还拉着队长回了他的寝室。陈勇连忙补充道,如果有什么误会,可千万要早点解开啊兄弟,Omega的心思真的很敏.感的,别犯傻
后面又絮絮叨叨了一大串,江逐都没再听了,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所以那天和时易在一起的是自己。
也对,自己有印象的时候,就已经在时易的房间里了,所以那个吻.痕也是他
可为什么自己没有半点印象呢?
江逐微微蹙眉,无论怎么努力都回想不起半点细节,之前似乎也有过类似情况。
那天他在自己寝室的床上醒来,甚至连鞋子都没脱,而口袋里装了一枚纽扣。
虽然不太记得发生了什么,但直觉那是属于时易的东西,于是被他小心地穿了根绳子贴身收着,却原来错过了那么多吗?
可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心情很好,一扫之前的阴霾,甚至有些
愉悦得过头了。
于是江逐扛着枪,慢慢走到了时易身后,沉默地站在那个熟悉的位置。
时易察觉到身后靠近的气息,轻哼一身,转了一个方向,完全用后脑勺对着他。
江逐微微一笑,也不生气,目光温柔地看着他的背影,这两天不断冲刷他的暴戾气息被瞬间压下,只余一片柔和。
时易就算不转身,也能感受到那如有实质的视线,暗骂一声,又往前蹭了两步。
这次要是再那么轻易原谅他,他名字就倒过来念!
不过这点微末的别扭也没有维持多久,因为目的地到了。
所有人鱼贯而出,江逐在前面带路,无比熟练地穿过一条条蜘蛛网一样纵横相通的窄巷,半点没有迷失方向。
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你以前怎么会住在这儿?陈勇快步跟着,被绕得有些眼晕,随口问道。
到了!时易打断他,看向前面隐隐露出一半的大门。
为了防止某些人生出某些心思来,所以并没有透露江仁跟江逐的关系,有些事还是要小心些好。
他更不希望因为那个人渣而让江逐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所有人端着枪,悄无声息地接近,确认三队已经把周围所有的通道全部堵死,就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之后,顿时展开了猛攻。
这扇门是目前最坚韧的特殊合金,子弹打在上面只能让它凹下去一个深坑,但是却并不能真正爆裂开来,众人连着开了数抢,都只留下了一个个圆溜溜的抢孔,并没有真正将它弄开。
江逐单手举枪,将势能凝聚在枪口,然后包裹着激光束一起激射出去,在没入进去的一颗瞬间裂开,顿时将它轰出了一个大洞,然后又是一脚,轻轻松松将门踹开。
于是江逐戴上面罩,率先走了进去。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担心实验室可能会存在的毒气,但只有时易知道,他是不希望自己这张脸被认出来。
时易跟着带上了面罩,脑子转得飞快。
所以果然江逐知道这里是属于江仁的实验室?
更有甚者他可能就被那变态在这里折磨过
那么他对于那些实验
知情么?
又究竟了解几分?
时易的思绪不断发散,手下动作却不停,不断破坏着周围突然弹出来的机关武器,又或者是角落里冒出来的几名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统统成了他们的抢下鬼,争取以最快的速度,武装占领这片区域。
实验室就算再厉害,那群科研人员也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见到枪就差不多被吓了个半死,哆嗦着藏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时易快步上前,拎起其中一个扔在地上,踩中他的胸口,冷声问道,被抓来的人呢?
人什什么人?那人努力蜷缩起身子,想要将自己藏起来,抖着嗓子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是么?时易眯了眯眼,随便一甩手,就在他膝盖上开了一枪。
他手中的是特质的激光枪,杀伤力极大,这下差点彻底将那条腿崩断,整个创面被炸得血肉模糊,而且由于激光束温度极高,所以甚至有隐隐的焦糊味传来。
对于这种拿人类来做那种恶心实验的所谓科学家,他可没有任何好感。
就是直接杀了他们,他都不会有任何手软!
那人顿时惨嚎出声,过于剧烈的疼痛甚至顿了几秒才传达到脑中,用力把自己的头往地上撞,拼命想要减轻这种灼烧的痛感,却没有任何作用。
麻醉剂,想要吗?时易微微俯身,又从怀里掏出一只药剂,在他脸上拍了拍,说了,我就让你解脱。
那人已经疼到眼睛都失去了焦距,似乎下一秒就会彻底昏死过去一般,整张脸是一种近乎骇人的惨白。
想想清楚再回答,时易的眼角余光扫过剩下那群明显被他的凶残作风吓惨了的剩余几人,提高音量道,毕竟人的忍痛能力是有极限的,超过了那个度,可能会活活痛死。
实验成果是别人的,但命,是自己的
那人哆嗦了半响,终于抬手指了指一个房间,张了张嘴,却没法说出一个完整的字来,满脸乞求地盯着时易。
时易面无表情地给他扎了一针,让人把他带下去治疗,免得真的死了,然后又去抓了一个人,拎着他的领子把一个比自己还要高壮的男人提到门前。
开门。他冷声道。
我我不知道密码那人连牙齿都在发颤,显然是被时易刚才堪称血腥的手段给彻底镇住了,但又不知道碍于什么,依旧不敢配合。
真的吗?时易把刚刚开过一枪,还有些微烫的枪管贴在了他的后颈处。
那处的皮肤瞬间就激起了一粒一粒的鸡皮疙瘩,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