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逐积蓄力量于掌心,S级的实力全开,甚至还刻意让自己的信息素紊乱,好短时间内实力暴增。
猛地一拳挥下,那足够抵挡离子炮三击的高硬度合金玻璃就已经产生了轻微的裂纹。
正当他稍稍看到曙光,准备砸下第二拳的时候,突然一道熟悉得令人恶心的声音传来。
乖儿子,我怪你还是不要乱动比较好。
第50章 失去绝望
江逐神色微冷,看着一道修长的身影从玻璃的另一侧走过来,站在了那张床边,满脸讥讽地看着他。
江仁身上非常狼狈,白色的外套已经是污脏一片,沾上了泥水,灰尘,血渍,甚至还被炸断了一截,而他的左眼也被划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已经凝固,显得半张脸可怖如恶鬼,偏偏另外半张脸还是带着温润如君子般的温柔笑意,过于剧烈的反差令人胆寒。
很明显他赶回来的时候也遭到了阻击,但还是以一种绝对不可能的速度出现在了这里。
果然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江仁咧开嘴,露出一个笑,连牙龈都带着血丝,他随意地抹了一把嘴角,眼神微冷,再度看向江逐时,又恢复成了那种满满的讽刺。
你能找到这里,就足够令我惊讶了,倒还知道要想办法将我支开。江仁伸手,摸了摸那女人的脸,微一抬头,果不其然看到了江逐瞬间变得无比可怕的眼神,自觉找到了一种无比好的报复方式的他,瞬间多了几分胜券在握的豪气。
就好像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彻底掌握江逐命运的神,而江逐,不过是他的握在掌心里把玩的小玩意。
无论生死,还是痛苦折磨,都由他来掌控。
至于赶回来时经历的那些挫折,他已经完全不在意了。
至少现在,江逐的最大软肋就在他手里。
让我想想,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呢?虽然觉得自己目前占了上风,但是江逐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这令他又感到无聊,没什么成就感,于是他抬手捏住了那根输气管,一圈一圈地缠在指尖上把玩,抬眼看向江逐,故作沉思道,想不出,还是由你来告诉我吧,嗯?
他说着,又用指尖掐了掐那管子,威胁的意味浓重。
毕竟他只要稍稍用力,就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杀死眼前这个女人。
仪器。江逐眼睑微垂,一边不动声色地用智脑解析着这种玻璃的材质,确定自己可以一击毙命的射击点,一边无比顺从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就像是完全认命了一样。
他的配合让江仁感到非常满意,稍稍松开了手,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想来是那天他为了让江逐继续听话,给他开过几分钟的录像,而这家伙竟然就凭着床头的这台仪器,一路排查定位到了这里。
如果不是他中途察觉到不对,宁愿舍弃掉所有的护卫,又拼着这一身伤赶回来,恐怕真的要让这家伙得逞了。
他倒是小看了他。
可那又怎样?
在自己面前,他永远都只会是个输家!
江仁低头抚摸着那个女人的脸,眼神略带痴迷,多漂亮的脸蛋啊,你知道吗,其实黎子夜她,算是我养大的,甚至可以说,她是我最完美的作品,可她却偏偏选择了背叛!
江仁说着,微微收紧了手腕,顿时将她的脖颈勒出了几道红痕,江逐的攻击瞬间轰到了玻璃屏障上,江仁却没在意那巨响,而是松了手,瞬间变脸,略带愧疚地心疼地摸了摸那伤,柔声道,弄疼你了吧?都怪这小杂种
然后偏头看向江逐,冷嗤一声,我跟你.妈妈说话的时候,最好不要插嘴,这点礼貌都没学过吗?小畜生
江逐像是没听到那充满侮辱性的话语,只是死死盯着江仁那只手,恨不得将它直接砍断!
真是不错的眼神。江仁丝毫不在意那宛如实质的杀意,甚至心情颇好地拍了拍手,下巴微扬,轻嗤道,只是,令我感到无比恶心。
你想怎么样?江逐沉声道,连肩膀都微微垮塌下来,似乎是真的放弃了什么,彻底落在了下风。
我想怎样,你都会同意吗?江仁冷笑道,我想要你的命啊,可惜我不能。
他看向江逐,把人上下打量了一遍,目光凝在玻璃上的蜘蛛网一样的裂痕上,眯了眯眼,看来你果然是隐藏了实力,我自以为已经对你解析得够透彻了,竟然都被你瞒了过去。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厌恶,声音极低地叹了一句,难怪他对你那么看重。
那么,我要的很简单,江仁抬头,露出一个满是恶意的笑,我要你精神力自爆,否则她就得死,做得到吗?
江逐神色不变,似乎丝毫不意外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只是语气平淡地反问道,就只是这样?我以为你更想要我的命。
江仁伸手按上了黎子夜的脖颈,只要轻轻一用力就能让她彻底失去生机,我要你的贱命做什么?我更喜欢看到你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只能苟延残喘地活着,就连一个稍微有点能力的孩童都能轻易捏死你!
我要你饱受伤痛折磨痛苦一生,我要你遭到所有人的厌弃,我要你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失去曾经拥有的一切!江仁接连不断地说了这么一长串的话,丝毫不怕把人刺激过头索性不管这个女人独自离开。
他太了解这个儿子了,看似冰冷的躯壳下是比谁都要火热的心,重情重义到令他都觉得作呕!
所以,你的决定?是选择保住自己的天赋,还是她的命?他说完,微微低下头,凑到那个一直沉睡的女人耳边,哑着嗓子道,我说的是认真的,你也知道他会听从的对吧,所以你还不醒吗?真的打算眼睁睁看着儿子自毁在你面前?
果不其然,他看到女人的眼珠轻微地转动起来,又迅速扭头看向一旁的仪器,一直无比平稳的线条突然有了强烈波动。
江仁的眼中闪过一抹狂喜,他深呼吸一口气,继续刺激道,看来你不信?不然我就让他先断只手给你看看好不好?你还喜欢看什么?弄瞎自己?还是砍手砍脚?不行不行,那些修复舱都能治好,没什么意思
江仁丝毫不在意虎视眈眈的江逐,满心满眼只有眼前这个女人,啊,我想到了!
他紧紧盯着黎子夜颤动幅度越来越大的睫毛,欣喜道,不然让他把自己心脏挖出来吧!就在你面前!
到时候我给你捧来,放在你的心口上,你的皮肤那么白,被血色一衬,肯定美极了,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美好的场景,露出了一个堪称甜蜜的笑,扭曲了那种儒雅,显得疯狂又诡异,这份礼物,你会喜欢的。
江仁毫不在意地当着江逐的面说着要将他折磨致死的话,甚至商量般的语气询问江逐,你觉得我这个提议怎么样?是不是棒极了,你那么孝顺,肯定愿意为她付出一切的吧?
江逐沉默地站在那里,看着江仁的眼神依旧淡淡的,像是完全没把他放在眼中一样。
你疯了。他直白地陈述了这个事实。
江仁笑了起来,从最初的肩膀微颤到放声大笑,甚至因为表情过大崩裂了眼睛处的伤口,再度涌出鲜血来,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到衣服上,晕开一片鲜红的痕迹,让他看起来就像来自地域的恶鬼,无比骇人。
就这模样,说是个正常人恐怕都没人会信。
江仁的眼神越发晦暗疯狂,他怎么能不疯?
就在今天,他失去了所有的实验室,他的名誉地位,还有那些在他看来已经趋近完美的实验体。
明明他已经快要成功了,就快要能取代这家伙的特殊性了,可却全都被他毁了!
而他竟然还妄想连自己最爱的人都一并抢走,这让他怎么能不疯?!
所以,你的决定?江仁偏头看向江逐,既然当了我这么多年的乖儿子,我倒是能给你个机会,手,脚,还是心脏,你自己选,相信你不会让你母亲失望的,对吧?
等等!
眼看江逐真的抬起了手,似乎就要伤害自己,时易再也听不下去了,他快步从门口走出来,甚至收了枪,表明自己的无害。
他停在了江逐的右前方,看着江仁道,虽然很抱歉打扰了你们父子叙旧,但作为江逐目前的顶头上司,我想我队员的生死,还是该由我说了算的,你觉得呢?
你也知道我很在意他,所以为了他,我也可以破例,放你离开。时易沉声道,以江叔叔的城府,肯定还有不少落脚之处和资本,想要东山再起不是件难事,毕竟只有人活着,才能图谋以后,不是吗?
他一边跟江仁打着马虎眼,左手背在身后,跟江逐比了几个手势。
陈勇他们已经赶了回来,早在他发现这间房间的特殊之处时就被他安排着从另一侧入手,刚刚挖通了地面到达了江仁的身后,虽然也有一片坚硬的合金墙阻挡,但比起前面这扇玻璃墙,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而且他的本意也不是想从背后发动突袭,他已经让陈勇在那面合金墙上安好了炸药,只要他一个指令就会引爆,发出的巨响势必会吸引江仁的注意力,哪怕仅仅只有一瞬,都足够江逐轰开这面碍事的玻璃,然后他会在同一时间把江仁射杀。
因为时间紧迫来不及指定更完美的计划,但这个也需要他们有相当高的默契,对此,时易是毫不担心的。
所以继续语气悠然地跟江仁说着废话。
说起来我小时候,就觉得您不是一般科研人员,果不其然,竟然能弄出那样的东西来时易似真似假的赞叹道,一时之间竟分不清他是真的在夸奖还是反讽。
江仁死死盯着时易的脸,看着他状似无意地把江逐挡在了身后,甚至不惜将所有的矛头和炮火都吸引到自己头上来,保护的意味浓重。
他的视线又落回江逐身上,眼眶隐隐发红。
为什么,就这么一个杂种,却永远运气那么好!
小时候逃跑一次就被时易救了,从此护持他那么多年,害的自己根本没机会下手;明明是那么差的体制,被断言根本活不过十八岁的,却在分化后拥有了那么逆天的实力,甚至都敢于反抗他。
甚至是现在!
都能让那个时易,以一个Omega的身份也坚持着想要保护他。
他算什么东西?!
他又凭什么?!
我改主意了。江仁冷着一张脸,猩红的眸子对准时易,扯出一个近乎残忍的笑,他抬起手指直勾勾指着时易,眼珠子却转向了江逐,我改主意了。他又重复了遍。
我要你杀了他。江仁的嘴角咧得越发大了,只要你杀了他,我就把你母亲还给你,这样你的资质也保住了,你最在乎的人也平安,怎么样?
江仁的眼神越发疯狂,甚至从床边离开,趴在了玻璃上,留下两道鲜红的血手印,整个就像是精神失常的疯子,神志极度混乱。
杀了他,动手啊!
可无论他怎么催促,江逐都站在原地,一脸平静地看着他,似乎完全没有听从指令的意思。
我叫你动手!不然我杀了她!他说着,从怀里掏出枪,对准了床上的女人,可他的一双眼睛,还是死死盯着江逐。
一眨也不眨,瞪得溜圆,能清晰地看出里面蔓延的红血丝还有近乎疯狂的兴奋。
他非常期待着看到江逐在两个最爱的人中艰难挣扎的样子。
不管怎么选,他都一定会疯!
哈,之前倒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完美的折磨他的办法,简直令他激动得手指都在颤。
走到这一步,他早就已经不在意自己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了,反正都是一无所有,他宁愿给自己留颗子弹。
可在那之前,他必须要让这小杂种也感受到远超于自己,甚至十倍百倍的痛苦!
嗯,那就动手吧。时易微微挑眉,丝毫不在意道。
他相信江逐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他一定会动手,不过目标却是朝着那扇玻璃,正好按照之前定好的方案来。
没想到江仁的想法竟然从某种程度上助攻了他们一把。
动手啊!江仁也有些着急,枪口已经彻底怼到了黎子夜的头上,只要江逐再迟疑一秒,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开枪,让他就这么痛苦一辈子。
来吧。时易也点点头,表明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江逐缓慢地抬起了手,时易看似认命地闭上了眼,江仁无比兴奋地贴在了玻璃上,神情极度紧张又兴奋。
然而就在江逐暗中蓄力准备全力一击的时候,异变突生。
江仁的胸口被一柄长长的尖刀一般的物体穿透,甚至碰到了玻璃,将它又戳出了一点裂纹来。
他的表情也是无比震惊,夹杂着一点狂喜,胸口鲜红的血液瞬间浸透了白色的外衣,身体无力地软倒,却还是拼命努力转头,想要去看身后的人。
露出了那张美得令人不敢直视的脸孔,只是还有几分长久沉睡之后的苍白,身形显得有些许单薄。
而她的左手,幻化成了虫族的利足,缓缓从江逐身体里拔.出,然后重新变回了人类的手。
白皙纤长,漂亮地宛如陶瓷,只是指缝里沾了一点红色的血迹,红与白的对比强烈,更添诱惑。
时易猛地瞪大了眼。
没想到江逐的母亲竟然也是实验体!
而且经过之前的实验数据比对证明,就算他们能将部分躯体进行异变,但这种变化是单向的,不可逆的!
也就是说,一旦变成了虫足,也就证明身体里属于虫族的基因开始盖过并吞噬属于人类的部分,之后只会产生两种结果:要么死后彻底虫族化,要么完全恢复成人形。
绝对没有说一部分变成虫足之后还能自由切换回来的。
更何况
他们是亲眼见证过的,那些实验体,一旦开始异变,就会彻底丧失人性,变得疯狂嗜血甚至嗜杀。
但眼前这个女人显然不会,因为她正用一种极度温柔的眼神看着江逐。
充满了母性光辉的浓浓爱意,从小就生活这种眼神下的时易绝对不会认错。
宝宝黎子夜抬手抚摸了一下玻璃,似乎想隔着玻璃仔细描绘一下自己孩子的面容。
她睡得太久了,久到甚至差点认不出,眼前这个,俊美高大的男人是自己儿子。